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仅是卫贤勇和卫贤义不理解，就连目睹这一切的发生没出来阻止的赫连煜也跳出来：“阿宸，你疯了！”
轩辕宸只是直直地看向冷寒冽：“带她走，我绝不阻拦，只希望你能好好待她。”
冷寒冽眉目上挑：“哪有这么容易，你说让我不折磨我就不折磨？你是不是忘了，我给她的命令是杀死你。”
“你看看，你怀里的这个女人，还在拼命为此努力，我可不能辜负她的这番心意。”
“你想怎么样？”
“你说呢？”
轩辕宸眉眼瞬间柔和下来，他将云婳额前被汗打湿的碎发轻轻撩到耳后，温柔地抚摸她的脸，凝视许久，像是要把她刻在眼睛里。
“云儿，我爱你。”
他把她轻轻放下，卸下随身的佩剑。
白羽不顾尊卑，按住他的手：“主子，你要想清楚啊，为了现在的傀儡一点也不值得。”
轩辕宸推开他，拔出剑，剑光闪过云婳的眼，她几不可察的眨了眨眼，下意识地用手背挡住眼睛。
“我刺自己一剑，替她完成这个命令，我用我的命来换你一个承诺。”
“用命？”冷寒冽细细咂摸这两个字，“其他地方都不痛不痒的，休养几日就会好，那就刺心脏吧。”
“轩辕宸，你敢吗？”
轩辕宸回过头去看云婳，他能感觉到她在注视着他，尽管她眼中没有光彩：“有何不敢？”
他的剑刚刚举起来，就听到身后有个微弱沙哑的声音：“我来！”
这两个字重重砸在轩辕宸的胸口上，他是不敢想象，如果云婳真的亲自杀了他，日后会怎么样。
显然这两个字取悦了冷寒冽，“婳儿，真是个好姑娘。”
也罢，他都纵容了她那么多年，再纵容一次又何妨呢？
他能为她冲进火场，能为她逆天改命，也能为她献出自己的生命。
赫连煜在旁边不停地跳脚：“疯了，这个世界都疯了，一对疯子！”
云婳恢复了一些体力，但也仅仅支撑她坐起来，于是轩辕宸就就坐在她的对面，恰恰是剑尖能够碰到他的距离。
看云婳拿着剑不稳，轩辕宸还在安慰她：“云儿，不要怕，闭上眼睛，手臂往前伸就好了，很快的……唔！”
云婳不等他说完就眼也不眨地把胳膊往前一伸，“噗呲”一声，剑尖刺进身体，轩辕宸发出一声闷哼，刺目的红色在里衣上开出了大片的花。
“这里衣看来是留不住了，不仅破破烂烂的，还有个大洞和血迹，云儿，你要重新为我做一件才好。”轩辕宸脸上已经冒出冷汗，却好似没事人一样笑看着云婳。
云婳却好似被吓到一般把剑拔出来，鲜血迸溅，有几滴落在云婳的脸上，她下意识地用手抹去，也抹去了眼角那一滴泪。
她看着手指挑起的那一抹红，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内心好像酸酸的涩涩的，她放在嘴里品尝，是腥的！是苦的！是她从来没有尝过的味道！
冷寒冽达到自己的目的，也没有再逼迫她，而是命令道：“婳儿，你做得很好，现在，你该来到我身边，我们要回去了！”
“过来！”
云婳试图站起来，没用，腿上一点力道也没有，而冷寒冽为了安全，不会过来接她。
让若雾他们把她送过去，他们也做不到。
云婳孤立无援，只好翻个身，整个人趴在地上，用手肘撑着地，一步步拖着自己的腿往前爬。
她的手掌心划破了，衣袍也划破了，可她都不在意，她倔强地想要爬到冷寒冽身边去，像一条狗……
轩辕宸见不得她这样，他踉跄着站起来，打横抱起云婳，仿佛抱着他的绝世珍宝，即便身子摇摇欲坠，手却没有一丝颤抖。
注意……安全……抑着心痛。
云婳伸手按在他的伤口，好像是要堵住他的伤口，不让血流出来。
无济于事，血沿着她的指尖掉落她的指缝，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颜色真好看，可是不该出现在他身上！
轩辕宸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云儿，好好活着，很快我就接你回家。”
他恋恋不舍地，想要再温存一会儿，冷寒冽从他怀中一把抢过云婳，不给他一点儿机会。
他狠心地一扭头，大声喊道：“走！”压抑地，愤怒地，悲痛地。
以防冷寒冽突然出手，东越士兵的全都举箭对准了他，只要他有动作，就会被射成刺猬。
“亲手把心爱的女人拱手相让是什么滋味，我和婳儿的结婚大典，你可一定要来啊！再会！”
直到云婳消失在视线里，轩辕宸才像是死心一般，终于体力不支的倒下。
“阿宸！”
“主子！”
“将军！”
一片兵荒马乱，还是老翁赶快带着轩辕宸回营，要及时处理他的伤口才好。
云婳的眼睛没有焦距，可她的头一直往后扭着，她还能看到，凝视她的，抱着她的人被人抬走了。
“怎么，舍不得啊？”
“刚刚不是下手挺狠的嘛，你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爱他啊，你一点都不挣扎就把他送上西天。”
“我想，我对你的认知有点错误，也许，你接近轩辕宸只是因为你有野心，想追求权力。”
“你们女人啊都一个样，就连你也不能免俗，都想通过征服男人来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些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人们真是蠢死了。”
“杀人的感觉爽不爽？双手沾满鲜血是不是很有诱惑力？想不想杀更多的人？”
云婳一律没有回应，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从冷寒冽的角度看过去，她很是阴翳，填了点冰冷之色。
“哦，我忘了，你现在只是个听命令的傀儡，不是那个能言善辩，还会拒绝我的云婳云大小姐了。”
“你说，要是我们先遇到多好，就没有轩辕宸什么事了，我们俩就可以和和乐乐地在一起，哪里还需要我花费这么多功夫。”
“哎，真是想念在东越被你一次又一次拒绝的日子，让我的生活很有新鲜感，现在的你很无趣。”
冷寒冽拿出笛子，吹了另一首曲子，云婳的眼睛渐渐有了温度。
“九哥……”
声音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包含着说不尽的悔恨与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