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安看着武三思如此的谨慎,本以为能做出要武则天把太子之位给他的武三思,和那些觉得武家会这样一直下去的武家人一样,狂妄。可如今一看,不是,甚至太过于圆滑。
楚安安笑着看着武三思,“按照辈分,我应该叫您一声表舅,我们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客气。”
武三思坚持道,“自古君臣有别,郡主觉得臣是长辈,却忘了比辈分更大的是君臣,郡主莫不要这样了,这是在逼着武某。”
楚安安看着武三思的样子,笑里藏刀,怪不得。
楚安安目不斜视,不打量,不多问,“前些日子,我让武公子帮我照顾我的一个朋友,如今他可在?”
“在后院。”武三思对着楚安安李隆基行礼,“郡主,郡王,管家会引你们过去,臣还有些事情未曾处理妥当。”
李隆基扯了扯楚安安的手,“我们跟着管家就好,您请。”
武三思离开之时嘱咐管家好好的照顾楚安安和李隆基。
楚安安觉得武三思真是圆滑,能做到这种地步也是没谁了,要不是不姓李,那他当上皇帝,也不是不可以。
至少为国为民都是好的。
楚安安沿着武家小路慢慢走。
武三思家很是讲究,花草树木亭阁长廊。
因为武则天姓武,所以武三思这些外戚都如此有钱了吗?修建府邸这样大的选址。
楚安安跟着李隆基走着,李隆基至始至终握住楚安安的手,楚安安想挣脱开也挣脱不了。
楚安安不知道为什么,比起武三思,更相信李隆基这个将来会杀死安乐的人。挣脱不开也就不挣脱了。
不知道拐了多久,才到武崇训住的院子,“公子把郡主的友人安排在西厢房,郡主是打算先看公子,还是先看友人?”
“还是先看公子吧。”楚安安不解,难道武崇训把自己院子中的西厢房改成了刑房?可如果是刑房得话,为什么管家如此正常。
楚安安踏进院子,就看见武崇训从书房中走出来,向着西边走。
楚安安扯出被李隆基紧握的手,叫了一声武崇训。
武崇训回头,看见是楚安安,很是惊喜,走过来想和楚安安说话,却听见管家轻咳一声。
武崇训恭恭敬敬的给楚安安行礼。
楚安安抬手,“免,我托付给你的姑娘,如今在何处?”
“郡主请,臣带您去。”武崇训看着想跟着的管家,道,“去服侍父王吧,父王应当有事情要嘱咐你。”
管家对着楚安安,李隆基,武崇训行礼,“老奴告退。”
等管家离开之后,楚安安跟着武崇训走进了西厢房。
楚安安本就觉得,西厢房不是刑房,果然不是刑房,就是一间厢房。
可如果不用刑的话,武崇训是怎么从那花魁的口中得知,他不是为了楚安安的性命,而是为了楚安安的面容。
武三思道,“我只是不让她吃东西。”
楚安安知道不仅仅仅是这些,不能吃东西虽然痛苦,可那个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出手,就已经做好了会死的准备,不至于饿几顿就肯说了。
楚安安也不想多问,她知道,即使问武崇训也不会把这些细节告诉她的。
楚安安走进去,看见那晚那个美人正在对镜梳妆,听见动静,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走进来的人。
李隆基看向楚安安,本以为楚安安会害怕,毕竟姑娘家,面对这些想取走她们皮囊的多少会有些害怕。
即使楚安安那日如此镇定,之后也会说,毁了就毁了这样的话。
可李隆基还是觉得,她会害怕。
楚安安的确是害怕过,可并不是现在,是很久之前害怕,现在已经不怕了,淡然的看着那名女子,问出一句,“你真的不知,是谁让你毁了我的皮囊的吗?”
武崇训忍不住看向楚安安,看见楚安安眼中的镇定,嘴角微微勾起。
楚安安从最开始就不相信这个杀手真的不知道,是谁下的命令。楚安安甚至怀疑武崇训问出了什么,可就是不愿意说。
不愿意说也就算了,大不了以后小心一些,嫉妒这种东西,多一个人不多,少一个人也不少。
出了西厢房,余光打量武崇训的院子。
只见他让人在院中的石桌上摆了茶和糕点,边斟茶边问,“两位今日怎么一起来到了府上,是一起出宫的吗?”
楚安安接过茶,淡定道:“碰到的。”
武崇训看向李隆基,李隆基把玩着茶杯,目光像是在打量院子。
楚安安没有问武崇训会对这个美人会有什么处置,是送回去给她背后的主人,或者是杀了都好,楚安安都不是很在意,她在意的是,如若那个女人还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一定不会放过那个女人。
楚安安走出王府,对着武崇训道,“三哥会送我回宫,你就不必了。”
武崇训看了李隆基一眼,在管家的注视下,对着楚安安行礼,“恭送郡主,郡主。”
楚安安转身离开,在李隆基的搀扶上了马车。
李隆基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根玉笛,漫不经心的问,“如此就送你回去吗?”
楚安安摇头,“不,这里哪家的酒楼好吃,我想吃个饭再回宫。”
“你是想和我一起吃饭?”李隆基把玩着穗子的手停下来。
楚安安道,“是,就是想和三哥一起吃饭。”
楚安安撩起帘子,看向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群,“三哥你觉得,大唐在皇祖母的管理下,怎么样呢?抛开皇祖母是女子不谈,就谈作为。”
“甚好。”李隆基淡淡道,“就单单为君,皇祖母无愧于天下。”
“三哥的意思是,别的有愧?”楚安安看向李隆基,目光交换之后,道,“我也觉得,不过史书上的皇帝,那个不是在上位之后排除异己,有些人不反击,是想等讲啦看着他们起兵造反吗?”
“你真是如此觉得的吗?”李隆基淡淡道。
“不然呢?”楚安安伸手拿过李隆基手中的笛子,“是,可能三哥你会心不甘情不愿,可事实就是事实。什么时候才能平起平坐,可能还要几千年吧。”
“什么平起平坐?”即使被抢了笛子,李隆基也不是很生气。
“男女。”楚安安想着在这个年代和这个年代的人说平起平坐,自己脑子实在是坏掉了,就换了一个话题,“三哥也会吹笛子吗?”
“会。”李隆基没有为楚安安刚刚的言行生气,只是觉得这个小家伙虽然聪明,可被李显惯坏了,什么话都敢说,“要三哥给你摊子弹奏一曲吗?”
楚安安看着笛子又落入李隆基的手中,“我在宫中听闻张易之的琴弹得挺好,见到他之时,让他给我弹一曲,他和我说他不是乐师,很是生气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们让人弹琴什么的对他的侮辱,可三哥你怎么就这样轻易的,还是自己提出要给我吹曲子?”
李隆基拿着笛子敲了敲楚安安的头,“你这是在戏弄张家二兄弟?”
楚安安捂住额头,“疼。”楚安安揉了揉,拿下来道,“戏弄又怎么了?谁让张家的二兄弟这样狂傲,真的当宫中没人管他们吗?”
“如今你身份尊贵,他们即使被皇祖母惯得无法无天,也应当知道对你守礼,他们是怎么惹到你了?”李隆基一直当楚安安是心情温和之人,和贴身宫女玩得如此好。
李隆基未曾想到这样性情温和之人,却如此讨厌张家二兄弟,也不是道张家二兄弟到底是怎么招惹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