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安刚想说，就见到李仙蕙身后站着一黑一白两鬼差。
楚安安当即把李仙蕙拉到身后，警惕的看着那一黑一白鬼差，“你们想干什么？”
“难道，你们两是，黑白无常？”楚安安看着两鬼差两眼相对，有点呆的点了点头。
“你们是想……”如若是鬼差的话，应该不会对李仙蕙造成什么伤害，最多就是把李仙蕙拖会地府。
楚安安看向李仙蕙，“姐姐，你是要去投胎了吗？”
“嗯。”李仙蕙对着两鬼差行礼，“不过我想留在你身边。”
黑无常看向李仙蕙，“你想留在阳间我们不阻止，不过一二十年。如若你造成什么杀人的罪孽，那我们就会出手，解决了你。”
李仙蕙对着黑无常行礼，“多谢。”
“等等，不过一二十年，是怎么回事？”楚安安皱眉看向黑无常，“什么一二十年？我姐姐在阳间一二十年，就要被你们拖回去吗？”
“不，一二十年，会魂飞魄散。”黑无常无情道，“阴间有阴间的秩序，阳间有阳间的。鬼魂不肯投胎，在阴间没什么，如若在阳间的话，那就会受到活人灵魂吸引，不吸食活人之魂，不过一二十年，被阳间所影响，逐渐虚弱，最后，会魂飞魄散。”
“她可以留在阳间陪你，不过一二十年的光阴，换得永生永世的不复相见。”白无常的声音清脆了许多，也清冷了许多。
“我甘愿如此。”李仙蕙给黑无常，白无常行大礼，“多谢两位。”
楚安安摇头，“我不愿意，我不。为什么要赔上自己陪着我，我并不是你的妹妹，即使是，又怎么值得，你魂飞魄散来陪我？”
“放心不下你，我整日看着你醉酒，看着你作画，玩弄花瓶，日复一日，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你叫我如何肯安心离去。”李仙蕙无奈道，“我如何安心。”
楚安安怔在原地，原来这些天，她如此想念之人，就在身旁，可她却看不见。
楚安安笑了笑，笑着笑着就哭了，“真是讽刺啊，讽刺啊。”
“你回去吧，我会好好的，你就和他们回去把姐姐。”楚安安抱住李仙蕙，“对不起，我知道，你会死，可我改变不了，最终，你还是死了。”
“这是命，不怪你。”李仙蕙安抚道。
“我不信命。”楚安安放开李仙蕙，“姐姐，你走吧，我会好好的，你不要等我了，早些投胎去吧。”
“可……”李仙蕙担忧的看着楚安安。
楚安安擦干眼泪，“我无事，真的，姐姐，从今往后，我都会好好的活着的，带着你的期许，好好的活着，你就放心离开吧。”
楚安安终于劝得李仙蕙离开，也从梦境中醒来。
楚安安摸了摸脸，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一朝梦醒。
永泰郡主不过就是一个郡主，除了武则天不能前往，太子李显，太子妃韦氏，太平公主等都送葬。
楚安安一身白衣，全然不复之前行尸走肉之态，目光却比以往要清冷许多。
宫女们小声议论。
“安乐郡主怎么来了，听闻永泰郡主死后，她整日宿醉宫中，疯疯癫癫。如今让她来此，可以吗？”
“不知，如若安乐郡主还是疯疯癫癫，那这个葬礼，就……”
可能是出于对李仙蕙的愧疚，或是对李显的看重。
李仙蕙的葬礼比起历代翁主的葬礼来，显得尤其隆重，直逼公主葬礼。
长安街上，百姓跪了一地。
本来大晴的天，在那个时候，突然下起了雪。
国师看了一眼天上，有些许的慌张，不过很快就压下来了。
而没送李仙蕙出葬的武则天，如今站在城墙之上，身边相陪的是张易之。
武则天看着漫天飘雪，“她成亲那年，朕是真的为她高兴。却不知，那武延基如此胆大，如今，倒是赔进去一个仙蕙了。”
张易之眨了眨眼，“是。”
“安乐如今，可还好？还是整日宿醉宫中？什么事情都不管不问？”武则天看向张易之，眼神凌厉。
“郡主今日送葬。毕竟是亲姐妹，永泰郡主死的那日，安乐郡主悲伤欲绝，喝酒买醉，也是极为正常之事。”
张易之能感觉到武则天的杀心。
即使再宠爱，只要有一点触碰到武则天的逆鳞，那这些宠爱就会变成枷锁，可以直接把活人勒死。
“嗯，姐妹情深。”武则天淡淡的呢喃一句。
“不过，再怎么情深，也比不上陛下。陛下赏赐了郡主多少东西，郡主还是看在眼中的。”张易之帮着武则天拉了拉身上的披风，“陛下，此时已经看不到了，回去吧。”
武则天刚要答应，就见漫天飞雪。
武则天伸出手，接住雪，“你可是在怪我？”
张易之微微皱眉，“陛下，回去吧。”
楚安安送葬完归来，重新整理手底下的人和事。
把李显的人从中剔除。
李显对她的宠爱是真的，可李仙蕙的事情给楚安安提了一个醒，李显宠她，可不会为了她如何，所以她还是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为好。
李显接到了楚安安强行把他的人剔除的消息，淡淡一笑，“虽说葬礼归来之后，她和以前并无两样，我也好骗自己，她，还是和以前一般的，可如今，是我错了。”
“郡主只是不想在殿下的羽翼之下成长，殿下不要多想。”跟在李显身边的太监赶紧道。
李显看了一眼太监，“但愿如此吧。”
楚安安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整顿。
不过之前她能这样快掌握宫中和长安消息，是因为有李显的辅助。
如若不是因为李显，不知道多少年，才能成长起来，如今强行把李显的人抽出，那就更加难了。
楚安安不惧，在这里的时间太长了。
楚安安转了一下手中的毛笔。
李显应该知道她抽出他的人的事情，可李显却不找她来理论什么的。
不过想想也是，李显为什么要找她来理论。
楚安安坐在茶楼之上，一身青衣，一副清冷书生模样。
小二给楚安安换了一壶茶。
楚安安给了赏银，继续看向外面。
茶楼不远就是青楼巷，胭脂楼，可是有很多消息的地方。
楚安安一直不懂，为何那么多人知道胭脂楼除了做女人生意，还做消息的生意。
可还是有源源不断的消息。
难道是需要消息换消息，还是两杯美酒下去，美人在怀，就心甘情愿的说出了那些消息？
楚安安更加好奇的是，胭脂楼的老板是谁？
那老鸨，不是老板，顶多是转世的。
楚安安握住转着手中的扇子，看着胭脂楼的方向，沉思。
“公子？”
楚安安转头，看向小二。
小二把冷掉的茶壶端走，换了新的，“看着公子看向胭脂楼方向，可是想去胭脂楼？”
“不曾。”楚安安刚要伸手给自己续茶，小二抢先一步，把楚安安的茶杯续满。
楚安安收回手，“胭脂楼的老板，真是神秘。胭脂楼生意做得如此大，却从未见到老板。”
“怕是朝中人，暗中开了胭脂楼，怕被人发现，故而才没轻易出现。如若老板出现了，那里还有人去胭脂楼买卖消息。”
小二笑盈盈道。
楚安安看着小二知晓，刚想问更多，就听见有人叫了一声小二。
小二笑着应了一声，对着楚安安笑道，“客官慢用，有事叫我。今日说书先生排了新书，客官不急着走的话，留下听一段。”
楚安安点头，未曾多问。
多问能有什么结果，对方不过一个小二罢了。
“你，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