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先前商量好的方法,周易联系上了他们。幸运的是,大部队一路上只是遭到了几次试探性的攻击,没有人员伤亡。
而大部队一到驿站,按照庆瑭和周国事先讲好的方式,周国送亲部队便要在这里和庆瑭的迎亲队伍接洽。而驿站的官员已经做好了准备,快马加鞭的将队伍到达的消息传进了庆瑭皇帝的耳朵里。
庆瑭方面的迎亲队伍从京都出发,预计第二日中午会到达。而在此之前,上官蓁颜则要换上嫁衣在驿站稍作休息。
绿水打来了热水,让上官蓁颜好好地沐浴净了身。夜深了,绿水合上房门,转身看见上官蓁颜倚在床边,瘦削的肩头让她显得格外的凄凉。绿水一时没忍住,直接落下了泪来。
“公主……”绿水走到床边,半蹲在床头扶着上官蓁颜的肩头,“早些睡吧……这段时间你实在是太辛苦了。”她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我们明明是周国的最大功臣,可现在却要遭受如此的待遇,实在是……”
“绿水,这个话题以后都不许再说了。”上官蓁颜转过头,嘴角含笑,“也许这就是上苍对我的考验,咱们那么多风风雨雨都过来了,不过是重新到一个地方生活罢了,有什么可怕的。”
她好笑的刮了刮绿水的鼻尖,“你这个爱哭鬼,别再为你家的主子哭泣了。过几日我就要嫁人了,多不吉利啊。”
绿水这才破涕为笑,“公主,我记得咱们刚到军营的时候也是这样子。我在哭,你来哄我。”她吸吸鼻子,还在一抽一抽的,“我们公主在哪里都能够活得很好,我才不担心呢。”“这样才对嘛……”上官蓁颜灿然一笑。
“我们一定能够把生活过好的,一定……”
庆瑭朝野上下都知道了周国和亲公主已经到了京都外的驿站,这两国之间近十年来最大的一个喜事很快就要办起来了,大家都显得格外的开心。
第二日一早,庆瑭的迎亲队伍便喜气洋洋的在驿站门口迎接上官蓁颜一行人。两国使臣见了面,将整个亲事的每一个方面都细细的重新敲定了一番。
等到中午时分,上官蓁颜一行人终于要进京了。绿水扶着上官蓁颜从屋里出来。推开门的一瞬间,原本略显吵杂的驿站一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众人皆是被换上嫁衣的上官蓁颜给震撼到了。
要怎样去形容这种美貌呢?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还是面如凝脂,眼如点漆?又或者是沉鱼落雁鸟惊喧,闭花羞月花愁颤?
不不不,这世间竟然没办法找到一句确切的诗句去形容这种美丽。
上官蓁颜的面部被凤冠半掩着,只能够依稀看见宛如玫瑰一般的红唇和精致的下颌。
一袭如血的正红色嫁衣,金线织就的凤凰在袍子上蜿蜒而上,细看竟然还有用同样红色丝线绣出来的大朵大朵的牡丹灼灼盛开。
哪怕是这段时间和公主朝夕相处的那群精兵也被震慑住了,那样盛气凌人,美得摄魂夺魄的公主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
“咳咳,送公主入轿。”青山轻声咳嗽,把大家的思绪都拉回到迎亲这件事上。但饶是青山也忍不住的投投回头看了几眼这般美丽的上官蓁颜。
轿帘缓缓合上,上官蓁颜终于还是没有忍住,落下了一滴泪……
京都的平民也都知道今天是周国和亲公主进京的日子,于是纷纷自发的赶到城门口想要一睹这和亲公主的芳容。
一时间,城门口本来往日门可罗雀的酒楼茶肆今天人满为患,更有甚者早早地包下了最好的观景楼阁,就为了看这和亲公主的车架。
路中间,传令兵已经快马回到京都。这就意味着和亲公主马上就要进城了。这消息一出,人群顿时骚乱了起来,守城军愣是费了老大的力气才将人群的骚乱给制止了下来。
“来了,来了,我听见车轮的声音了!”
也不知是谁喊得这么一嗓子,人群顿时嚷了起来。兴奋地人推开酒楼的窗子,卯足了劲伸长了脖子就想要一睹周国公主的真容。
城门大开,数百个侍卫整整齐齐的走在两侧,中间护着一百二十台抬的嫁妆。
“天哪,这么多。”
“这公主的嫁妆比咱们国家先前出嫁的那几个公主要好上太多了吧!”
众人惊叹着周国的富庶,感叹着上关于对自己妹妹的慷慨。
这些话语落在了跟在后面绿水的耳朵里,她只是轻轻地冷哼了一声。这些人哪里知道,这一百二十抬嫁妆可是用公主的六年征战换来的呢?
城门口的阵仗足足持续了有两个时辰,直到上官蓁颜的轿子顺利抬进了旧三王爷府这才停下来。这次全城人民的狂欢,最开心的莫过于城门周边的小摊小贩和酒楼茶肆了,一个二个赚的是盆满钵满。
按照庆瑭的规矩,这和亲公主要先在已经搬空的旧府里住下,等到良辰吉日再从旧府中嫁入新修好的新府邸。
看见上官蓁颜一行人顺利的住下之后,轩辕濯烨这才回到了木清的府邸上。
木清家暗室,轩辕瑾曜自从那日被接回京都,老神医和凝霜联手将轩辕瑾曜从鬼门关救了回来。但是毒素已经进入血液,一时是排不干净的,轩辕瑾曜便每日都抽出了几个时辰时间来木清府上秘密祛毒。
“三哥,三嫂已经住进了三王府。”轩辕濯烨从外面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给轩辕濯烨带来了第一手的消息。
而轩辕瑾曜则是躺在这件暗室的唯一一张床上,背靠着墙静静地看着书。听到这个消息,轩辕瑾曜缓缓放下书,抬眸看向轩辕濯烨。
“父皇把成亲时间安排在了什么时候?”他淡淡的问道,听不出丝毫不同的语气。
“这个月的二十八号,圣旨刚下,听说你又没有来上朝,父皇显得不是很高兴。”这段时间以来,轩辕瑾曜都是以偶感风寒为由告了假,直到他回到京城这才开始上朝。
而婚事也因为轩辕瑾曜上书说自己身体不适而推迟了。
庆瑭皇帝其实有些不满,他这个即将要接亲的人丝毫没有表现出对和亲的重视,实在是让人有些不高兴。
“哼,这要是我表现出了重视,那他会更不好受。”轩辕瑾曜才不理会自己父皇这两年来喜怒不定的脾气。一旦他表现出了对和亲的重视,说不定就会给他扣一个私通敌国的罪名上来。他可没有那么傻。
再说了……轩辕瑾曜像是想起来了什么,看着轩辕濯烨说道:“那次抓住的那些绑匪,现在审问的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话题,轩辕濯烨有些面色不善,“那些家伙嘴都很硬,就连木清交给的方法也不能撬开那几个头头的嘴。“
“而那些个小虾米确是一点有用的东西也挖不出。”轩辕濯烨挠挠头,显得非常烦躁。“我已经让木清接手了。”
“木清怎么说?”轩辕瑾曜对于木清的手段还算是比较了解,这个世界上他坚信没有人能够从木清手里毫发无损的逃脱,所以招不招供一定只是时间问题。
“他把我嘲笑了一通……”轩辕濯烨尴尬的笑道,“这家伙,下次一定要好好修理他。说我没有半点用处。”
轩辕瑾曜无奈的笑了笑,这个木清说话永远都这么损。“等晚上我们一块去关押的地方看看吧。”他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说。
当晚,轩辕瑾曜和轩辕濯烨来到了他们秘密的一个府邸里。地牢里光线昏暗,地上有些潮湿,显得十分阴冷可怖。昏暗的灯光晃动着,将二人的影子映照的变形扭曲,整个地牢里只有两人“嗒嗒”的脚步声,还有深处隐隐传来的一阵阵哀嚎。
轩辕濯烨不是第一次来了,可是仍然觉得十分的恐怖。他紧跟在自己的三哥身后,死死地盯着前方的路,手还是止不住的发抖。
木清坐在地牢中厅的椅子上,非常淡定的喝着茶水。看见轩辕瑾曜二人到来,连头也没抬直接说了一句,“你们来啦。”
轩辕瑾曜点点头,径直走到桌前拿起之前记录的各个犯人的供词。“这些人什么都没有交代?”他一边翻一边问道。
“刚才已经有人想要开口了。”木清抿了口茶水,神情自若地说,“之前的人都是分工非常明确地底层人士。他们只知道上面要求他们做什么,从来没有机会去接触除了他们权限之外的东西。”
“所以现在要招供的那个是上层的?”轩辕瑾曜快速的翻看了一遍卷宗,放下来好奇的问道。“是哪个人,你确定么?”
“就是你们说曾经看见他们密谋,提及到了朝堂皇子,和三王爷的其中一个人。”木清回想了一下,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说道。
就是那天上官蓁颜撞见的那个人,后来被轩辕濯烨在赌场抓住的家伙。轩辕瑾曜眼睛一亮,这个家伙开了口,那可是一定有重大收获的呀!
“他在哪?”轩辕瑾曜急切的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