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我回来的时候,张子萱已经被送回张家了。”轩辕瑾曜也皱紧了眉头,“张家也是个世家大族,这些年被柳家压得太狠,好不容易有了个机会出头,自然是不愿意这个关头出现什么其他的事的。”
“这么说他们会吃下这个哑巴亏?”上官蓁颜有些不悦,张子萱这个无辜的姑娘难道只能这么平白受了这顿委屈?
轩辕瑾曜无奈的点点头,“张家可能会去皇帝面前哭上一哭,但绝对不会自己出手对付七王爷。但两家肯定也不会继续联姻了。”
“哎,这么说来,可怜的还是那个张子萱。”上官蓁颜想了想,看向轩辕瑾曜问道:“那张家会怎么对她?”
“一个失了节的女子,家族为了掩人耳目也只能让她待在庙里,等过两年大家都忘记了再把她远远地发嫁了。”轩辕瑾曜为此,也不由得有些惋惜。“好好地一个姑娘,就这样被设计着害了。实在是可惜。”
“既然可惜,能不能为她做些什么?至少让她能够好过些?”上官蓁颜握住他的手,面露不忍,“她也只是一个可怜人罢了。”
与此同时,张家祠堂里。张子萱的母亲已经哭得又晕过去了一次。就连张家的几个长辈也是止不住的唉声叹气。张家这一辈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只是参加一个宴会的功夫,就失掉了颜面。
张家虽然也不指望子萱能够为家里做什么大的贡献,只求她一生平安喜乐就好。可就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愿望,如今看来都有些难以实现了。
“父亲,妹妹这……该怎么办啊?”张家长子张劲松面带忧虑的看向自己的父亲,如今土卫的掌权人,张将军。
“我已经联系好了近郊一个不打眼的寺庙了,等明天子萱稍微恢复一点就将她送过去。”张将军重重的叹了口气,充满了疲惫和难过,“等再过两年就让她嫁给军中的小军官吧。”
张劲松低下头,掩住了自己眼中的一丝心疼。他千疼万宠的妹妹啊,怎么会遇见这种事情。突然,他想起了刚才匆忙赶回家时三王爷派人送来的一句话。“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就拿着名帖京都南街第十号来见我。”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张劲松向自己的父亲告罪,匆忙离开了张府。按着当时送信人的说法,他果然见到了坐在里屋,一脸淡然的轩辕瑾曜。
“事情你肯定都是知道的,我们不废话,赶紧说说该怎么办吧?”张劲松没有浪费时间,开口便将所有的事情讲清楚了。
“这件事情说起来很好做,不过我有要求。”轩辕瑾曜不徐不疾的坐在椅子上,把玩手里的扳指。
“你要什么?”张劲松面露精光,试探的问道,“只要不违反原则,我都可以帮你。”
轩辕瑾曜细细的打量着面前这个年轻的男子,心里倒有几分欣赏。
张劲松,张家嫡长子,六岁习武,十二岁便可以将整个京都武馆掀翻了天。十四岁跟着张将军上前线,十多年的征战,军功赫赫,而今已经被皇上封为土卫的副将了。
张将军已经年过半百,也许过不了几年便只能卸甲归乡。而皇帝却将土卫在这个时候交给他,无非是为了培养张劲松罢了。而张劲松这个人战无不克,没什么软肋能够拿捏得住他,唯一能够对付他的也就只有张子萱这一个人了。
轩辕瑾曜正是吃准了这一点,才将他引诱到了这里。
当然,轩辕瑾曜可没有那么下作,陷害姑娘家的事情他可做不出来,现在开口要条件也只是额外的收点利息罢了。
“你知道,无利不起早。”轩辕瑾曜淡淡一笑,“本来这件事情我是一点都不想插手,但王妃觉得张家妹子很无辜,便求到了我身上,那我只能硬着头皮上喽。”
轩辕瑾曜无可奈何的耸耸肩,但眼睛却一直紧紧地盯着张劲松,“但是我这个人吧,不是什么善类,无条件帮忙我肯定是不愿意的。”
“别废话,快说。”张劲松不耐烦的说道,“我能够满足的一定满足。”
“我要你在以后听我一次命令。”轩辕瑾曜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张劲松瞪大了眼睛,听一次他的命令?这个要求可大可小,若是他要求的太过分呢?张劲松有些为难。
“不必担心什么,我不会提出让你背德的要求。”轩辕瑾曜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开口解释道。
张劲松面色这才缓和一些,犹豫了半晌,救妹妹的想法还是占据了上风,他咬咬牙说道:“我答应你,只要你说话算话!”
“好,合作愉快。”
第二日清晨,张家开着个小门急匆匆的将一顶小轿子抬出了城,奔着城外的一处小寺庙而去。知情的人都明白,这是张家在处理张子萱,也没有再多八卦些什么。
而就在当日,张家老太太穿着身诰命夫人的行头,哭哭啼啼的就进了皇宫。张家老太太以前就是个乡野村妇,凶悍的不得了。也就得亏张家过世的老太爷能干,跟着先皇征战四方,立下了赫赫战功,这才给这个村妇了讨了个诰命。
老太太说话很毒,而且总是让人抓不住小辫子,所以皇宫里极少召请她,就怕被她兜头骂一通。而这一回她求见了皇上,皇上一见她头都大了。
先帝公务繁忙,就是只有张老太太经常来府里配皇上玩耍。所以张老太太又可以说是皇帝的半个娘亲了,又不能不见,可见着了又烦的要死。
“皇上啊!你评评理,我张家就这么生出来一个小丫头,大家都疼的不行。哪个杀千刀要害我们张家呀!”张老太太一点也不注意自己的形象,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开始嚎啕大哭,“可怜我子萱啊!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偏偏就一个遭了秧。皇上,你可一定要为我张家做主啊!”
皇帝揉了揉被吵得生疼的太阳穴,恨不得亲自上去堵住张家老太君的嘴巴。张子萱的事情皇帝也已经知道了,但不过只是妇道人家之间的一点小打小闹,上不得台面,他本来不想多管。但最后他终于被缠的烦了,于是大手一挥,“罢罢罢,我就帮你们一次。”
“谢皇上!”张家老太太连忙给皇帝磕了个响头。
“我一会便叫人将老七一家给我滚进宫里来。”皇帝挥挥手,疲倦的说:“罢了,老封君您先回去歇息,别太操劳了。”
老太太这才笑嘻嘻,心满意足的离开皇宫。
很快,七王夫妻两个就被轩然大怒的皇帝给召进宫,骂了个狗血淋头。皇帝难道不知道七王爷暗地里做的这些手脚?但庆瑭毕竟没有储君,那这些个皇子们上蹿下跳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左右皇上也是要从他们之间选一个出来当皇帝的。
不过是一个没什么大用的姑娘,所以皇上只是不咸不淡的说了七王爷夫妻二人,然后发了七王爷一年的俸禄也就算了了了此事。
而张府知道了皇上的做法之后,阖府上下都有些心灰意冷。对于皇上来说,张子萱不过是个普通姑娘,但对于张家来说可就是全部啊。张家人怎么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呢?
“皇上说起来还不如三王爷来的有心……”张子萱的嫡母喃喃自语。
“母亲,慎言!”张劲松立刻打断了母亲的话,“皇上的事情难道是我们能够谈论的么?”
张将军赞赏的看着自家这个已经完全长大了的儿子,心里大感欣慰。他上前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你也别想太多。至少咱们萱儿已经安全了,将来也不愁她会被流言所侵扰了不是?”
张家夫人听到这话,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是啊……是啊……”她拿着手绢揩了揩眼角的泪水,“真的要谢谢三王妃才是啊。”一时间,张家上下都沉默了。
轩辕瑾曜出乎意料的出手帮助,让张家上下都陷入了一种大恩难报的情绪里。虽说现在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用处,但将来的某一天,上官蓁颜便会知道,她的一时善意给所有人带来了多少的好处。
而和这件事情有关系的七王府,可就没有像张家一般和谐了。整个府里都笼罩在一种愁云惨淡的氛围里。
“虽然父皇没有追究什么,但张家不会罢休。你最好把那两个下人绑到张府里让他们处置了才好。”七王爷很憋屈,张子萱是他最属意的侧妃人选,可偏偏就在自己家办的宴会上出了事情。害得他和这样的女子失之交臂,实在是可惜。
为此,他已经吩咐了属下将那几个有意害张子萱的小姐送回了本家并且好好的警告了他们一番,可这些事情依旧挽不回自己和张家人的合作了。
现如今,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去寻找其他的联姻对象,比如,宋家宋玥。
说起来,宋玥和张子萱比起来,无论是相貌还是其他方面都毫不逊色,宋家更是一个老牌家族。要真说有什么不行的,也就是宋玥曾经带兵上过战场,这份魄力比张子萱要更加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