无人知道,他独自在那呆了多久,朔风明白,从他绑了她的那日起,他就失去了守在她身边的资格。
夜,当朔风缓缓推开房门时,随之,室内却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怎么,英雄救美回来了?”安夕烈缓缓转过身来。
“二皇子,我…”朔风顿时语塞。
他怔了怔,嘴唇张合着,终于垂眸沉声道:
“这件事情是朔风的错,跟他们没有关系,但求二皇子责罚。”
“朔风,你是我看中的人,本宫也不会责罚你,不过,那个凤霓凰就那么让你念念不忘吗?”安夕烈有些疑惑。
“殿下她…”朔风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安夕烈想起他愿意跟随自己的原因,半晌,无奈轻叹了口气:
“罢了,你既不愿说,就算了。不过本宫要回炎国了…”
“二皇子,怎么会这么快?”朔风猛然抬头。
闻此,安夕烈难得露出凝重之色,不急不徐道:
“刚来的信,父皇病重,我那几个好兄弟,恨不得盼本宫就此死在外头呢,你,愿意陪本宫回去吗?”
他抬眸,定定地看向安夕烈,缓缓道:
“朔风的命是二皇子救的,无论如何,二皇子去哪,朔风必当万死不辞。”
“好!”安夕烈大悦。
几日后,灵景城。
慕容季阴骘地盯着窗外园内的花草树木,大拇指抚着手上的扳指,一言不发。
亲卫缓缓推门进来,见他神色不佳,小心翼翼对慕容季道:
“主子,翰国皇室那边来信了。”
“本王不想看,你说就是。”他眉眼不带微抬。
亲卫面露几分犹豫,狠了狠心,缓缓沉声道:
“是陛下的密令,他说已经知道,您如今在凰国的所做所为,似乎十分动怒,还说…还说让您速速回翰国,不可久滞。”
“又是他,慕容云江!”慕容季目光晦暗起来。
“主子,这件事真的是太子殿下做的吗?”亲卫有些害怕。
慕容季双目通红,顺手砸起三四个青色描纹花瓶,咬牙切齿道:
“不是本王那个好弟弟还有谁?老家伙一向对我的事情不闻不问,冷眼旁观,若不是慕容云江有心,事情又怎会传到他的耳朵里?”
“从本王记事起,处处得宠的是他,他和他的母后从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老家伙何曾逆过他的心思?”
慕容季缓缓转过身来,一字一句道:
“总有一天,本王会登上那至尊的位置,必要这些人生不如死!!”
话毕,亲卫还未说些什么,突然,房门处却缓缓响动了。
只见进来一个黑衣属下,见满地的花瓶瓷片狼籍,却大气不敢吭一声,沉声拱手道:
“王爷,有人求见您。”
慕容季冷笑,缓缓踏步至那人身前,好整以暇挑起他的下巴,厉声道:
“本王是不是没告诉你,这里不让人来打扰吗?!滚!”
随着那下属被慕容季一个重重地摔在地上,一道声音自房外缓缓传来:
“数久不见,王爷的脾气还是这么暴躁呀。”房门外信步踏进一浅色袍服男子,他抬眸,看向慕容季缓缓道:
“李长润拜见王爷。”
骤然,随着他的到来,慕容季的低沉一扫而光:
“方才我还料是谁?长润,你我之间不必拘泥如此,快快请起。”
“属下谢过王爷。”李长润浅笑,不急不徐道:
“此次前来,是带给王爷一样东西,想必王爷见了,定会觉得有用。”
“哦?”慕容季眉头一挑。
李长润看向身后,示意小厮将手里的方正木匣呈上。
待慕容季细细察看这些东西,他继续缓缓道:
“这里面的,是太子慕容云江的母族齐月氏的各类枉法罪证,有了这个,即使王爷撼动不了太子的地位,也能让皇后一族吃些苦头。”
“好,好,李长润!本王果然没有错看你!”
此刻,慕容季心情实在不可谓不好,看着他越发赞叹:
“你果然是个奇才,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出皇后一族的把柄。”
“王爷谬赞了,不过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李长润垂眸,含笑。
慕容季拿着手里的东西,越发情绪激烈起来:
“若哪日,本王帝业得成,必当封你为右相,升官加爵,共治天下!”
“自当竭尽全力,绝不辜负王爷看重。”
两人正说着话,进来一黑衣人,在亲卫耳边说了些什么,亲卫眉头紧皱,上前对慕容季沉声道:
“王爷,常易回来了,他说有重要的事向您禀告,还说如果您知道了这件事,想请您留他一命。”
“这个时候来,这个贱奴想做什么?”慕容季眸光危险起来,沉思半瞬,转而看向李长润:
“本王记得,他不是跟在你身边吗?”
不料,李长润唇边轻扯,缓缓轻道:
“这件事,正要跟王爷说呢,常易,我恐怕是用不起了。”他不慌不乱,对上慕容季试探性的目光,继续道:
“当初救下他,本以为是个聪明伶俐的,可没想到日子久了,这心思竟然打到了我的身上,呵,这样的奴才,还是王爷收回去吧,我这里恐怕也实在消受不起。”
慕容季闻之,不由得轻笑起来,缓缓道:
“能让你说出这番话,可见他是惹急你了。”他眸光一凛:
“罢了,本就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犯不着为这桩小事,伤了你我的交情。”
“王爷所言极是。”李长润垂眸。
说着,慕容季瞥了一眼亲卫,面容越发冷峻,径直沉声道:
“你吩咐下去,将这狗奴才解决了吧,省得脏了本王的眼睛。”
“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