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很有兴趣的和我玩,僵尸手塞进我的脖子。
“凉死了!”我拼命的打他。
“这还是春天。”陈明把手从我脖子上移开,还是把我拽了出去。
“哎。”我感觉到陈明的态度比之前有了微妙的变化,他不是这么无理取闹的人。今天……怎么还和女生计较起来了?还说什么钱不钱、刀不刀的事,是想笑死我吗?
“你怎么了?”这黑乎乎的晚上,要带我去哪?
还走……还走……步子越来越快……我被他带着快跑……
陈明现在肯定很生气,哎喂!让我倍感压力,只好低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跟着人跑。
但是……这家伙竟然停下来偷袭我,隔着衣服在我肩膀上咬了一口。
我疼的大叫了一声。
陈明身子颤抖了一下,耳朵都要聋了。嫌弃的推开我。“又不是非礼!你叫什么?”
“好好……”我认输,你说什么都是对的。“我错了。”
琢磨了一下,陈明心生一计。“我要去你家。”
我嘴角抽了抽。“我妈心脏不好。”
陈明蹙眉。“我们的事让你妈这么难受?”
“不不……”我连忙否认。“绝无此意。”
对于今晚发生的事,我做了场深刻的口头检讨。并且出卖了肉体上的文明,陈明戳着我的酒窝说我熟的像虾子。
哎,他是身经百战了。
走到宿舍楼下,铁门上多了一张公告。
——乡村支教。
暑假招聘支教实习小分队,十到十三人,工资三千到五千。
难得不用去玩具厂干些枯燥磨时的事,到山里逛逛风景,喝喝山泉,还能和孩子们在一起。盛情之下,我把这个喜事告诉了陈明。“我要去。”
“去哪?”
“支教。”我问他:“你要不要去?”我还想,晚上睡觉要是遇到指甲壳大的蚊子,这家伙还能避避邪。
“热的要死,不去。”
“我想去。”
“你教师证考了吗?”他问我。“你要是没这么理想就没必要去。”
“考了。”我心头隐隐发痛。“不过就过了一门。”
上了楼后,一个月没联系的老妈打来了电话。八卦了下我和章敏的事,我也“添油加醋”的说明凉了的原因。避开房间的里的那个人,我跑到离宿舍最远的走廊尽头接的电话。
我顺便把支教的心愿告诉了她。
回来的时候,章玟和王苒也下课回来了,一进门就怪我们不等他们逃课的事。
陈明一如既往的把袜子扔进我的桶里,贱兮兮的问我和老妈聊了什么。
“没什么。”我冲过去赶紧把他袜子从我水桶里捞出来。“这是我洗衣服的水桶!”
“那又怎样?连人带盆都是我的。”
一门门的考试像翻书般,一页页的飞过去。在刘莉的带领下,期末考试寝室四个人花了五块大洋买了小抄,再也不用手机查答案这种危险招数了。
当然,距离我去乡村支教的日子也不远了。供不应求的市场,豆腐渣递的申请百分百通过。
下午考完了最后一门国际投资,在寝室休息一夜,第二天就出发去支教。
陈明下午考完就回家了,到了连个电话都没有。王苒也走了,他打算暑假去表哥开的公司实习,毕业见锋芒,和他呆了三年愣是没发现背景。章玟嘛……留校,准备考研。
所以,现在寝室只剩下我和章玟。
门一关,洗完澡,空气里安静的吓人。虽说他是坐在那儿,我还是小心翼翼的收拾自己的行李。
“喂?要不要考研?”
“不考。”我一边找衣服一边回答。
“啪”地我听到书本合上的声音,看来是准备和我促膝长谈了。
“章敏的事别告诉王苒。”
我“哦”了一声,时间过去太久,都要忘得一干二净了。
“那你考研,准备去哪个学校?”
“省内的我在考虑,还没想好。”
“那王苒呢?”我有些好奇。“你们怎么想的?”
“没想过,先把感情放在一边。”
“难怪这几天你冷淡了他,吃饭都坐在我旁边。”
章玟:“我和他这么久,他都没有明确的答复,他可没陈明那么威武,还是怕了些人的眼光。”“或许……我们会分手。”
我怔了怔。“章玟……”
章玟转过身。“你继续收拾吧,我看书的。”
**********
早上起床,忘了昨晚做了什么梦,枕头湿了一大片。
章玟把我叫醒后,去了图书馆。
我迷迷糊糊的洗漱完毕后,提着行李箱到了校门口等着。门口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认领了组织,大概等了有半小时,开过来一辆九座面包车。我数了数心想,十三个人挤在这黑皮包车,会不会爆炸。
行李放好后,我被两个高个的人挤到窗户边。能放腿的位置也是极小的,人还没来齐,几个人在车里等着,冷空调吹得我只打喷嚏。
恍惚间,我这边的车门被打开。空气里多了股陌生的味道,无奈之下双手高举过头顶,睡着。
车子貌似晃晃悠悠的启动了。
眼睛开出一条缝,这一眼可把我弄醒了。
呀!不是之前那个瞎了眼看上我的美少年吗?
我连忙放下不雅的姿势,擦了擦嘴唇,放平的双腿。一本正经的揉着眼睛,平稳呼吸。
这人跟看不见一样,从塑料袋里拿出一瓶矿泉水。
递到我面前。“喝吗?”
我摇了摇头。“不要。”即使嗓子干涩。
男子转手就把瓶子拧开,灌了一口,喉咙里“哈”了声,就差说个“爽”字。
做作的表演了一场水的美、水的甜,和我的不识好歹。
“喝不喝?我最后问你。”
我笑了笑,问:“你喝过了。”
难不成要跟你喝一瓶水。
我收了眼神,咳了咳。
神经美男听了我的话,重新从袋子里拿出一瓶水,歪着头盯了我一会儿。“你看你嘴唇,都干裂了。”
我舔了舔嘴唇,朝旁边挤了挤。
“还有两个小时到,我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说着,又是一咕噜水。
车子颠簸了半个多小时后,嘴皮上的咸味融到了嘴里。旁边人还留了两瓶水,可是我又拉不下脸,总觉得自己不要求就是矜持,毕竟有那封信的情谊。
但这车停留的站点只有一个,而且还没超市。
下午两点的太阳晒在车皮上,司机中途过红绿灯的功夫。我顶着要渴死的内劲主动对旁边人示好,反正也笑不到哪去,他讽刺就讽刺吧。
“行了。”我妥协。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我为了一瓶水折腰。“我要喝水。”
男子没说什么,乖乖从拿出一瓶农夫山泉给我。
“乱世之交”,这一瓶水的情义让我们开始了话题。
这人叫霍成坤,传媒学院的大二学生。武汉本地人,家里条件挺好。
“你怎么会来支教?”我随口问道。
然后他看向我,把头凑到我耳边。“为了你。”
我有点困惑地望着身旁的美少年,比起陈明,霍成坤足以用“清丽脱俗”来形容,双眼皮、长睫毛,连穿着都带着孩子气。不由得身躯一震,我被一个孩子看上了?
“我?”我观察了四周,除了司机,其他人都迷迷糊糊的打着瞌睡,根本听不进去我们的对话。
我稳住心态,好奇道:“咱俩又不认识,你干嘛费心费力对我?”
“怎么不认识?大名鼎鼎的出柜学长。”霍成坤一下子笑了,把头仰过后座。
我跺了跺脚,使劲掐了下他的大腿。
略一出神,这人终于不笑了。
倒是用他那干净的脸庞和散发的气质影响着我。
“别看着我!”我命令道。“看病去!”
“你就是病啊。”他这一席话竟让我无处反驳,还有几丝嘴角若隐若现的得意。
途中我偷偷撇过几次霍成坤的脸,回想他跟我说的几句话,无聊的想着,反复的想着,也被逗笑了。
车子在水泥路上跌跌撞撞,开到了村头。窄道边长长的树枝肆意的挡着视线,车头在里面横冲直撞了一番。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到了一户人家门口。
我们十几个人从车上下来,一路上不说话的司机在把我们行李放下来后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行李都在这了。”
之后车子呼啸而去。
此时我想吟诗一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在路上听霍成坤说,这是留宿的地方,真担心自己会在这里被老鼠虫蚁吓死。转了转头,观赏着眼前的风景。厚重的石头间夹了两层木板,应该就是正门了。再者扭头就能看见石头缝里滴下来的“白开水”,叫做山泉的东西。
头上飞着些不咬人的虫子,滋滋歪歪大煞风景。脚底下的路还和了稀泥,这双鞋到底算是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