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那晚,楚安安乖巧的跪坐在李显的后面,却被李显提到前面来,和他一起坐。
武则天看着楚安安乖巧的跪坐在李显的身旁,就道,“安乐。”
楚安安起身,对着武则天行礼道,“祖母。”
“过来。”武则天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惜月今日不在,你过来坐在朕的身旁。”
楚安安犹豫了一下,道,“祖母,安乐不是孩子了。”
歌舞在这一瞬间都停了,带着笑的面孔,笑容都僵在了脸上。
韦氏的脸色很是难看,一边看着武则天,一边给楚安安使眼色。
李显倒是和往常一样,好像楚安安拒绝的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只是楚安安的祖母罢了。
在众人都觉得楚安安会因此受到惩罚之时,武则天道,“不管安乐多大,都是朕的孙女,坐在朕的身旁,不想?”
“不想。坐在祖母的身边,太多人盯着安乐看了。”楚安安给李显倒了杯酒。
武则天无奈道,“罢了罢了,你都如此大了。”
李显喝了口酒,给楚安安夹了一些菜。
底下议论纷纷,说楚安安是如何得宠的。
楚安安不是很在意,如今就算全长安都如此说,她都不会有半分就在意。
武崇训微微皱眉,他知道楚安安不是如此喜欢出风头的人,若按照平常,楚安安根本不会拒绝武则天,会乖巧的坐在武则天身边。
如今是怎么了?
天竺今年是派世子进京。
天竺的世子不知是喝醉了还是如何,起身对着武则天行礼道,“听闻安乐郡主绝美无双,今日一见,果然。”
楚安安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出于礼节,楚安安起身回了一礼。
“听闻郡主如今快到可以出嫁的年纪了,我们天竺想求娶郡主,结永世之好。”
楚安安心微微一沉。
古代公主除了被人捧着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和亲。
虽说天竺只是一个小国,不过小国有时候还是挺重要的。
楚安安看向武则天,按照历史上来说,楚安安应该不会嫁给天竺世子的,不知道她的介入,会不会改变历史。
武则天看向楚安安。
楚安安还是乖巧的坐在李显的身边,没说话,好像一切都任凭武则天处置。
武则天如若没有看见楚安安脸上渐渐消退的血色,真的以为,楚安安是不怕的。
“安乐很合朕心,朕舍不得她如此早就嫁人,也不忍心她嫁那么远,故而回绝世子了。”武则天淡笑道,“大唐并不只我的安乐有如此美丽的容颜。”
世子和武则天行礼,又对楚安安行礼。
楚安安继续给李显倒酒。
李显的手轻轻放在楚安安的背后,抚了抚。
太平公主看向楚安安方向,淡淡一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宴席散后,楚安安跟在韦氏身后,走向东宫。
韦氏看向楚安安道,“刚刚真是吓到我了,安乐吓到未曾?”
楚安安看向韦氏,又看向韦氏身后跟着的正在把目光放在楚安安身上的李重润,道,“是有些,不过我想皇祖母如此喜欢安乐,应该不会让安乐远嫁。”
“嗯,父王也舍不得。”李显看着楚安安道,“无事,回去好好的睡一觉就好了。”
“父王莫要忘了,今日是除夕,是要守岁的。”楚安安笑着看着李显。
回到寝殿之中,楚安安净手开始抄写佛经。
抄了两张,晚照拿进来一张纸字条。
楚安安打开一看,微微皱眉,恍惚一阵之后,烧了。
又过了几日,楚安安有事出宫,途径御花园之时,看见亭中张易之正坐在亭中,面前放着一把古琴。
楚安安本想当做没看见。
可张易之叫住了楚安安,“郡主。”
楚安安看向张易之,道,“张大人今日好雅兴,不过外面天寒地冻的,还是请张大人先回去为好。免得染上风寒就不好了。”
“郡主不是想听臣的弹奏乐曲?”张易之手放在琴弦上,“郡主不妨进来,臣为郡主演奏一曲。”
楚安安犹豫了一会,还是上了阶梯,坐在一旁听着张易之弹奏。
“张大人是想和我说什么吗?”楚安安听完一曲,问道。
张易之看向晚照。
“这是我的贴身宫女。”楚安安拉了拉身上的披风,“张大人弹的曲子,不如胭脂楼的映画弹得好,如若张大人拦住我只是想让我听你谈曲子的话,下次就不必如此了。”
“臣不知,到底哪里得罪了郡主。”张易之的手,就如此搭在琴弦之上。
“你没有哪里得罪我。”楚安安想了想道,“我和你不和,只是因为我不想和你有来往而已。”
“为何呢?”张易之追问。
楚安安认真想了想,反问一句,“讨厌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张易之看着楚安安,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楚安安起身,“如若大人没什么事,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郡主,难道你不想知道,为何你会被天竺选为和亲人选,宫中女子如此多,备受宠爱的不止郡主一个。如若臣说,背后有人操控,你可信?”
楚安安当然相信,她自知自己没有美到让天竺王子一见钟情,不管不顾的想求娶的地步。
在这个年代,和亲要考虑很多的因素。
身份,地位,能给对方带来什么,最后才到幸福。
天竺王子是第一次来大唐,也是第一次见到楚安安。
虽说武则天很是宠爱楚安安,可天竺王子对楚安安一点都不了解,在武家和李家争权的情况下,谁都不知道武则天会把皇位给谁。
天竺王子在此求爱,实在是太不明智了。
背后肯定有人在推动,楚安安也查到了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楚安安想是明白的。
可张易之为什么要告诉楚安安这些,楚安安心中是疑惑的,“张大人,我相信,可我如今已经躲过去了,对方也应该会觉得如今再对我动手没什么意义,想来应该不会再对我动手了。”
楚安安看着张易之,“请张大人回去好好想想,你到底想和我说的是什么。”
“我还有事,先行一步。”楚安安由着晚照扶着下了台阶。
张易之的示好,楚安安看见了。
如今张易之愿意靠近她,当然是值得高兴的,可楚安安警觉的是,为什么张易之选择她。
张易之就是一口井,虽然有底,可深不可测。
楚安安出了宫,去看了李仙蕙,来到梁王府。
不管楚安安来这里多少次,武三思对楚安安都是恭敬有加,礼数待遇都挑不出一点错。
楚安安捧着茶杯,看着武三思道,“他今日出去遛马什么时候回来?”
“这不一定。”武三思看向外面,“有时几个时辰就回来了,可能一日未归。”
“遛马需要如此久?”楚安安皱眉,遛一天,就算人受得了,马也受不了啊。
“是啊,这孩子心中有事之时,就会如此折磨马。”武三思无奈道,“郡主会下棋?”
“不才,只会一些。”楚安安是半路出家的郡主,从小长在乡野,什么都不会,也不会露出什么破绽。
可回宫之后,楚安安要学的多了,琴棋书画,大家闺秀学什么她都要学。
下棋就是速成的,李重润亲自教的。
不懂太多,不过还是会下的。
武三思摆了棋局道,“郡主若是会下,就陪着臣来两局可好?”
“舅舅,我们如此关系,舅舅就不要如此客气了。您是梁王,在我的面前自称臣,被不知道别有心计的人得知,我可能明日就被提到朝堂上,被礼部尚书骂得狗血淋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