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瑾曜二人下一个就要去元贵妃那里敬茶。元贵妃倒是一副优雅和善的样子,喝完上官蓁颜的茶水也只是不咸不淡的说了两句小两口要相敬如宾之类的话,便放了两人离开。
宫里除非是高位,基本没有轿撵可以坐。上官蓁颜和轩辕瑾曜也不例外。两人走在御花园的路上,远远地便听见一个女子的笑声。“本宫一会要去探望母妃,你们都给我小心点,都是好东西。”
轩辕瑾曜眯了眯眼,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正是元贵妃的二公主。这位公主是庆瑭皇帝最宠爱的公主,从小养成了一副娇蛮的性子。在两年前嫁给了京都一个二品大员家中的长子。
避无可避,两群人在御花园里遇见了。
二公主打量了一番上官蓁颜,心里便立刻意识到这位就是和亲公主。转念想起昨日轰动京都的婚礼,还有那价值连城的嫁妆,二公主脸色慢慢阴沉了下来。
从这个和亲公主进了京都,传言就一直没有断过。什么一百二十抬的嫁妆,全套紫檀木的家具,什么前朝珍宝,价值连城。更有人断言,这份嫁妆放到任何一个国家都是独一份,整个庆瑭没有一户姑娘出嫁能这样的,就连公主也比不上。
哼,公主也比不上?庆瑭没有几个公主,出嫁的更是只有她和四公主。四公主不必说,不过是个宫女所生。而她,轩辕睿樱,堂堂元贵妃的长女,更是庆瑭皇室的长女,嫁妆竟然没有一个战败国和亲公主来的要多?
真是荒唐!
她看向上官蓁颜的眼神力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你是和亲公主?”她明知故问道。
上官蓁颜点点头,向轩辕睿樱微微福了福身,“正是。”
轩辕睿樱冷哼一声,自顾自的说道:“昨日听夫君说,街上的人都在议论和亲公主长得国色天香,今天看来也不过只是中人之姿罢了,没有传言那么夸张嘛。”她不屑的打量着上官蓁颜,话里话外充满了鄙夷。
“想来也是,一个小国家的公主,又能好看到哪里去呢?”她不屑的轻笑,“那些个平民也就能看见窑子里那些女人,还真就把普通相貌当成了倾国倾城,真是可笑。”
绿水在一旁,听得恨不得上前狠狠地帮公主扇那个家伙一耳光。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二公主,居然把自家公主和窑子里的女人相提并论,实在是可恶至极!
但上官蓁颜只是淡然一笑,她直直的盯着轩辕睿樱,“二公主说笑了,本宫没有去过窑子里,可不知道那里的人长得怎么样。”她丝毫不畏惧轩辕睿樱的话,反倒是用同样的方式反将了她一军。
“你!”轩辕睿樱立刻明白上官蓁颜话里的意思,生气地就要挥手扇这个女人一巴掌。但碍着周围的人太多,轩辕睿樱又生生的克制住了。
她眼珠子转了转,心里又生一计。轩辕睿樱仍旧鄙夷的盯着上官蓁颜说道:“果然是小国上不得台面的公主,说话这么咄咄逼人。”她转头看了眼轩辕瑾曜,“真是可惜我三弟了,居然要娶这种公主为正妃,倒还不如娶皇后娘娘那个远房的侄女呢。”
上官蓁颜瞥了眼轩辕瑾曜,见他丝毫没有想要辩驳的话,心里有些酸涩。但是周国的颜面也不容庆瑭随意污蔑,她正了正神色,挺直身躯盯着轩辕睿樱说道:“二公主慎言,这些话不该由您说出来。毕竟您是一个大国的公主,说这些话又和我们这些小国有什么不同呢?”
上官蓁颜顿了顿,轻笑着说:“本宫无意质疑贵妃娘娘教育子女的能力,不过这庆瑭皇室其他人都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怎么到了公主您这……”她故意不屑地摇了摇头,“这就是您口中的大国风范?”
“大胆!”轩辕睿樱身边一个女官上前一步,横在了上官蓁颜二人身边。“竟敢对二公主出言挑衅,你活得不耐烦了么?”她怒目圆瞪,仿佛自家主子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哼。”上官蓁颜不屑的笑了笑,轻蔑的瞥了眼那个女官。“你是什么东西,配在我面前说话?”上官蓁颜身材高挑,比一般的女子少说要高上半个头,这下气场微微露了出来,就已经把这一群人给震慑住了。
“我是周国长公主,更是庆瑭三王妃,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指责我?”上官蓁颜冷冷的瞥了眼面前这些跳梁小丑,语气森然,“尔等不过是一个连封号都没有的普通公主手下的奴才,在我面前也敢叫嚣?”
“上官蓁颜!你欺人太甚!”轩辕睿樱听了这话,更是怒不可赦,气得脸都被涨红了。“你不过是一个战败国家的和亲公主,在我面前神气个什么?”轩辕睿樱偏过头看着轩辕瑾曜怒斥,“三弟,你的王妃就是这副模样么?真是丢人现眼!”
轩辕瑾曜皱了皱眉头,没有反驳轩辕睿樱的话,反而是转过身对着上官蓁颜冷冷的说:“还不快给二公主道歉,你刚才的话实在是无理极了。”
什么?让她给二公主道歉?开什么玩笑?上官蓁颜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轩辕瑾曜,好像想要撬开这家伙的脑袋瓜看看里面究竟都是些什么东西。
轩辕睿樱见此,更是得意了起来,头高高地昂着,髪间的发簪一晃一晃的活像一只打了胜仗的公鸡。“上官蓁颜,我念你是初犯,就不和你计较这么多了。给我道歉。”她傲慢的翻了个白眼,颐指气使的说。
上官蓁颜没有理会这个轩辕睿樱的无理取闹,仍然紧紧地看着轩辕瑾曜。“轩辕瑾曜,你真是这么想的?你要我向她道歉?”上官蓁颜指着轩辕睿樱,不敢置信的问道。“你确定你没有说错?”
轩辕瑾曜仍然是一副淡漠冷静的样子,他看向上官蓁颜,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和二公主道歉,她是我们庆瑭的公主。”他没有回答上官蓁颜的话,只是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的话。
“没错,我可是庆瑭的公主。”轩辕睿樱骄傲的说,“你们周国既然是战败国,就该有战败国的自觉,你要知道你不过就是你们国家送来庆瑭求我们原谅的一个人质罢了。”
第五十一章寒心
上官蓁颜气得把拳头握的指节都泛青了,她不是在气轩辕睿樱的那些话,而是气愤于轩辕瑾曜所表现出来的冷漠和无情。自己是他的王妃啊!不是什么别的阿猫阿狗,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
上官蓁颜眼神暗了暗,掩去了自己眸中流露出来的一丝黯然神伤。她轻笑了起来,“二公主,真不知道该笑你蠢还是傻。”
“你什么意思?”轩辕睿樱怒斥,“上官蓁颜你放尊重些!”
“久居深宫里愚昧的女人,”上官蓁颜居高临下的用怜悯的目光看着轩辕睿樱,“庆瑭不过是最后险胜了那么一点,若非父皇身体抱恙,战神临时回了京城,你还真以为能这么快结束战争?”
轩辕睿樱被上官蓁颜骇人的目光惊得连退两步,目光一直心虚的躲闪着。她怎么会知道庆瑭和周国的战事情况嘛,她久居宫里,关心的都是服饰妆发、各府八卦,哪会搭理前线战事?
上官蓁颜了然的看了眼轩辕睿樱,也不着痕迹的瞥了瞥一旁安静的轩辕瑾曜,“我们周国的和亲是本着促进两国友好交流来的,是想要让两国人民不再受到战乱的困扰。联姻这么一个伟大的行为,就要被你们这些人说成我周国屈辱的求和行径,真不知道庆瑭皇帝听到了会怎么样。”
轩辕睿樱脸色煞白,她不过只是想羞辱一下这个周国公主,可从来没想过要羞辱庆瑭和周国啊。“上官蓁颜,你不要信口雌黄,我可没有说过这些!”她虚张声势的喊着。
“是么?”上官蓁颜挑挑眉,“不如一起找皇上好好评评理?”
“哼,你就会强词夺理,我……我什么都没有说。”轩辕睿樱一听要去见皇上,向身旁的女官使了个眼色,一群人也顾不上继续和上官蓁颜纠缠了,转头就要落跑。
上官蓁颜就这么淡定的看着轩辕睿樱一群人落荒而逃,脸上却没有什么笑意。等到那群人离开了自己的视线,上官蓁颜瞥了眼轩辕瑾曜,头也不回的就往宫门走,再没有说些什么。
鹅黄色的轻纱被风吹起,让上官蓁颜的背影添了几分疏离,更显遗世独立。她一点点的拉开了与轩辕瑾曜的距离,像是再也不会回来了一般。轩辕瑾曜突然心中一痛,痛苦的捂住了胸口,好像被万箭穿心一样。
“上官蓁颜,希望你能原谅我……”轩辕瑾曜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在心里默默地想上官蓁颜道了声歉,放下手快步跟上了上官蓁颜。
两人回到马车里,相顾无言。
在宫里遇见的事情,让上官蓁颜对轩辕瑾曜寒了心,她从来没有想到轩辕瑾曜会突然变了一个人,对着她没有任何的柔情和关心,就连别人在为难她时都没有一点想要解围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