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九心说还真厚，我们不熟好不好！
要是林长生在家，绝对能做出把他扔出去的事情来。
“为什么？我们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徒，你家人为什么不让你跟我们来往？”穆九装作不知太子、二皇子和三皇子之间那些破事。
柳小乙顾自在穆九面前的坐下，把手靠近火炉汲取温暖，“因为你们是三皇子的仇人呗，你们在齐州得罪了三皇子，他们支持三皇子去争那个位置，自然不让我跟你来往。
穆老板，你说好好的做一个皇子，以后做一个逍遥王爷不好吗？为什么非得争那个位置，这样很容易死人的！”
穆九拿不准柳小乙是想套她的话，还是发自真心，但小心总没错，“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一介平民百姓，不懂上位者的心思，也没资格懂。”
柳小乙叹了一口气，“穆老板，像你们夫妻这样真好，有钱花，不用考虑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我真羡慕你们，可以相爱的人在一起，我就不行了……”
说到伤心处，柳小乙低着头，看起来很难过，沉默了好一会儿。
他不说话，穆九有些尴尬，“那你打算怎么办？”
“暂时不知道，柳家跟所有的家族都打了招呼，说我背叛了柳家，不许他们收留我，我没地方去了，我……”
“什么！你这不是坑我吗？我一个外地来的，可不敢得罪柳家的人，柳二公子啊，算我无情我自私，你赶紧走吧，我的酒楼好不容易开起来，别没过几天好日子就做不下去了……”
不管柳小乙说的是真的还是故意接近他们，她都不想跟柳小乙搅和在一起。
柳小乙有点受伤，“不是吧，穆老板，千良兄说你很仗义的，在他落难的时候，只有你们夫妇愿意跟他做生意，你看我这么可怜，你不会真的想赶我出去吧，我不是来吃白饭的，我可以帮你们干活，我以前在家里做过账房，我可以给你做掌柜的，或者其他的，实在不行做个的，店小二也行……”
穆九只听到了账房，后面自动忽略，账房？三皇子派他来监视她账目的？
“柳二公子，你还是去找钟老板吧，他的事儿比较多我，这里暂时不缺人。”
柳小乙更伤心了，“穆老板，你是在赶我走吗？”
“你觉得是就是吧，我这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穆老板，你太让我伤心了，好吧，打扰了。”柳小乙沮丧的离开穆家。
穆九坐不住了，去了书房，“玫瑰，账本什么时候可以做好？”
玫瑰正在奋笔疾书，不时的把算盘打得啪啪响，“就这几天了，主子放心，过年之前一定能做好，我们有足够的时间。”
“嗯。”穆九在玫瑰的对面坐下，“刚才柳小乙来了，他称自己被柳家赶出，想要来投靠我。”
玫瑰了解穆九，“主子不是把人赶走了嘛，柳小乙从小在京城混大的，怎么可能没有几个好朋友，投靠谁也轮不到主子，他饿不死的，主子别管她。”
两人想到了一块儿。
但第三天，柳小乙又来了，这次一起来的还有钟千良。
上次一别，穆九许久没见过钟千良，这时的他不再腰上盘上一圈厚厚的布，也没有故意把自己化成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形象，而是恢复了原来的样貌，风度翩翩，风流倜傥。
林长生正好在家，难得开起玩笑，“看来钟兄为了赚钱，就连色相也可以牺牲了。”
穆九：“……”
她也想这么说！
钟千良一愣，哈哈的笑了起来，“没钱养家，皮囊算什么。”
柳小乙在故作伤心，“可怜我一副好皮囊，牺牲了也没人要！”
穆九不愿意跟他多说，但钟千良也在，总不能拂了钟千良的面子，便接了话，“你柳家愿意要你，是你自己不要柳家。”
钟千良知道穆九忌惮什么，没有帮柳小乙说话，“是呀，我也觉得他的脑子有坑，好好的少爷不做，非要出来流浪，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看我这样，想做个闲散的少爷都没有那个命！”
柳小乙憋屈得脸发紫，“我说你们一个二个的，能不能别挤兑我，我已经够可怜了，无家可归，没钱吃饭，还有媳妇孩子要养，你们不帮帮我还说风凉话，你们是不是朋友啊！”
穆九：“不是。”
钟千良，“朋友自身难保，死道友不死贫道。”
柳小乙气结，顾自的到茶几旁，捧起茶壶往嘴里灌。
这动作倒不像是柳家人的做派，但不管如何，穆九不愿意领这个麻烦。
叫林翠翠重新拿了一套茶具上来，重新泡了一壶茶，和钟千良对坐慢饮。
“钟兄忽然么前来，不知何事？”林长生率先开口。
“其实也没什么事，快要过年了，我有一批年货想要到你们酒楼门前摆卖，想来跟你们商量商量。”钟千良苦笑道，“想以前，我们家的年货摆到自家酒楼门外，随便一吆喝就能卖光，现在所有人对钟家避之如蛇蝎，再打上钟家的名号，估计我连过年的钱都赚不来了。”
穆九额头上的黑线都跳了出来，“哪有你说得这么夸张，你上次不是卖掉了许多酒楼地产了吗？怎么，还没周转过来。”
钟千良把清茶当做清水一口闷掉，“光是凑罚金就已经用光了，钟家又有那么大一家子要养，哪够。”
柳小乙夸张的叫屈，“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来投奔你不是投奔他了吧，他连自己都养不活！”
“你别跟我说你在这京城一个交心的朋友都没有，别在这里哭，我还是那句话，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穆老板放心，我不会坑你们的，我已经找到去处了，谁让我是柳家的人呢？招人嫌！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我已经找到去处了，你们不用替我担心。”
穆九发现她所有的察言观色的本领，在柳小乙这里失灵，她真的判断不出柳小乙是真是假。
他能有去处最好，没有，她也不会收留他。
“替你开心。”这句是发自内心的。
“谢谢，我一定能自力更生的，说不定以后我自己也能创建一个自己能做主的柳家。”
“提前在这里祝福你。”
“谢谢！”
接下来的话题轻松多了，就是商量一些钟家年货摆放的细节。
临近过年很多乡下人会挑一些自制的货物来卖，顺便买一些自己没有的货物回去，一年最后的这几天，可以直接放在大街上摆卖，那时，京城里人山人海，很多店家为了多赚钱，也会从厂家低价买进一些货物，摆在店门外高价卖出去，赚一笔外快。
像六福酒楼那样的酒楼，每年过年几天，能赚上平时一个月的事收入。
如今钟家几乎垮掉，六福楼苦苦挣扎一直在倒闭的边缘徘徊，摆上年货估计也没人去买。
皇商果然是皇商，名不虚传，为了赚钱，钟千良无所不用其极啊！
不过，不坑人就行。
反正穆九没打算自己摆卖，钟千良愿意就摆吧。
柳小乙十分兴奋，“千良兄，你可不可以请来我去做掌柜的，我正好缺钱过年。”
钟千良鄙视的瞟了柳小乙一眼，“你缺钱？只要你回柳家，别说过年的钱，就算是一辈子花的钱都为你安排好了。”
“可我也需要付出代价，我就失去你们这帮朋友了。”
“放心吧，我们很乐意失去你。”
“钟千良！”柳小乙炸毛，“别以为你长得帅我就不打你！”
“你打得过吗？”
柳小乙秒怂，哼了哼，没有再说。
钟千良也起身，“谢谢你们了，我立即回去准备，就不坐了，等我重新赚很多钱，我请你们吃好吃的。”
“成！”
柳小乙似乎想赖账不走，但钟千良走，他也不好继续赖着，便跟着走了。
穆九和林长生重新回到火炉边上坐着，“长生，过年以后就要给三皇子和二皇子银子。”
“不想给就不给。”林长生道，“玫瑰再两天就能做好账本，明天你去一趟三皇子府，让他们找人跟明一去一趟麦城，把银子押运上来，后天，再去一趟蓝家，让他们派人跟明二去，这两个人会把时间错开，到押运银子的时候，我再派人抢回去就是。”
穆九：“……”
这样也行？
“你确定不会查出来？”
“这官道少说有半个月的路程，有的是月黑风高的地方，放心吧。”
林长生从来不食言，穆九相信他，第二天真的上了三皇子府。
“殿下，今年的盘点快完成了，您派人去一趟麦城，等到的时候，正好可以把银子拉上来。”
夏擎弼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你不能把钱存到飞钱钱庄去吗？拉银子多危险。”
穆九心道不傻啊，但她存心不给钱，“之前殿下多有担心，担心我不给银子，我也是着急，急于向殿下表忠心啊。”
“本皇子没有那么闲工夫，你把银子存到飞钱钱庄，把存单拿到京城来，本皇子自然会去取。”
穆九心里恨得牙痒痒，这夏擎弼真是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