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城刚一坐定,便有人送上一壶酒。老鸨一面将酒倒入酒杯一面说道:“这是百花园特制的百花酿,公子请饮。”
南宫城小口抿了一点,暗暗称奇,这酒初入口中冰凉沁骨,滑入喉中却滚烫醇厚,让人口齿留香,却又有些缠缠绵绵的味道。
那勾人心弦的味道,让南宫城情不自禁又倒了一杯,兀自喝下,感受口中的缠绵悱恻。
“咣、咣、咣。”锣声响,烛光照殿堂。
舞台周围的灯被点燃,顿时明亮了不少,一龟公站于台前喝道:“今日花开十七朵,一只含苞待人采。”
“竟如此风雅。”南宫城点头赞道。
老鸨也不多话,留下两名侍女便出去了。她心知,今晚的大鱼恐怕已经上钩了,就看其他看官能把价提到哪里了。
率先出场的是一位黄衣女子,并不似一般青楼女子衣着暴露,反而更像是清伶。一把洞箫娓娓道来,吹的却是旖旎小曲。
曲音缠绵悱恻,让人心生摇曳,甚至有种置身暖泉之中的酣畅淋漓,直入人心扉,让人有种想要和她双宿双栖之意。
一曲终了,女子并不退场,一把洞箫转着,顺着自己的大腿衣裙混入腰间,这一手看得不少人吞咽口水。
很快就有人敲了外间挂着的小鼓,有专门的人记录者,最后被六层一位恩客以白银三两得去。
第二位出场的女子竟在场中挂上了绳子,身体轻盈跃在绳子之上。
南宫城看出她是全然没有内力的,完全是凭借着身体的柔韧。
只见她在绳上上下翻飞,只穿了短打的玉腿在红绳上摩擦,让人觉得血脉喷张,恨不得自己就是那根绳子。
这女子今夜被以五两拍下,跟着小厮直接去了七层。
接下来的女子也是各处奇招,无不让人觉得心头被抓挠过,得不到便是枉度此生。就连见多识广的南宫城也是心中感叹,这百花园未免也太过有趣了,难怪有人在此流连,不惜散尽万贯家财。
十七位女子各自步入恩客的房中,只余今天尚未开苞之女。
南宫城虽然对那十七位女子各自的绝技所倾倒,却依旧保留着那份好奇,想要等到花魁的出现。
忽然漫天飘起了花瓣,那芬芳正和房间里如兰似麝的味道一样。
一女子手握油纸伞从天而降,细心的人可以发现,那油纸伞上端是有绳索的。
巨大的红色油纸伞,上以金漆绘制各种姿势图画,让看清之人面红耳赤。
南宫城本以为花魁会着一身和油纸伞一样醒目的红色,却没想到那花魁着了一身白袍。
那身白袍薄若蚕丝,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甚至连她身前的丰润也隐隐吐露而出。
舞台的中间不知何时被放上几面鼓,正中是一面大鼓,大约是趁着所有人都仰视花魁之时放置的。
那花魁不偏不倚落在了鼓中央,一双赤足露了出来,雪白莹润的脚趾让人想要握住把玩。
“咚咚咚”鼓被敲响,那花魁一身白袍翻飞,露出纤细修长的玉腿。
她以自身为鼓锤,敲出激昂的旋律,却以一白色轻纱遮住脸颊,不露一丝一毫出来,但只是那双玉手及那一对玉足就足以魅惑人心。
一曲终了,她那清丽的嗓音响起:“奴家媚娘。”
忽的,楼上飘下两匹雪白的匹练,由龟奴拉扯着迅速将媚娘裹成白色的大茧,置于鼓上。
“我出十两白银。”已经有人开始喊价了。
“十五两!”
“二十两!”
“三十两!”
叫价声此起彼伏,不若先前那般淡定,全凭小鼓。
“五十两!”有人按耐不住。
“一百两!”南宫城对着身边的侍女说道。
侍女拿出一面小锣对着外面一敲,顿时场内瞬间安静了,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二楼中间这一间。
老鸨得意地笑道:“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何二,去加一手。”老鸨眼珠子一转,吩咐身边的龟公。
何二劝道:“姨娘,一百两已是久未遇到的高价,如若折在手里可就得不偿失了。”
老鸨脸上的表情凝重,她固然知道百两银子已是高价,但她更相信自己不会看错。
此人定是大有来头,绝对可以榨出更多的油水来。
“去吧。”老鸨一咬牙说道。
大约是因为紧张,说这话的时候老鸨用力到脸上的肉都在颤抖。
“是。”何二只好应下。
“一百两银子,还有加手的吗?”台上的龟公在吆喝。
“一百五十两。”何二在三楼喊道。
台上的龟公看着那个熟悉的方向,一时竟有些愕然。
这是他们早就约定好的套路,其实都知道这一百两银子已然很高了,台上的龟公不过是走形式而已。
本来他已经要落锤了,没想到自家还有出来闹场的。
等了一会儿,不见南宫城再喊价,台上的龟公有些急了,那何二更是焦急,心中直打鼓。
难不成这花魁真的要折在楼里了?
就在这时,南宫城对着侍女叹了一口气:“也罢。”
侍女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这楼里的套路她们都是知道的,难不成这位爷不拍了?那花魁不就折了吗?
侍女刚要劝南宫城,就听到南宫城说道:“五百两!”
两名侍女对视一眼,眼中都难掩激动之色。
拿着小锣的侍女激动得手都有些发抖了,用力敲了两声。
“咣、咣。”
这两声如同敲在百花园整个的心头一样,几乎园内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这一次真的是太险了,不过同时也裂开了嘴。
五百两白银,这一笔足够百花园半年的利润了,老板必然大加赞赏,他们的红利越多,老板也就少些苛待他们。
“花魁媚娘开苞五百两白银。”台上龟奴赶忙落锤。
这一次他也顾不得还要不要叫价了,这么高的价格肯定是没有外人再加价了,不赶紧落锤谁知道自己人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这一锤下去五百两白银到手,谁也不会埋怨他落锤尚早的,稳妥最重要,至少今夜花魁开苞够百花园盈余半年了。
更何况花魁今后还正式挂牌接客呢,这开苞的价格越高,今后必定慕名而来的人越多,想要花魁承欢的恩客自然腰包越掏越多,价格嘛水涨船高。
南宫城喝着百花酿,身上也越发燥热起来。待他定睛看时,舞台四周已经落下红绸遮挡,全然看不到那花魁媚娘的影子。
正待南宫城要追问之时,外间的门开了,那巨大的白茧被放置在了鼓面上,侍女也带着窃笑走了出去。
南宫城有些为难,不知自己要从哪里下手,突然,那白茧自己裂开了,只见一只素手从里面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