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莫等结束了和张铮的通话，想了一会，决定还是给季凉川打个电话提醒一下。
季凉川算是他的女婿，无论如何他都是站在他这边，希望他好。
另一边季凉川突然接到洛莫的电话，却是有些惊讶。
“喂，爸？怎么了？”
洛莫道：“凉川，张总是不是给你一个新的项目让你考虑考虑？”
季凉川纳闷为什么洛莫会知道这个事情，还没想到是张铮对自己有了不满，于是便回答说是，并问洛莫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洛莫琢磨了一下，道：“凉川，张总是我介绍的，但是他一直对你很欣赏，觉得你有能力有野心。所以有些时候有些事情甚至是有些话，能在突然间就改变一个人对一个人的看法。改变看法好像没什么大不了，但是生意场上的合作，好的名声和好的形象都是有利无弊的。”
季凉川耐心听着洛莫没头没尾地突然教导，倒并不觉得厌烦，只是轻声笑了笑，问：“爸，是有谁说我的不好吗？”他用词委婉，不用“坏话。”
洛莫叹气：“是张总。”
季凉川心想，果然。又听到洛莫的声音通过听筒传来。
“张总觉得你有些骄傲，因为前一个项目做好了就有些志满，看不上他推荐的新项目。刚刚跟我抱怨了你一番，觉得自己对你有些失望。他一直以为你敢于冒险，却没想到你是这样循规蹈矩墨守成规的人。”
洛莫把张铮的话换了个表达方式转达给了季凉川，后者听了哭笑不得。
“爸，你是知道我的，就一个项目而已真的没那么容易让我满足。”他想了想，还是不愿意在长辈面前说别人坏话，于是绝口不提张铮，转而把对新的方案的看法告诉洛莫。
“爸，是这样的，张总给的方案有风险，而且这个风险不小。如果要投入的话，我觉得必须得谨慎一点。就算张总十分有意这个方案，再喜欢得紧，也得对风险进行剖析，不可能贸贸然他意提出我就答应了他。”
季凉川说着说着，显见话头有些刹不住车了，顿了顿，“总之，爸，这个项目还是要再慎重考虑的。”
他知道洛莫会明白他，知道洛莫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洛莫既是商人，也是他的丈人，他会站在生意人的角度去理解他的用心良苦。
对方迟迟没有说话，季凉川也不着急，知道是洛莫正在思考他说的话。
季凉川松了口气，靠在转椅的椅背上，转了个方向，看着窗外的风景，晴空万里，一尘不染，是个好天气。张铮在洛莫那儿数落他，他不生气，只是有些失望罢了。从洛莫口中得知了张铮对自己的看法，原先以为是知己，现在看来不是，还是缺了点缘分。只是季凉川真的把他当作了朋友，却发现和自己心中形象差得有点多而失望。
那方洛莫开口了：“凉川，这个事情我明白了，作为中间人，你们两边的想法我都知道了。你们各自有各自的坚持，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一句，在生意场上认定稳妥小心谨慎没错，但是你知道，有的时候就是因为观察时间太久却错失了良机。过分死板和过分冒进都是不对的，我知道你也许算不上‘过分’这两个字，不过你就当一句劝听一听。你有自己的考虑必然也是有道理的，那就按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吧。”
他在那头笑了，以过来人的口吻叹道：“不管是人生这条路还是工作上的经验，过来人总是苦口婆心，把自己走过的路摔过的跤总结成了经验教训说给年轻人听，自以为是最好的，可是在年轻人看来却不是。有的路就算危险，长者说不可走，可是孩子还是一意孤行，就算摔得难看，长者说你看吧非是不听劝，可是孩子开心，这是他自己真正得到的教训。”
洛莫突然兴致起了，跟季凉川絮絮叨叨说了这些，末了又怕对方以为自己是在暗讽，连忙解释：“我不是说你这次，我突然有感而发，你全当听故事吧。好了，你去忙吧。”
季凉川当然明白洛莫的意思，自然没有放在心上，笑着结尾：“我知道的，爸。”
挂完电话，洛莫还有些怔然，细细回想了下两个人的态度，又回忆了张铮的说词，觉得自己作为中间人有点腹背受敌的意思，心里难受，想找个人一块说说这个事情。回头看见慕云正在厨房外走来走去，就起身过去跟在她身后，把张铮和季凉川的事情告诉了她。
慕云正在客厅和厨房两处走来走去，洛莫缠着跟在身后念念叨叨说了半天，慕云一开始注意听了听，知道了大概，却不以为然，觉得是洛莫自己想太多担心的太多。忙好了，她往沙发上一坐，想起事情来。
洛莫坐在她身边还是碎碎念：“不知道这个项目究竟怎么样，要不我去看一看好了”“张铮不知道是不是对凉川意见很大，那样以后合作就有些麻烦了”“凉川不知道能不能懂我说的那些，唉我也是，说的乱七八糟的这会自己想一想都觉得奇怪”“凉川有点死板了，但是张铮也不对，跑来和我说合作人的不好也太没风度了”“不知道凉川会不会和素简说，到时候素简误会了把我想坏了”……
慕云原先自己想自己的，没有理会他，突然间听到秦素简的名字，才像是回过神来，道：“我们去看看素简吧，我有点想她了。”
洛莫一愣，不知道自己说了这么多，是哪一句和这件事情有关联，他不放弃：“你说张铮和凉川……”
却被慕云打断：“好啦好啦，你那个事情念叨了快有一个小时了。凉川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操那么多心干什么，这件事情就交给他自己去处理。”
洛莫还想说什么，就被慕云眼神威逼咽了回去，慕云起身，干脆利落道：“我们去看素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