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知道我不对,一会儿回去再给你好好解释。”深情款款的模样,就仿佛我们真是闹别扭的情侣一样。
“你,你,你……”
我那时年少单纯,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当即就憋红了脸。
“放心,我和沈小姐什么也没有……”
“张朝!?”
他话音未落,对面的美女已然忍无可忍,怒吼着一拍桌子,当即拿着一杯冰水站起身。
我顿时幸灾乐祸了起来。
好样的美女,出气吧,让怒火的小宇宙尽情燃烧吧!
可直到那水劈头浇下,我还是不明白,本该被水浇的对象怎么变成我了呢?
始乱终弃的渣男,分明是张朝啊。
我何其无辜?
“贱人。”
心中委屈至极。
还来不及反应,紧接着那只手就朝我的脸呼了过来。
我正想避开,怎奈脖子被人死死地架着。
心中哀嚎,正想说吾命休矣,还好渣男同学良心发现及时将那只手挡在了半空。
渣男同学脸色泛青,此刻正万分不爽地瞪着那沈姓大美女,大美女也一脸控诉地看着他。
四眼相对,倒真带着些天雷勾地火的味道,而可怜的我,则是这场对决中的可怜炮灰。
不过幸好,大美女最后还是安安静静的走了,而渣男校草放开我的时候,跑去买冰激凌的乔木生也终于回来了。
“你怎么了啊?”
乔木生一脸不解地看着我,忙掏出纸巾给我擦着脸颊。
“那个,不好意思哈,你们这顿,我请。”张朝嘿嘿一笑,径直从兜里掏出张会员卡来。
“想用钱平事儿,哪有这么简单的道理。”
我没好气地瞪着他,挡开乔木生给我擦脸的动作,用袖子撸了一把脸,拿起桌子上一杯加冰的柠檬水。
正想泼过去,但一想这地方东西还怪贵的,就这么一口不喝地拿去泼人,还真是舍不得。
思忖片刻,我眼前一亮,当即将柠檬水狠灌了一口。
然后,飞快地将剩下的柠檬水,一滴也不剩地泼向张朝。
“夏冰?!”
在乔木生的惊愕中,我淡定地将杯子放回桌子上。
张朝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过很快就压了下去,只声音有些低沉。
“还回来了,两清了吧?”
我点点头。
他这才转身离开。
“等等。”我开口唤住他。
他不解地转过身。
“会员卡,你不是说你要请客么?”
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还是将会员卡丢给我,灰溜溜地走了。
“夏冰啊,其实我有钱的,你何必……”
乔木生欲言又止,我冲他摆摆手:“你有钱是你的钱啊,再说了,刚刚说要请客的人分明是他自己啊。人家既然要请客,我什么还要拒绝?”
“可你已经浇他一脸蜂蜜水了,夏冰,你得罪他了。”
“得罪他,他还得罪我了呢?”
“他是张朝啊。”乔木生送我一个你死定了的表情。
我点点头,那又怎样呢?
他一个大男人还能动手打我不成?
乔木生一阵无语,半晌解释道:“你特地用自己喝过的水去浇他,那就是往他脸上吐唾沫啊,你真的死定了。”
吐唾沫?!
我发誓,我之所以喝一口,真的只是觉得那杯水很贵而已。
解释总是苍白的。
从那之后,我和张朝的梁子就结了下来。
在学校里也没少受他爱慕者的排挤,而他老人家也乐得一直作壁上观,不冷不热。
被人打击报复的狠了。
某一天我实在忍不住,跑去找了他这个罪魁祸首闹,这一来二去的,我们也自然慢慢熟悉了。
也许年少时的感情,总是这样风风雨雨的。
他兴致来临的时候,总会跑到我打工的地方来捣些乱。
最初我也实在反感,可慢慢地,荷尔蒙这种东西就慢慢地发生了变化。
和张朝正式在一起的时候,乔木生以为我在跟他开玩笑。
诚然,我并不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
慢慢地,他也终于接受了我有男朋友的事实。
本来也没什么,适当的保持距离也就罢了,但他却偏偏不依不饶。
不打一声招呼的,就作了交换生,跑出了国门。
临走时,他告诉我爱情和友情是不能同时存在的。
我选择了爱情,所以我注定失去他这个朋友。
我们以后,都没有必要再见面了。
即使再见,也装作不认识吧。
那一天,我在机场送他。
哭的很伤心,一把鼻涕一把泪,撕心裂肺的,好像整个人的五脏六腑都被撕碎了一样。
可他还是走了。
毫不留恋的离开了,所谓的友情终究还是不堪一击。
……
回忆,终究不过那么几年的时间,可一想起来还是十分漫长。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走抓住了我的手。
语气一片涩然道:“当初年轻气盛,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我那时候一直以为我们已经是一对儿,所以才会接受不了你突然和他在一起。”
什么叫和他已经是一对儿,什么叫忽然又和别人在一起?
我们那时候分明只是朋友而已。
怎么说的倒像是我始乱终弃一样?
我手一抖,顿时抽出手,往后退了一步。
他却前进一步,不依不饶:“听说你和他分手了之后,我一直在找你。”
我被他绕的有些发晕,我和张朝分手就分手了呗,关他什么事儿,若说我们还是朋友也就罢了。
可我们已经不再是了。
这份曾经深厚的友情,早被他决绝斩杀。
“夏冰,其实我当初……”
我摇摇头,径直打断他:“你既然要说当初,那我也说说当初吧,在上大学见你之前我确实有想过和你发展发展的,但真的见面时,你不是说的很清楚吗?我们是朋友,只能是朋友……”
“所以,你是因为这一点,才会忽然和他……”
被他急急地打断,我心里顿时生出些不快。
想和他吵一架,但我毕竟不是喜欢吵架的人。
思忖了片刻,这才老实地回答:“当初那些事儿,总归来说也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你若是非要问我什么,我也是答不上来的。”
他紧紧地抿唇,还是不依不饶的。
我轻轻摇头,道:“那时虽然年轻,但人总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木生,我们已经不再是朋友了。”
他浑身一震,一副饱受刺激的模样。
我再不去看他,径直转身离开。
最近实在倒霉,要应付那些光怪陆离的鬼怪也就罢了。
居然还能在这荒郊野岭的遇见他。
脚步飞快,依稀能听见他在身后叫我的名字。
可我终究不再是他的朋友了。
“他是谁?”
走了没两步,苍墨就刷的一下出现在了我面前。
我拍了拍胸口,一脸郁闷的看着这神出鬼没的家伙。
人吓人,真的会吓死人的啊。
“你偷听我们说话?”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神色严肃,步步紧逼,自顾自强势逼问,完全对我的控诉置之不理。
我刚想往后缩,他就一把揽在了我的腰后,不给我丝毫逃窜的机会。
我头皮一阵发麻。
这家伙,好大的火药味儿。
怎么整的我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呢?
“说。”
骤然砸下的一个单音,已然带着些怒火的了。
我气郁地看着他:“不说。”
谁都有过去,谁也都有隐私。
不说我和乔木生的确是旧相识,就算我真和别人有什么关系,又干他何事。
“你别逼我。”
他的脸色顿时发拧,已然酝出了一场不小的风暴。
而与此同时,我腰后那只手的力道,已经大得几乎要陷进骨头里了。
我简直莫名其妙。
但也不敢跟他死犟到底,只得弯下脊梁放软腔调,像平日一样打着哈哈安抚道:“好端端的,我逼你干什么,有什么事儿,咱好好说话,别整的像是逼供一样。”
他的脸色微微一僵,这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松开那只梏在我后腰的手后,也不等我说什么,转过身就走了。
看来这家伙的性格,和逻辑一样,都是神变换啊。
望着他神出鬼没的背影,我心中无力吐槽,只得伸手捂着酸疼不已的后腰,步路蹒跚地按照原计划去找经理。
刚刚似乎看见他进自己的车里了。
得赶紧在他出门前堵住他,逼他马上给我结完工资。
这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坡团队,已经不值得我继续留下去了。
而且这个地方,最近明显不太平,还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这条老命可经不起折腾了。
只是我这一拉车门,经理没见到。
倒是那个苦大仇深的、曾是我师父家伙,忽然出现在了我面前。
“夏,夏冰?!”
他就躺在经理的后车坐上,浑身裹着厚厚的毯子,一见到我推门进去,整个人顿时就像是生吃了一只蛤蟆一样,一脸的震惊与扭曲。
“很好奇我还活着?”我轻声一笑。
很好,很好,一直没找到这家伙。
还以为他把我推下河之后,心生惧怕逃之夭夭了呢。
搞了半天,居然躲在这里。
“师傅,你说我该怎么对你呢?”
我笑着狠狠给了他一巴掌,见他并不反抗,心中越发肆无忌惮了起来。
“你,你不要乱来,杀人是犯法的……”
他一脸惊惧,包裹着毯子的身体,颤抖地像是个不倒翁似的。
站在车门外,我又补了他两脚。
本以为他会碍于面子,极力隐忍,却不曾想他居然厉声惨呼,跟个毫无耐力的孩子似的。
我心中又气又郁。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他从车上拽下来。
这一拽,他叫得更加凄惨绝伦了。
叫声刺耳,我两耳如同针扎似的,实在刺痛不已,一抬手正要开揍,这才注意到指尖那殷红黏湿的一片。
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