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一早,还记得今天家里要来客人的糖糖早就没了睡意。她醒来了以后,先是自己躺在床上掰着自己的手指头,默默地玩耍。
“妈妈。”糖糖有些无聊了,就自己打了个滚,翻进了沈繁的怀里,自己凑到沈繁的耳边。“妈妈,起床了啦。”
“嗯?”沈繁睡得正香,冷不丁地被糖糖唤醒,迷蒙地睁开了双眼。“今天是周末,妈妈不用上班,让妈妈睡个好觉好不好?”
沈繁一边迷迷糊糊地说着话,一边伸手把犹不安分的糖糖往自己的怀里压了压。
“妈妈,不是说今天爷爷、奶奶要来我们家吗?”糖糖躺在沈繁的怀里,还不停扭动着自己的身子缠磨着沈繁。“我要起床,换上漂亮的裙子。”
糖糖话音还未落地,沈繁突然抱着她翻了个身。糖糖先是一惊,旋即又咯咯地笑出声来,闹着沈繁再翻一次身。
“爷爷、奶奶要到下午才会来,所以你不用现在就换上小裙子的。”沈繁仍旧倦怠得紧,她抱着糖糖闭上了眼睛,哄她道。“妈妈实在太累了,你乖乖地别闹,陪妈妈继续睡一会。”
“哦。”糖糖得知客人们不是早上来时,有些失望地应了一声。
不过她抬头看了看沈繁,便乖乖地趴在沈繁怀里了。沈繁见她终于不闹腾了,满意地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一转眼的功夫沈繁又睡着了。
糖糖本来还不困的,可是她盯着睡着了的沈繁看了一会儿,竟也就跟着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沈繁和糖糖母女俩这么一睡,就睡到了沈母过来喊她们起床。
“哎呀,你还不起床啊。”沈母径直进了卧室里来,先把卧室的窗帘拉开,然后走到床边在沈繁的胳膊上不轻不重地打了一记。“太阳都晒到屁股了。”
“妈。”沈繁勉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沈母,颇有些无奈地冲着她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至于大周末地还来叫我起床吧?”
“你还知道自己不是小孩子了。”沈母看着一团乱的卧室,嘴里虽然不停地数落着沈繁,手上却十分利落地替沈繁收拾起房间来了。“我还准备八点钟就过来叫你们起床呢,后来想到今天是周六才给你们多睡了一会儿。”
沈繁最近工作忙得厉害,家里面的家务自然也就无暇顾及了些。
而且平日里她下班迟,糖糖的接送和照料都是沈父、沈母夫妻二人负责,沈繁下班后也会直接到沈家吃饭,然后吃完饭后,糖糖还要玩一会儿才愿意跟着沈繁回去。
沈繁和糖糖的衣服都是两三天,沈繁才会想起来丢到洗衣机里去。
卧室里也有好几天沈繁没有打理过了,地上丢着沈繁的几件脏衣服,她的包也随意地放在床边的小沙发上,里面的东西都掉了一地。
“还不快起来,带着糖糖去家里吃早饭去。”沈母帮着把脏衣服收起来扔到了洗衣机里,又从卫生间拿了抹布出来,结果她都打扫得差不多了,结果她干完事情一抬头发现沈繁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抱着糖糖睡着了。“小孩子还在发育,必须要吃早饭的。还有你前两年喝多了酒得了胃出血,你出院的时候医生怎么嘱咐你的,你都忘记了是不是啊?”
沈繁被沈母的一连串轰炸吓得彻底没了睡意,赶紧起身乖觉地抱着自己怀里的糖糖下地,先帮着糖糖洗漱好了。她自己才又匆匆地洗了个脸、刷了牙,跟着沈母一道回了隔壁的沈家吃早饭。
吃过了早饭,糖糖来了精神,非闹着要下楼去小区的花园里找小朋友玩耍。沈父自告奋勇,爷孙俩手牵着手出门去了。
沈繁却是因为还没睡好,没什么精神,有气无力地吃着早饭。
“现在糖糖下楼玩去了,我有事要问你。”沈母收拾好了厨房,才走到饭桌边,在沈繁的对面位置上坐了下来,面色十分地认真和严肃。“今天下午,程家人就要上门了,我想问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我没什么想法啊。”沈繁抬头看了沈母一眼,又低下头去,说道。
“真的?”沈母面带疑惑地问道。“那你和程家人说了糖糖的事情,他们又是怎么想的,他们想不想认回糖糖?糖糖一直认为自己的爸爸就是常凌,她和常凌的感情又好,你有没有想好和糖糖怎么解释她还有个亲生的爸爸?”
“这我已经想好了,在我和程明庭说清楚糖糖的身世问题的时候。我就跟他说过了,糖糖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由我来决定合适的时机。”沈繁听罢沈母的一连串的问题,放下了手里的勺子。“他同意了,他的父母应该也同意了这一点。”
“可你自己也说过,你说糖糖的身世没办法瞒住程明庭多久,你才选择告诉他实情。”沈母无奈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你可以瞒住糖糖多久,还有你和常凌已经离婚的事情,现在是因为常凌不在国内。等他回国了,你怎么和糖糖解释这些事情?”
“妈,你别逼我了好不好?”沈繁皱着眉头,无力说道。“我现在能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我昨天想了一夜,而且听着你话里的意思,常凌那孩子也是支持你和程明庭重归于好的。”沈母凡事肯定是要为女儿和外孙女着想的,她辗转反侧了一整夜都无法安睡。“你其实和他在一起也不是不行,他不是对你完全没有情意的,再说他还是糖糖的亲生父亲。”
沈母想着沈繁以后还会再次成家,沈繁与其找别人,让他们老两口还要担心别的男人会苛待糖糖。
程明庭反而就变成了一个最好的人选了,作为亲生父亲,他自然会对糖糖呵护有加。
程家父母和程明庭的哥哥都不是不好相处的人,尤其是程母,又尤其喜欢沈繁。如同当年沈母支持沈繁和程明庭结婚的道理一样,沈母觉得这样的婆家,可以让沈繁今后的生活过得更加舒心一些。
“妈,你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个想法的啊?”
“他那天上门来不是被你爸打了吗,我送糖糖去幼儿园回来的时候就正好撞上了,我拦下了你爸爸以后,他就突然跪了下来。”沈母当时听着程明庭把当年的事情来龙去脉都说得清清楚楚,虽然心里还是对程明庭的行为有些气愤,但到底她不似沈父那样地冲动。“他把当年为什么不辞而别的原因和我们说了,其实把错都赖在他一个人的身上也不对,他后来处理好了自家的事情再找你的时候,也是你不愿意听他解释,单方面提出了分手,还不允许任何人向他透露你的任何消息。”
沈父是个完全护短自家女儿的亲爹,反倒是沈母看待事情要更加地客观一点。
说来还是因为沈繁和程明庭都太过于年轻,做事情都只凭着脑子里的一股子劲儿来。结果往往是一件喜事,阴差阳错之间反而就没了好结果。
当年的事情便是如此,程明庭一方面是不想让沈繁知道自家公司出了大问题,另一方面是白素当天的确情况危急,才急匆匆带着白素离开而不愿意和沈繁多做解释。
而沈繁心中一直觉得程明庭曾经深爱着白素,又见那天程明庭带着白素离开,心有不甘,后来更又执拗地坚持生下了糖糖。
“小繁,这次你真的听妈妈一句劝。”沈母见沈繁情绪渐渐低落,不欲说话。“当做是给他一个机会,也当给糖糖一个完整的家庭,尝试着再次接受他吧。”
按照下午约定好的时间,程父和程母带着两个儿子,准点出现在了沈家门口。
沈母还能微笑着和程家众人说话,却是她身边的沈父还板着一张脸。
“好了,都进来坐吧。”沈母招呼着程家人进门。
等在客厅的糖糖看见有人进来,就好奇地伸头来看。
“糖糖,叫人。”坐在沙发上的沈繁牵起了糖糖的手,起身走过来说道。
糖糖穿着她最喜欢的小裙子,乖巧地上前一一喊过了人。
程母看到了糖糖,眉眼俱都笑得弯弯。连一贯严肃的程父看着糖糖,嘴角都不禁上扬。
程明轩却是程家人里最后一个见到糖糖,他本来还主张着要让程明庭带糖糖去做一次亲子鉴定的,可现在真见到了糖糖,那点疑虑是自动就烟消云散了。
糖糖和他的女儿长相都有些相似,更别说糖糖的眉眼轮廓更是和程明庭小时候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过比起小时候闷闷地程明庭来,糖糖就神气得多了。
程明轩自己就有两个孩子,便也很快地和糖糖打成一片了。
程明轩有意带着糖糖,拿着他特意买来送给糖糖的新玩具,到一边玩耍去了。
留着程父、程母带着程明庭和沈家一家三口在客厅说话。
“小繁的爸爸、妈妈。”程父郑重地开了口。“五年前因为我们自家公司遇上的问题,连累着明庭犯了错误伤害了小繁,实在是我们教子无方的缘故。我们今天特意过来,就是要带着明庭向小繁、向你们夫妻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