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站着干什么?”季凉川来到医院,看到在前方伫立的秦素简心里有所疑惑,她不是应该在秦明月的病房里吗?自己在这儿站着干什么呢?
听到季凉川的声音,秦素简猛地转身,与他的目光交织在一起。
“你来了。”秦素简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疲惫。由于刚刚哭过,眼睛红肿,脸颊还挂着泪渍。
季凉川看到秦素简这样一幅状态,心里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不禁问道:“刚刚电话里你不是说明月脱离危险了吗?”
秦素简点点头,“明月没事了。”
季凉川松了一口气,既然明月没事了,那她怎么还这个鬼样子,于是便皱着眉对秦素简说:“你放心吧,不要太担心,我会安排人好好救治孩子的。”
事实上,季凉川在得知这件事以后,心里有些担心秦莉简会责怪自己,毕竟是因为自己让她留下来加班的缘故,使得她晚上没能过来看着秦明月。只不过碍于面子,季凉川绝不会说出任何软话。
秦素简心里还在想着秦莉简害明月的事,几乎没听到季凉川在说些什么,自顾自地走进明月的病房,看着熟睡中的明月。
她的心里对明月充满了愧疚。
如果她知道,明月如今会受这样的罪,那自己当初绝不会生下他。
明月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才受到牵连的,秦素简心里感觉非常对不起孩子。无论如何,她身为一个母亲,却不能好好地保护自己的孩子,让孩子三番两次地遭别人毒手,就是作为母亲的失职。
秦素简伸手摸着明月的额头,捋了捋他的碎发,眼里充满了心疼。
季凉川大步走到秦素简的跟前,他看到秦素简对自己说的话毫不在意,一心仿佛只有眼前的秦明月,于是有些恼怒,“秦莉简,你听没听到我说话?”
秦素简悠悠地抬起头看着季凉川,不知道此刻他有什么可发火的。
自己才是那个应该发火的人吧。看着眼前的明月可怜地躺在病床上,自己却无法将他所受到的伤害告诉别人,觉得自己十分无能,是受了无数的委屈也无法言语的人。
她眼睛直直地看着季凉川,十分想将自己心底的委屈与他分享。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说,因为在季凉川的眼里,自己就是秦莉简。
她无法将秦莉简的恶行向季凉川坦白,那样明月也许就真的没有康复的机会了,她十分清楚,季凉川之所以会救助明月,都是因为念着自己与秦莉简的旧情。
秦素简十分厌恶现在的自己,明明对秦莉简恨之入骨,却还要顶着她的身份继续活下去,她的内心十分不甘,但又想不到什么办法可以逃离目前这个境地。
如果她真的向季凉川坦白,那季凉川会谅解自己吗?如果向季凉川说自己是那个爱了他八年的他不知名的秦素简,那季凉川会为自己而感动吗?
秦素简虽然直言未发,但她的眼里全部都是对季凉川说的话。
季凉川看着本不做声的秦素简,心里的怒火便涌了上来,“你怎么回事?来了趟医院变哑巴了是不是?我看你也需要找医生看一看。”
秦素简看到季凉川这个态度,便放弃了刚刚自己在心里准备向他坦白的想法。
呵呵,秦素简的脸上掠过一阵苦涩的笑。
“你笑什么?”季凉川捕捉到了她的笑,更加来气。
“没什么,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在这里跟我发火。”秦素简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她才是那个有满腔怒火的人,可季凉川为何要这副语气。
季凉川欲言又止。
他为什么发火?事实上,季凉川只要听到有关秦明月这个孩子有关的一切就十分不舒服,毕竟他不是自己的孩子。
这些日子,他看着秦莉简为了这个孩子魂不守舍,自己的心里又怎么能好受?每当秦莉简跟他提起秦明月,他的内心都犹如针扎。
当年秦莉简背着他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时常就像影片一样在自己的脑海中不断重放。
如今,秦莉简虽然回到了他的身边,却还带着另一个人的骨肉,这一切的一切又怎能让季凉川坦然接受。
一阵刺鼻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季凉川皱了皱眉头,“秦莉简,希望你还能有点良心,知道是谁救了你的儿子。”
季凉川有意地提醒秦素简不要忘记自己给她的恩惠。
秦素简苦笑,没有作声。
季凉川果真跟她只有利益,没有感情。他恨不得写一块牌子挂在自己的脖子上,时时刻刻提醒她是他季凉川大发慈悲,才使得明月有救。
季凉川说得好像自己是白得的这一切一样,难道自己现在跟在他身边是自己愿意的吗?难道自己愿意用秦莉简的身份灰头土脸地活下去吗?
他们之间的确是利益交换,但秦素简有时也会期盼着季凉川会从他们的交往中对自己产生真的感情,对明月也存有真的爱护,可是现在看来,一切都是自己痴心妄想罢了。
季凉川看到秦素简的回应,心里十分不爽,“你难道不知道感谢我吗?”季凉川走到秦明月病床头,指着大大小小的医疗器械对秦素简说:“这些,还有那些,全都是因为我季凉川,你儿子才有机会用上!如果我不出钱,他可能这样安稳地躺在这里吗?”
季凉川已经被气昏了头,毫不罢休地接着说:“你每天就知道惦记你的孩子,跟在我身边的时候念叨,在公司也要念叨,难道我真的愿意听吗?你的孩子是你的!不是我的!我救他是可怜你们母子!”季凉川掐着腰,来回踱步,仿佛今天要和秦素简好好算账,不准备善罢甘休一般,“还有,你报表做完了吗?你心里还有没有公司?你二话不说走了,公司那边的工作谁来做?这些你都考虑过吗?”
季凉川显然有些气急败坏,说了很多不经大脑思考的话。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话都已经说出了口,来不及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