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婕妤被打入冷宫多日。
这日深夜,一穿着黑披风的人以夜色为遮掩,潜入冷宫。姝婕妤正在睡梦之中,觉得有人拍了拍被子,一下子惊醒。以为有人想要谋害于她,正要大叫,却被那人捂住了嘴,姝婕妤顺势咬了他一口。
黑衣人吃痛,及时摘下面巾,道:“你这女人真是狠心。”
“王爷也不命人来报消息,我怎会知道王爷要来,倒还以为谁偏要治我于死地。”姝婕妤娇笑着,用手臂挽住大王爷的肩膀,道:“王爷,你可想我了?”另一只手不安分的探进大王爷的衣服。
祁明意一笑:“我自然是想你的,只是我竟没有想到你在宫中竟到了如此地步,不是一直都是我父皇最宠爱的妃子吗?怎得现在落到了如此地步?”
“人,哪里有不失策的时候,况且王爷也应该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我哪里能算得过天呢?而且大王爷这么久不来看我了,我看这倒是因祸得福了,王爷又来看我了。”说着,姝婕妤就起了身,朝大王爷的脸上吹了一口气。
“没有想到,父皇老来竟然还是喜欢了你这样的妖媚货色,本王也被你迷的不行,只是,你不要忘了,送你进宫是为了什么!”祁明意一下子用虎口扣住他的下巴。
“我怎么敢忘呢,只是王爷也不要忘了,答应过什么。”姝婕妤因为疼痛,脸有些抽搐,但眼神依然妖媚。
“本王自然没有忘记,只是你也要好好帮扶本王才是。”祁明意松开她的下巴,姝婕妤一笑。
祁明意拍拍她的面颊。于是起身要走,姝婕妤却紧抓着他的袖子不放,道:“王爷留下来吧。”
“本王喜欢听话的女人。你的当务之急是复宠,继续帮本王啊。”祁明意挣开她的手。
姝婕妤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终还是放开了手,看着祁明意的背影消失到夜色中。
祁衍溯因知奚念怪疾之原因,故对她格外留心些,在晚上时也格外温柔,奚念这才稍稍平静。
楚琋还是时不时来信,两人倒像是知音一般的兄弟了。
只是奚念知道,自己仍然还有事情要去做,袁家一日不除,她便一日不能心安。
只是这几日,祁衍溯一直对她格外上心,故她也是不敢再去皎思阁的。祁衍溯如今与她正是情到浓时,她也觉自己十分欢喜于他,欢喜便不想要轻易失去,她知道如今宫里夺嫡局势惨烈,前朝与后庭是一日都不会消停,而此时她害怕祁衍溯对她产生不信任。
她最了解那种不信人的感觉,从小时到现在,除了玉竹与奶娘,还有自己故去的母亲,她还是头一次信任别人。她就这般痴痴念念的觉得祁衍溯是可信的,可托付的人。而他要江山,她便也就倾尽全力帮扶于他。
军中近些日子总是多有传言,林中有神兽出没。有多个士兵都说,夜里去林中解手,曾看到异兽狰出没。听闻那异兽狰长着五只尾巴,一只角。形状似赤豹。发出如同石头敲击的声音。
一人说如此,十人说如此,转而众人都说有此事,人心惶惶。
“将军,将军。这林子里面有了大事。”贺庭急急忙忙来主帐中禀告。
祁衍溯也猜到了他说的事情。可是也没有言语,仍然低头看着摆在披着鹿皮的扁平梨木桌子上。
“将军可听说了?林子里面出没一种有着五只尾巴,一只角,状似赤豹的异兽,听闻那异兽名狰,喜好食肉。恐怕连人也吃啊。”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可都是有人亲眼所见?”祁衍溯看着兵书,也不瞧下面站着的贺庭。
贺庭一时间,也不管祁衍溯愿不愿看自己,也不甚在意自己是否受到了轻蔑。
“将军,属下不敢妄言,原本属下也是不信的,只是那日属下恰逢也去了那林子里,见了好大一兽,隐在林子处,对属下虎视眈眈。当时我便吓得不轻,也不敢过去瞧了,忙就回来了。”贺庭一脸惊恐,到现在他仍对那东西深感畏惧。那幽暗的眼睛,在月色中闪着幽光,似乎对他发出邀请,让他到自己的肚子里走一遭。
祁衍溯放下兵书,道:“贺将军一向威武,怎么反倒怕起这等事情了?水浒中有武松打虎,贺将军为何不敢降了这兽。”祁衍溯眸光深沉。
“将军,属下的确是畏惧了,男子汉大丈夫如此畏畏缩缩确实不该,只是那等神兽属下怎敢相抗,恐怕会遭来无妄之灾。”贺庭忙道,双手抱拳,身上的铠甲霆霆作响。
“敬畏神兽确实不错。山海经上有记载,章莪之山,无草木,多瑶、碧。所为甚怪。有兽焉,其状如赤豹,五尾一角,其音如击石,其名曰狰。(章莪山,山上没有花草树木,到处是瑶、碧一类的美玉。山里常常出现十分怪异的物象。)”祁衍溯缓缓道来。
“将军呐,属下未曾涉猎广泛,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书的,只是属下知道再如此下去,恐怕军心不稳呐。”贺庭一脸担忧,祁衍溯自然也是明白的。
但这等事情实在蹊跷,怎么无端出现异兽。
“既然这等神兽如此长相凶猛,并且以肉为食,为何还未有人受伤?另你说它在林中暗处,那就说明你看的并不真切,又怎么能确定的的确确是如此一只异兽。这等灵兽自然是应该受到敬畏的,故你不敢将其降伏,只是你恐怕还是不要敬畏错了对象才是。”出现这般东西,恐怕是有人又要想起风浪罢了。
贺庭摇摇头,知道祁衍溯不甚相信此事,觉得自己也是无话可讲,只能自求多福。
便告辞出去。
出去时恰好碰到了宋述,他刚要讲话打招呼,宋述却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将他带离了主帐。
“这般神秘做甚?”贺庭问道。贺庭一向不喜欢这般隐晦的会面,他觉得大丈夫就应该坦坦荡荡才是,这私下会面都是小人之心。
“无事,只是我总也觉得这里和贺将军说话才方便,这因为这山林异兽,军心不稳,我也很是烦忧,本想这今日去向大将军通报此事,却不想贺将军倒是先了我一步。”宋述一脸担忧。
“我一来担心军队士兵安危。二来这等事情若是一传十,十传百,弄的人尽皆知,恐怕百姓都要逃离京城了。到时……唉”宋述看着贺庭也因为自己的言语而被感染面露忧色,贺庭也不自觉跟着宋述叹了一口气。
“到时势必会大乱的。”贺庭帮宋述继续说道。
“只是如今看来,大将军竟然毫不关心此事,真是让我心凉了半截。”宋述又说。
“依我看,若是大将军不理,不如直接上报给皇上,想必皇上一定不会坐视不理。”贺庭想了一会,终于想出一办法,为了使自己坚定,手还捏了捏挂在身上佩剑的剑柄。
宋述道:“贺将军不愧是忠勇之士,也聪敏过人,我偏偏就没想到,将军说的甚是啊。”宋述一脸惊喜,眼中都是敬佩之意。
“不敢当,我平日里自然是没有你聪敏,足智多谋的,只是还是有些办法的。”贺庭有些得意。他也对自己这一时的机智十分满意。
“只是贺将军,此事恐怕不能操之过急,虽说很多人都看到了,到底还是缺少实证的,仅凭你我的几句言语,陛下恐怕是不会相信的,所以仍需从长计议,找到一些时政才可。”宋述补充了这个计策,单手扶着树枝,指甲从上面扣掉一块干裂的树皮。
“这是自然,那就多等些日子。还是你想的周全,我这也就能想个开始。”贺庭称赞道。
“哎,贺兄谬赞,我们回去罢。”二人一同回到军营。这几日士气明显是下降了,连叫喊声也弱了几分。
“没吃饱吗?还想偷懒?不好好训练,晚上不想吃饭了?一个一个的如此懈怠。”贺庭喊到。叫喊声虽然大了一些,但相较于往日,还是不行。
众人身上都有疲惫之色,恐怕入夜以后都睡不好罢,毕竟听闻军中附近有那等恶兽,即便是有铮铮铁骨之人,恐怕也很难不闻风丧胆。况且这军队里面还是纯属是为了来军队能混口口粮活下来也就罢了,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很难不担心于自己的安危。
祁衍溯这几日也想这应对计策,只是又不得不先再继续观察才好,毕竟如今还对此事没甚了解,但祁衍溯始终确信这并非是单纯的奇兽出没,恐怕贸然行动,更会中了奸人的诡计。只派了人去那里先看着,看看近几日还有没有动静了。
却是一连几天都没有了动静,倒好像是那异兽自己消失了一般,或者是故意隐藏在了某处,正在等待时机重新出现,异兽又怎会知道有人监视着它,那还真是异兽了,竟能感应人的思想,还真是惊奇。怪不得让这么多人都如此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