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已经发动,我们只能见招拆招。可能一会战斗起来不能够及时交流,你一定要记住一句话。”上官蓁颜死死地盯着地面越来越剧烈的颤抖,一字一句的说:“真亦假来,假亦真。什么都不要相信,什么都不要恐惧。”
轩辕瑾曜转过头,盯着上官蓁颜刚想要说些什么。突然间,地面传来了剧烈而恐怖得震动,两人一时不稳,竟然倒在地上。而两人中间突然横起了一道冰墙,将上官蓁颜和轩辕瑾曜隔了开来。
果然,阵法一转就是要将入阵的人分开。上官蓁颜心中的猜想被证实,反倒是让她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下来。既然能够被入阵的人猜出意图,那这九转玲珑阵就不是无懈可击的,他们一定有一线生机。
轩辕瑾曜,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上官蓁颜抽出腰间的细软长鞭,微微弓起腰,像极了一个即将扑杀猎物的猎豹。
而另一头,轩辕瑾曜却显得有些无所适从。他从未听过这个毕凡,更是对这个阵法一无所知。虽然上官蓁颜看起来像是知道些什么,但现在又和他被迫分开。这些他更是有些一头雾水了。
但毕竟他也是一代战神,领兵打仗时什么阵仗没有见过?虽是有些迷茫,但他也很快反应过来,做好了要战斗的准备。
但等了许久,自从横在他们之间的冰壁起来之后,轩辕瑾曜就再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周围安静的就仿佛是在一个巨大的棺材里一样。
是的,棺材。轩辕瑾曜心中一凛,他的直觉一直让他觉得自己身处一个棺材里。突然,他嗅到了一丝血腥气……往血腥气传来的方向望去,他竟然看见了自己的父皇和一个面容熟悉的女子!
两人在一个空旷的宫殿里,出了他们竟是没有一个宫人侍奉在侧。那女子怀中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孩子,跪在自己的父皇面前。而父皇面色森然,看向女子的目光更是冷得宛如在看一个死人。
他听不见两人在说什么,不一会便见到女子不停地磕头,渐渐地竟是将自己的额头磕破了一大片。猩红色的血顺着她光洁的额头流了下来,一滴,一滴,从女子的鬓间落在了大理石铸就的冰冷的地面上。
而就在这时,父皇和女子都转过头,盯住了轩辕瑾曜。轩辕瑾曜看见二人,一时间血液都凝固了。那个女子,那个女子竟然是自己从未谋面就过世的母亲!他小时候曾经在寝宫中看见过一副母妃的画像,面前的女子竟然和画像中自己的母妃长得分毫不差!
那两人的目光越过轩辕瑾曜看向了别处,接着有宫人托着一个托盘走进了这座宫殿。托盘上放着一把匕首,一条白绫,还有一杯毒酒。
轩辕瑾曜用膝盖也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他上前一步就想要阻止这一切。
“砰”轩辕瑾曜没能靠近那两人哪怕一步,他直直的撞在了冰壁上。可此时的轩辕瑾曜仿佛像是被魔怔了,连身上的碎冰也没有拍,径直又想往冰壁上撞。
女子不愿赴死,美丽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可庆瑭皇帝的目光仍然那样冰冷,见女子没有行动,竟让宫人从女子手中抢走了婴儿。而自己从宫人离开后放在一边的托盘上拿起了白绫,一步步靠近不断后退,不停哭泣的女子。
“不!”轩辕瑾曜目眦尽裂,扑到了冰壁上,双手竟然开始用力抠挖坚硬冰冷的冰面。“不要!放开我的母妃!”
皇帝不为所动,将白绫套在了不断挣扎的女子身上,眼神发狠,手上的力气逐渐加大。女子开始还在挣扎,而后渐渐没有了力气,只能够着皇帝明黄色的衣角。渐渐地,女子连手也慢慢的松开,通红的脸上没有了一点生气……
轩辕瑾曜已经满脸泪水,无力的瘫倒在地上。此时,冰壁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他跌进了那个宫殿,跌在了自己父皇的脚边。轩辕瑾曜抬起头,看见面目狰狞的父皇,又看见一旁冷掉的母妃的尸体,心中的恨意根本止不住。
他突然起身,死死地抓住了自己父皇的脖颈,像是要把他用同样的方式弄死。而皇帝也没有反抗,只是有一种诡异的目光盯着轩辕瑾曜,面上竟浮现了一抹奇异的笑容。
“什么都不要相信,什么都不要恐惧。”上官蓁颜的话陡然间出现在轩辕瑾曜的脑海中,像是一阵惊雷,将他叫醒。
“真亦假,假亦真。”轩辕瑾曜喃喃道,看见面前的庆瑭皇帝突然间醒悟过来。是了,他的母妃早就已经过世了二十来年,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那面前这个笑得奇异的父皇……
一旦意识到不可能,幻境立刻就破了。
轩辕瑾曜发现自己还在那个冰窟里,而自己的手正死死地掐着自己的脖子,竟然将自己勒出了一道道清晰可见的红痕。在幻境中轩辕瑾曜毫无知觉,而现在脖子上倒是传来了一阵阵的刺痛,还有窒息感。
按照刚才的力度,只怕没有几息自己就会被自己掐死。轩辕瑾曜一阵后怕,心里也对上官蓁颜越发的感激。
自己这是已经过了第一转?轩辕瑾曜有些恍惚,刚才简直是九死一生,现在想起来还是一阵恍惚。也不知道上官蓁颜现在的状况怎么样了。
但由不得他多想,地面又是一阵震动。两边冰壁以轩辕瑾曜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靠近……这次竟然是想要把我压成肉饼啊……轩辕瑾曜无奈的笑了笑,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而另一边,上官蓁颜喘息着,刚从幻境中醒来。她早就知道这阵法中有幻境,也做好了十全的准备,但仍然花了不小的力气才从中逃脱。
她大汗淋漓,像是从水里刚捞出来一样。想起刚才的景象,她又恶心的颤抖了一下,鸡皮疙瘩又立了起来。不过是一段她十二岁那年碰见的恶心事,那个太监也早就被她割掉了脑袋扔进了枯井里,但那段往事仍然如附骨之蛆一般缠着她。正是让人恼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