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婉怡也不知道有没有把郝中天的后听进去,现在的她就好像精神病发作了一样,事儿清醒时而迷糊。
她只觉得脑中闪过了一些画面,她只能扑捉到几张,那都是她跟郝中天在一起的画面,这些画面刺激着她,让她的脑壳发涨。
“啊啊!好痛……郝中天,你在哪里,我到底怎么了。”奚婉怡痛苦的抱着头,就算郝中天就抱着她,她似乎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总裁,你一定是在骗我!”奚婉怡在说着胡话,郝中天听着前后两个不同的语调,只觉得浑身一震,前面那个语调分明就是惋惜以前叫他的语气……
难道她恢复记忆了?他连忙想要查看一下她的情况,却感到怀里一沉,婉怡已经紧紧的闭上眼睛昏迷过去了。
奚天明也抱起天婉走了过来,“姐夫,姐姐这到底怎么样了?”
他们该不好又一次把事情弄糟糕了吧?
郝中天的神情也一样凝重,“我也不知道,先找个精神方面的医生来看看吧。”
他想验证他的猜测。
郝中天和奚天明等人就在房间外等着,天婉也委屈地就让舅舅抱着,因为她的父亲现在除了发呆没有心情做别的事情。
奚天明不知道明明现在接受检查治疗的人也是他的姐姐,他怎么还要反过来担心姐夫,可能只是因为姐夫太爱姐姐了吧。
“姐夫,你别太担心了,姐姐一定会没有事的。”奚天明也知道这样的安慰根本就不算安慰,但总是什么都不说好。
天婉只是好奇的打量着此时的父亲,似乎是想找到现在的父亲跟平时的父亲有什么不同。听了奚天明的话,郝中天也反应了好一会才愣愣的点头。
奚天明不住的叹气,曾经意气风发的郝家少爷如今也成了一个痴情种,被他爱上的姐姐,也不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但是他希望这两人最后可以克服现在的困难,恢复以前那样的恩爱。
房门终于打开了,郝中天请来的精神方面的医生也一丝不苟的走了出来,脸上的神色凝重。郝中天也没看那人的表情如何,只是见到他就走上去了。
“她怎么样了?你看出了点什么没有?”郝中天迫不及待地问。
那医生叹气道:“我现在还没有发现什么,不过按照你说的那些症状来说,你的妻子她可能不是失忆,而是另一只情况。但是因为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就是这样,我也不好说。”
都什么时候了,还装模作样!郝中天现在心里急的根本就不想听废话,他的脸色沉了沉,“把你确定的不确定的都告诉我。”
听着郝中天如此低沉的语气,那医生心中一跳,看来这个郝家少爷是真的很爱护他的妻子,他默默地擦了一把汗,终于缓缓说道:“其实我怀疑夫人可能是因为多次的催眠而造成的精神分裂,但是我也不能完全确定就是这样。”
他每说一句话,郝家少爷的寒气就降低几度,最后那张俊俏的脸上乌云密布,看起来随时都会发作。
该不会是他说错什么话了吧?医生暗中捏了一把汗,不知道咱刚才那样说是否得罪了这个有权有势的郝少。
郝中天早就猜测可能是这样了,只是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都还没能把情况确定下来,不由得有点恼怒。
“就连这你都不能确定,你算什么医生!”郝中天心里有气,也不可能对这个什么用都没有的医生态度多好了。
奚天明想上前劝说,但看姐夫此时的表情,默默的选择了沉默。郝天婉也继续好奇的打量着父亲,有时候也会被父亲凶煞的眼神吓到,可她却觉得这样挺好玩的。
那医生暗暗叫苦,郝先生说什么都不愿意转移到医院看病,没有医院里先进的设备,他能看出点什么?他又不是中医!
医生一肚子气也只能堵在心里,连怒都不敢,被郝中天骂了也只能低着头什么都不敢说。
郝中天看这医生低着头一副谦卑就来气,都是什么庸医,他都能猜到的病症,居然还不能确诊。
“滚!别再让我看到你!”郝中天大手一挥,就好像要把那个医生呼一巴掌。
那医生就此缩了一下,发现郝少只是做一个动作,并没有要打他的意思也松了一口气,之后就庆幸的带着自己的诊箱离开了。
郝中天眼里闪过杀意,但是并不明显,奚天明想上前安慰,郝中天却摆手制止了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帮我带带天婉,我去看看她。”
其实不用说,天婉也一直是奚天明在带,郝中天这个父亲当的还不如奚天明这个舅舅称职。郝中天也并没有等奚天明回复,郝中天就自顾自地推门走进去了。
郝天婉也跟着进去,奚天明宠溺的抓着她的小手,“爸爸先去看看妈妈,舅舅带天婉去玩积木吧?”
郝天婉虽然有所抗拒,但也没有拒绝,大概是想到了父亲刚才那副吓人的表情,隐隐知道如果跟过去她跟那个医生的下场差不了多少。
房间的位置是郝中天特地挑出来了,这个房间虽然不是郝家堡最大的,但是这里的光线好,吹进来的风也清爽无比,能够嗅到后院的花香。
不知是他进来的时机很合适,还是他的到来惊醒了的床上的睡梦人,他站到床边时,婉怡也刚好睁开眼睛。
两人就这么对上了,郝中天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只觉得婉怡看他的眼神有点奇怪,不是对他的仇视,也不是对他的愤怒,反而很平静。
郝中天又想起那个医生说的话,忽然有点奇怪,他试探性地在床边坐了下来,视线从来没有离开过奚婉怡。奚婉怡也一直看着他,两个人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床垫凹下去一点,郝中天试探性地问,“婉怡?是你吗?”
奚婉怡很快就荡开了一个善意的微笑,一个微笑就足以说明一切。郝中天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这是他认识的那个婉怡吗?
“中天,我,我对不起。”奚婉怡一开口就是道歉。
郝中天情绪失控把人搂入怀中,不住的说,“跟你没有关系,是我没有把你照顾好,让你受苦了,你现在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他太激动了而忽视了一个很重要的点,奚婉怡醒来为什么会这镇静?这一点怎么看都不太正常。
奚婉怡静静的任由他把她搂住,最后才缓缓抬起手,似乎是不太敢相信地回抱郝中天,从一开始的不敢置信到最后用力抓住,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我真的抓住你了,这不是梦吧?我真的抱到你了,一年了,我终于回来了……”奚婉怡失声痛哭。
郝中天听着她的话觉得奇怪,但并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追问,现在还不是问的时候,而他基本上可以确认婉怡确实精神分裂了。
他也不知道这个本体的婉怡什么时候会被其他人格取代,但是他会珍惜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刻。
奚婉怡还是不停的哭,似乎要把一年的委屈都哭出来,把郝中天的心都要哭碎了。而郝中天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的安慰她,让她把委屈都发泄出来。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办法让婉怡好受一点。
哭了也不知多久,郝中天一直保持一个姿势的手臂都已经酸麻,奚婉怡才抹着眼角从靠着的肩膀起身,充满歉意地看着郝中天。
因为哭了许久,她的眼睛都已经肿成核桃了,发现郝中天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奚婉怡慌乱的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她也不想用这样的姿态见到郝中天,可是她如果错过这次机会,下次会出现在什么时候。
她大概知道她自己出了什么问题,所以此时也比往常沉默了许多。
郝中天把她的手拨下来,动作无比轻柔,仿佛对待稀世珍宝。奚婉怡也不动,静静的任由他帮她把眼泪拭去。
终于把眼泪都擦干了,郝中天俯身过去轻轻在她的额头落下轻柔的一吻,奚婉怡的脸唰的就红了,突然就被如此轻柔的对待,就好像她是他的全世界一样。
“我的婉怡还是那么容易害羞,你这一年来,到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郝中天笑了笑,只觉得心里空缺的那一部分都被填满了,想要知道她这一年都遭遇了什么。
把人拉过来轻轻的靠在他的肩头,郝中天像一个不知餍足的小孩把玩着她的手指。
奚婉怡也轻轻的靠着郝中天的肩膀,任由他把玩自己的手指,“我醒来的时候看到了奚清扬,她让人一次次把我催眠,希望我把你当复仇的对象,她想看到我们两个互相残杀。可惜她一直没有成功,我意志坚定,总是催眠失败。”
她无奈的笑了笑,感觉到男人的手忽然紧了紧,只好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她很庆幸自己熬过来了,也庆幸自己在无数次精神折磨中保持自我。
“因为催眠失败,她就开始摧毁我的意志,想要通过药物让我把跟你在一起的事情都忘记。我一开始确实可以抵抗药性,可是她药物的剂量越加越多,我也……”
郝中天紧紧的抱住她,不停的安慰,“我都可以理解的,婉怡你真的受苦了!都是我的不好,如果我没有带你出去度假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奚婉怡坚定地摇摇头,“不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奚清扬的背后还有谁在帮她,但是我知道就算没有那次度假,我也会被她报复的,她只不过是利用了那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