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快啊,愣着做什么?”宁九卿有些急了。
“人家先生还没报价,如何去拍?”权书睿摇摇头。
“……怎么还不报价?”宁九卿闻声眉头一皱。
这也是很多人都想问的问题,为什么还不报价?他们可还想看看这‘物件’应当是个什么价位。
或许,有幸可以买回去。
先生当然也想报价,可看着手中的报价单他也是不明所以,空白一张纸是个什么意思?
他思量半响才道:“这最后一件藏品还请大家自由发挥,看看最后花落谁家。”
话音一落,众人哗然,似乎有些不相信。
“一……”人群中一个穿着较为简朴的男子幽幽发出了一个单音。众人皆是转头看他,搞的他紧张的只说了一个字就停下了。咽咽口水之后才艰难的接着说到:“一千两?”
啥?
众人鄙夷的收回视线,这么点钱塞牙缝?
“一万两!”立马有人翻了十倍。
“十万两!”又一人叫到。
宁九卿扶着窗户框差点栽下去:“一百万两!”
声音极其洪亮,惊的先生浑身一抖,这种十倍十倍的喊价力度还是头一次遇见。
大厅中的人寂静片刻,在先生即将落锤之时,有一个面目清隽的男子咬牙打算接着喊,然而宁九卿又钻出了一个脑袋。
“黄金!”
那清隽的男子嘴巴一闭,差点儿咬到舌头。
没听错吧?
一百万两!黄金!
我滴妈呀!
这么多钱能砸死一个皇城排名前五的首富商人了吧?
这下一楼大厅中的人谁还敢叫?
宁九卿面露得意,哼,比钱?他有的是~
“五百万两黄金。”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厢房幽幽传来一声公鸭子般沙哑的嗓音。
侍卫模样的人钻出窗户,目露高傲的俯视着台下的众人。
宁九卿一个刀眼杀过去,谁他妈敢跟他抢?
那侍卫神气的姿态一收,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但还是极有胆量的回视。宁九卿见此眸色深了一圈。
二楼在激烈的竞争着,先生拿着锤子神色也有几分异样,四海赌场这一次恐怕又要创建新高度。
不过,他瞄向晋常乐那一方纱幔,这女子美虽美矣,但这个价钱是否太……夸张了?
宁九卿扭头就问权书睿:“咱们有多少银子?”
权书睿想了想:“应该还行。”大概是够的吧?
“还行就成。”宁九卿才不管那么多,立马就朝楼下放开嗓子吼去:“本少爷六百万两黄金!”。随即在寂静当中挑衅一般盯着隔壁那间厢房。
不管这人是不是小表弟,但都不能落入外人手中。若是不是小表弟,也好让小表弟看着这个女人,以免节外生枝。况且,他不相信这世上有无缘无故的巧合。
隔壁那间房的主人好像也打定了主意要杠下去,侍卫一进一出之间又将价格抬上去了一些。
“六百五十万两黄金。”
众人屏吸凝神的听着,偌大一个拍卖场好似只为了这两个厢房而展开。
谁胜谁负已经成了他们此刻所关注的重点。
然而另一个呆在角落的白衣公子在这一瞬终于是忍不住了。
捏碎了手中的茶杯,他面色阴霾着越过面前那一群碍眼的人,直抵那一方拍卖台。衣衫翻飞,气势卓然,竟好似天神降临一般。先生见此本能一般后退一步。
连图不避不让,直接奔到那方软榻面前。绯色的身影近在咫尺。
先生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要砸场子啊!
赶忙叫到:“来人!”
隐匿在暗处的四海赌场守卫纷纷冒了出来,连图见此扯下帘子一把裹住晋常乐将其搂入怀中。
台下的人瞪大了眼睛一阵哗然,这是谁啊?竟然敢在四海赌场大庭广众之下抢拍卖品?胆子忒大了吧!
宁九卿看愣了楼下那混乱的场面,随即眉头一皱。
什么玩意儿,出不起钱就来抢?
那白色衣服的人长的那么寒颤,还一副面瘫脸竟然有这个勇气?
突然,宁九卿心中咯噔一声,白色衣服的面瘫脸……他不禁认真观察了一番那抱着一个人却依旧健步如飞的家伙,虽然长的不一样也没有带那把看着就令人讨厌的剑,可那气质感觉分明就是……
连图护卫?
所以那女子真的是……小表弟?!
我滴妈呀!
宁九卿感觉自己被雷劈了一下,眼前迷迷糊糊的,唯有小表弟穿着女装的曼妙身姿在他的脑海中回荡~回荡~
陡然之间画面一变,低头一看就见小表弟趴在那柔软的床榻上,回头泪意盈盈的看着他,几分无助几分欲拒还迎,掩盖在绯色衣衫下的身躯又若隐若现,轻轻的不安的扭动着……
轰,宁九卿的脑袋猛然之间炸开,他看到自己瞬间化为一种只剩本能的生物,猛地扑了过去。
权书睿头顶挂着一个小小的问好。
这个厢房的气息怎么变得有些古怪?浓浓的粘稠的那什么气氛在慢慢发酵……
他皱眉,抬眼看向呆若木鸡的宁九卿:“宁兄,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有些不对劲?”
默了一会儿,没有任何人回答。
权书睿踏步走上前绕到宁九卿面前,定睛一看,顿时吓得后退一步。
原来,这里最不对劲的就是宁兄了。
瞧瞧,那一张俊脸泛着一种明媚的古怪的还有几分冲动的迤逦春光,嘴角微微上翘有一丝银线流下。
权书睿眉头儒雅的一皱,叹口气决定远离他一米。
如此不遮掩,不避讳,不顾自己不俗的外貌形象与出色气度的人,到底是怎么成为他挚交好友的?
他不禁疑惑。眸色在他不知不觉间下移,触及到宁九卿胯下那一处诡异鼓起的帐篷。
默了一会儿,好似思考着什么,突然就像见鬼一般跑出了厢房。
宁兄大白天的竟然……竟然……太可怕了!
隔壁的隔壁的隔壁那间厢房里的神秘客人亦知道楼下的响动。
“主子,人被抢走了?”
“抢走?”
咯噔一声,茶杯自他手中放下。
“那便找回来吧?”
那侍卫闻声立马应到:“是。主上。”
连图抱着晋常乐,身形快如闪电的飞身穿梭在四海赌场。
先生见自家的守卫根本对他束手无策,一时间有些着急了。
“公子!那姑娘是我们四海赌场的压轴藏品,您不能带走她!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先生努力让自己语气和善,打商量的姿态做的足足的。
毕竟他们四海赌场也是不好得罪的,能和平解决当然最好。
连图闻声果然脚步停顿了一瞬,伸手在怀里掏掏,摸到了酱油鸡腿。眉头一皱,又往袖子里摸了摸,拿出一个什么扔给那先生,转身跃出四海赌场的大门。
先生被连图扔出来的东西啪的一声盖在脸上,心中几分恼火的将其拿下来一看,顿时惊了好几番。
这是一金色的票子,已经不是银票所能衡量的价钱了。
他凝着一双眼眸数了数上面写的数目,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瞬间反应过来,精明的面庞上是掩饰不住的狂喜。
竟然有这么多!
所以那个公子的意思是出钱把那女子买下了吗?对比之前的价钱绝对是不亏啊!所以……他对老板应该不愁没交代了。
二楼一处阁楼之中,这里寂静无人,来来往往的守卫侍婢好似都忽略了这间厢房的存在,一个个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郁上宾真是厉害,竟然能想到这样的法子。”眉目聪慧,打扮干练的女子的看了一眼连图离去时的背影,态度不卑不亢的对着不远处那身着绯色衣衫的男子说到。嗓音没有如同女子那般柔美却声音清亮,微微倾向那男子的坐姿彰显着她不明显的讨好之意。
那绯色衣衫的男子没有说话,只是端着特意为他准备的红色果酒发呆。这是她最近喜欢喝的东西,只不过味道清甜一些,颜色鲜亮一些,有什么好喝的?
那女子见他并没有回话,好似有几分不甘心,眼眸在那绯色如狐一般的男子身上转了一圈寻找着话题:“那白衣公子,不会是郁上宾的手下吧?那我作为四海赌场的现任主人还真要谢谢郁上宾了。帮我解决了这个隐藏的麻烦。”
这会子那妖狐一般的男子好似才听见她说话。
我的手下?
他讽刺一笑:“他……怎会甘心屈尊在别人之下?”
“郁上宾,您说什么?”她没听清楚,亦没听懂。
“没什么。”妖狐男子摆摆手,这果酒看起来不怎么样,这后劲还挺大,好像是用葡萄酿的吧?还不错……难怪她会喜欢。
“他不是我的手下。”他一口喝完杯中晶莹的液体:“他是我的对手。”
“对手?”四海赌场的主人不禁轻笑:“那样的人怎么配成为您的对手。”
“你觉得不配?不,你根本不知道他。也不知道她。”
清醒时的郁红枫说话总是让人琢磨不透,没想到喝了酒的他亦然。
空酒杯被他放下,修长的绯色身影翩然移步与厢房之外,寂寥的消失在拐角处。
就这么带走了吗?不设施点儿阻碍怎么行呢……
连图啊连图,我今天可是给她换衣服了呢,你若是知道了会不会气的砍我两刀?
但是,你有什么资格呢?明明是我们两个都有的权利,凭什么你一个人霸占?
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