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着给村里的孩子买几支好笔，随你。”我浑身不自在，甚至还有些头痛。
嚷嚷道：“这鬼地方我可不保证会再来，你东奔西走的，这钱在你手上肯定作用更大，而且我又不是打工的，我是体验生……”
“是你勾引我的。”他压抑的咬着牙。
“啊？”我愕然。
勾……确定我没听错？勾引……
脸颊在我眼底放大，霍成坤在我脸边轻轻挨了下。出乎意料的，然后坐回原来的姿势。
“你……你……”紧张到结巴，这个亲脸颊几乎要憋死我。
“你什么你！”他漫不经心的把信封拍在我脸上。“睡觉！”
霍成坤啊，霍成坤啊！不带你这样的！我双腿扭曲的蹬着被子……你这个色狼！
接我们回学校的巴士终于换成了空调车。陈明和我视频通话，以为我会晒黑的他严重怀疑我磨了皮。
“你把手机放远点。”他在里面叫道。
左看看，右看看，是没黑多少。“信号不好吗？”我按着他的话照做。
然而醉翁之意不在酒，陈明铿锵有力的告诉我：“我就看看你和谁坐一起。”
“别这么夸张啊。”我下意识的把镜头对准我的肥脸。
陈明似笑非笑。“那个姓霍的，给你情书那个……你别骗我说什么不记得了啊……”
这空调“热”的要命，我额头渗出了汗。“你是看他啊？”
陈明完全不在意我的状态。“他人呢？”
“我不知道他坐哪？”我干笑两声。
“哦。”陈明没有继续追问。“回来给我打电话，我要去你家。”
“去？去我家？”我默默吞了一口口水。
“跟你妈坦白。”
“好……”看他一脸淡定。
不过这个坦白和我想的坦白应该不一样吧。
心情颇好的他在手机里扬了扬下巴。“那我去洗澡，一会学校见。”
“不……等会……”我思维跳跃了一下，还是得确认一遍。“坦白？我还是有点不懂啊……你说的坦白是我和你……不不不……不是我想得那些事吧？”
应该不是那些我们之间的罗曼史吧？
“你在含糊什么？听不清，挂了。”对方直截了当的挂了我的电话。
我内心咆哮。“不要啊！”
章玟打电话过来问我要不要回学校，需不需要留钥匙。我答不用了，反正要直接从学校坐车回家。
章玟刚挂了电话，手机又响了。
“你在哪？”是王苒。
“寝室。”章玟一只手翻着桌上的习题。“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这边还有事，离不开。”
“大四还有两个月的课。”章玟淡淡的把书合上，问：“你不上课了？”
王苒嘿嘿笑。“我过几天就回来。”
“好……那你车票买好了吗？”
“好了。”
“呃……”两人忽然安静下来，一贯闹腾的王苒此时也不知道该聊些什么。
“那……”章玟张了张嘴，这样下去也是徒增尴尬。“我挂了。”
陈明老早站在校门口，等我从空调车下来。他过来接过我的背包背在身上，身形颤了一下，嫌弃的抱怨：“你的包是装了铁吗？”
坐在出租车上。
我问他：“你见了我妈说什么啊？”
陈明：“成全我和您儿子之类的吧。”
一刹那，我石化了。
“你们都有对象了？”司机大哥不合时宜的插了句，还不切题的那种。
“师傅，这就是我男朋友。”
“嗡”的一声，全身上下的血液要从血管爆出来的感觉。
他居然还把手放在我的肩上。
“喂！”我瞪大了眼睛。
“有什么的。”他倒是轻松。
前方传来阵阵不明所以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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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都规规矩矩的我，没有一次因为个人问题而被老妈操心过。细算的话，就是单身了。
母亲之前有意戳和我和章敏，我在没和陈明在一起时，对章敏是有些感觉，结果她喜欢章玟，还被我发现了。这件事我在母亲面前敷衍过去了，没过几天好日子，陈明自告奋勇想见家长。我很是感慨他的勇气，一边自己的神经还被拨动了一根，还是最迟钝的那根。
我大胆的想，母亲会接受的。
万一……她就接受了呢。
好吧，是我多想了。
两人衣冠楚楚的站在门前。“叩叩！”敲了门。
门打开了，母亲喜气洋洋的从里面探出了脑袋，忙把我手里提的东西接过来。
看到陈明，还问我：“还带朋友了？”
“等着啊，我去倒水。”
“谢谢阿姨。”陈明一反常态的礼貌。
他前脚踏入我家，我后脚拽着他的衣角，弱弱的摇头。不是因为我们的关系自卑，我是怕母亲的承受能力超出我的估计。
陈明按住我乱动的手，安慰的拍了拍。
母亲当我是普通的放假回家，也根本没有多问陈明。
“晚上想吃点什么？”
“那个……”抓耳挠腮，怎么开头？
“蒸排骨？”母亲高高兴兴的把两杯水端在我和陈明面前。
我结巴的更厉害。
“阿姨，我想对您坦白一件事。”陈明挺直了后背，习惯性的摸着我的手。
“什么事？”母亲抬起头。
一瞬间血液上涌，我急忙去抓陈明的胳膊。
“我在和蓝南明交往，我是阿姨您儿子的男朋友。”已经来不及了，这家伙脱口而出。
母亲打翻了面前的水杯，面上的热情消失不在，满脸的不可置信。“我……你刚说什么？蓝蓝和你？”
“不不……”我拼命的解释。
被人打断了。“对，我们在一起快一年了。”陈明坚定的说着，一动不动。
母亲木然了。
和我想象中大相径庭。“妈？”我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妈，你别吓我。”
良久，母亲带着几丝沉重。“我不同意。”
“阿姨，我是真爱。”我听着他的解释。
母亲并不吃这一套。“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爱，你是个男的，就是不行。”
陈明：“阿姨，您这是性别歧视。”
我越来越听不懂其中的意味了，虽然听起来，陈明的观点没什么毛病。
母亲被反驳的几乎嗫嚅。“我没有。”
“你怎么没有了？你阻止了您儿子的爱情。”这伟大的理由，我暗地里为他鼓掌。
母亲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僵硬。
我几乎不忍心去插入他们的对话。
“我和你说不清楚。”母亲站起来，下了一场逐客令。“你们晚上别在家里吃了，我不做！”
一道冰冷的关门声徐徐传来。
陈明震了震。“你妈跟小孩子一样。”
“你还笑！我现在连家都回不了了。”
“别担心。”低沉的声音夹杂着安慰，陈明一边把手机解屏。“我去打个电话。”
“喂，爸……你现在有时间吗？”
……
我望着母亲紧闭的房门，想从里面看出点蹊跷，不如说是心软。
在某人漫长的通话时间，我想起了封建家长阻碍爱情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相比之下，我的母亲还是开明的，不打不骂的使用了冷暴力。
然而我今天在她面前立下的疙瘩，能消除吗？
陈明从阳台出来，我满脸期待的等着他的解决之法，但他却毫不在意的提议：“出去吃饭吧。”
把火焰全部浇灭。
我问他：“你给你爸说什么了？”
“我想过了，既然我不行，就让我爸那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你妈。”
“你确定有用？”对视几秒，我从他的目光里捕捉不到什么。
“确定。”丝毫不避讳这是我家，摸着我的手说：“咱们现在该想想去哪吃饭了。”
我对他没心没肺的性格实在没什么办法，隔着门对母亲喊了几声告别，一毛钱没有的就和他去了餐馆。
饭桌上两盘小龙虾，我心情有点抑郁，夹了一个小龙虾就开始乱戳。被陈明看在眼里，他把手横在我面前，把剥好的一只虾扔到我碗里。
“快吃。”他看也不看我。
“哦。”筷子一转，他那块虾肉进了肚子。
“我爸估摸着正和你妈聊着呢！你别担心了。”
“哦。”含糊不清。
章玟出来时，差不多是八点的样子。学校后街商贩正是热闹的时候，开学新生老生围了一圈一圈的，手上乱七八糟买了些必需品。停在了一家水果摊前，打着打折的口号，左右挤的人让他有些烦躁。
扶了扶眼镜，在摊上扔了一张十块。
“老板，给我拿十块钱的苹果。”省了选苹果这个步骤。
一只手伸过来，捏着“憔悴”的十块钱。章敏在人群离他不远的位置，在空气中晃悠悠的那十块纸币。
“我帮你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