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常乐神色错愕而迷茫,好似不知道连图为什么推开她。那表情无辜至极。
“连图,我渴……”
如同小孩子得不到玩具一般哀怨的语气是要闹哪般?
连图眸色幽深的注视着晋常乐,终于是下定决心拔出佩剑往手腕上一割。
剑光闪过,手腕一条细细的伤痕开始渗出鲜血。他立马拿来一个被子接住。
晋常乐好似知道他在干什么,也不阻挠,就如同一个乖宝宝一般仔细的盯着。
鲜血越来越多,不多时便盛满了一杯。
呛的一声,他将佩剑插回剑鞘。拿出药粉洒在伤口处,鲜血立刻就止住了。
他拿着被子递给晋常乐。
晋常乐欢天喜地的拿过去,像端着宝贝一般的姿态。
撅着嘴巴,小口小口的细细品尝。每一口都喝的无比满足,她的脸颊因着酒精的作用依旧驼红,只是现在又增加了几分陶醉。
连图看着她喝完,嘴巴被血液染的鲜红鲜红的,吞咽之间又从嘴角溢出一丝血色,她伸出甜猩的舌头舔了舔。当真如魇足了的贵族波斯猫一般优雅高贵。
晋常乐奔到连图面前,环住他精壮的腰身。
“连图……最好了……”
他闻声,不禁抬手揉揉她发丝柔顺的脑袋。心中生出轻浅的忧虑。
血仆的血对于血主来说天生就有一种吸引力,这种吸引力在没有接触过的时候还好,一旦接触便没完没了。血主一出生就有被认定的血仆,且那血仆的血对于血主来说是比任何食物药品都要好上万倍的东西。
血族规定在血主年满十八岁时才能将血仆的血液供奉给血主。因为到那时血主才能正真控制好自己的渴望。
可他与晋常乐在她成年之前就已经迫不得已开了先例。
他担心,晋常乐会越来越忍不了,最终暴露在晋国。
不过眼前就近的情况,晋常乐是不能再继续接下来的活动啦。
他寻思着要不要找个人禀告一下赢德帝。
就在此时,晋常乐突然从他胸前抬头,精神抖擞。
“走吧,我们都掉队好一会儿了。”
“咦?脑袋不晕了耶,”她惊奇的叫到,咋吧咋吧嘴,眉头一皱:“怎么嘴里一股铁锈味……”
连图看她好了也不反对。只心里微略懊恼,怎么每次放血都是在她神志不清的时候。
“连图,本王是不是喝血了?”她疑惑的问到,嘴里的血腥味消不掉,明显是从胃里发出来的。
“王爷觉得呢?”连图的神色诡暗不明。
晋常乐瞄他一眼,最讨厌这种问问题的时候别人贱贱的回答:你猜啊~
感觉很想打人。
众大臣由赢德帝带头走在前方。
聂蓉站在自己的父亲身旁也懒得再装先前的宽和开朗了,一张冷艳的美人脸寒着。泛着冷光的杏眸有意无意的看向那方娴雅活泼的身影。
“爹。”
聂大将军从一旁那几个嘿嘿嘿的武将中抽出身来。看向自家女儿
“怎么了?”
“听你后院的小妾说,女子怀孕的前三个月不稳定是吧?”
……
所以呢?重点是什么?
“那个小妾叫什么名字?”刚清理了一批,这才过了几天?那一个个女人怎么不长记性?还整天尽蹦哒。
“不记得了。应该挺漂亮的,很柔弱,嗯……整个人跟纸片一样瘦,还听说以前因为意外掉过好几个孩子。”
聂大将军思索了一下,对聂蓉形容的长相并没有印象。或者说他根本没下功夫去记过。那些女人的模样在他眼里一个个都差不多,可掉孩子这个事……
聂蓉一见父亲这个表情顿时翻了个白眼。
“爹,你后院那些女人怎么老出意外,同样是妾室怀了孩子你跟乐亲王的态度一点都不一样。”
太冷血!
“你这臭丫头,她们摔跟头踩石头,磕着碰着能怪本将军吗?本将军有你这一个闹心鬼就够了,再多来几个不烦死本将军了!”
聂蓉脚步一顿,看向聂大将军:“老头儿,你嫌本小姐烦了?”
聂大将军一听,顿时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哪里哪里,蓉儿听错了,看天上那只鸟长的不错啊!”
怕老婆的经常看到,怕女儿的哪里有?
聂蓉冷哼一声看天空,一只麻雀飞了过去。这长的……哪里不错了?
不过,父亲说的应该不无道理。子女多了会嫌烦,而且……还会争宠。所以,若是她立志要去乐亲王府,那么有些东西就必不能留。
必定……不能留……
再次看向苏玉怜的身影,她的拳头握的紧紧。
聂大将军低沉有磁性的声音悄无声息的传到了女儿耳边。
“做事情要狠绝,做了就不要后悔,而且还不能留把柄。知道吗?”
他的女儿,从小看着长大的姑娘,她放个屁他都知道要拉什么屎的家伙,又怎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在这世间存活,很辣点儿未必不好。只是别忘了,爹,永远是你的后盾。
换了一个场地,那新活动便开始了,其实也不算是活动,不过是大臣们拿来交涉的借口。
一个个才子佳人借着庆祝乐亲王和玉侧妃喜得贵子的由头开始各种表演。在这种权贵集中的宴会上,若是展示个什么才艺惊艳一下,呵呵,那么拿到京都才女才子的名头就很容易了。
更好的是若是得到赢德帝什么封赏夸奖,或者是一品大员的亲睞在今后的路上也能添上浓重一笔。所以一个个硬是蓄足了力来搏一搏。所以聂蓉一开始就那么惹人眼球才那么招人恨。
兰贵妃作为赢德帝后宫中目前地位最高的女主人自然是带头的。
她表演什么呢?自然是跳舞。当年她就是靠的一曲倾城舞姿才得以进入皇宫做了一宫之主。
不少大臣已然回想起了那一撇惊鸿,心里不禁充满期待。不知道这两年过去,兰贵妃的舞技有没有提升。
乐起,鼓声悠扬铿锵。
一袭水色衣衫飘渺轻柔,如同杨柳一般窈窕多姿。那是与她穿着贵妃盛装时完全不同的气场。如此闲逸祥和。
乐静,她的动作猛然一顿,竟好似遏住了众人的喉咙一般,令人心头一跳。
慢慢的,水袖开始甩起,古筝清脆的音调悠扬传出,不同先前的惊心动魄,而是行云流水优美万分。
她跳跃着,旋转着,在舞台中央犹如一朵水中盛开的白莲花,沁人心脾,幽兰清锐。
修长的玉颈如天鹅一般扬起,发丝掠过面颊,她微垂的眼眸轻轻看向台下看的如痴如醉的众人,她眸中高傲。
她的自信由此而来,她的娇气由此生出。
几乎习惯性的,她下一秒就看向了上首观看她表演位置最佳的赢德帝。
赢德帝看着她,脸上带着客气的笑容,没有痴迷没有心动,就连一丝欣赏都没有。
如同两年前一样。
那一瞬间,她的骄傲好似被扔进了冰窖,冰封了起来。
还是这样吗?还是这样吗?她的努力,她的心酸换来的还是这样?
他看她的眼神还是那么平静没有一丝波动。
突然之间她心头冒上一股不甘,亦饱含了多年压抑的火气。她舞的越来越快,舞得乐师的手指竟然跟不上她的节奏。
水色的身形仿佛陷入了自己的战场,不再在乎观众的感受,她舞的那么快速那么疯狂令人眼花缭乱。
古筝的琴弦因弹的过快而崩断,乐师的手指渗出一丝鲜血。
兰贵妃的动作嘎然而止。周遭的呼吸猛地一顿。轻轻浅浅似在回味。与那柔美之姿完全不同的风格,却还是被同一具躯体诠释的如此完美。
“好!”
不知谁带头吼了一句,接着掌声便如惊雷一般响起。
兰贵妃不为所动,只固执的看着高台上那一身金装的俊美男子。
赢德帝微微一笑:“爱妃的舞跳的越发的好了,赏!”
不,她要的不是这个!她要的不是这个!这些年,她的赏赐还少吗?
可她能拒绝吗?
不能……
毕竟在台下那一群人的眼里她是那位令人仰望羡慕的兰贵妃。
“多谢陛下赏赐。”她幽然而道。
台下男子痴迷,女子却是气的不得了。
兰贵妃一舞倾城,这让她们这些也准备跳舞的小姐要怎么办?若是跳的好也已经没有那么惊艳了,说不定还会打皇家人的脸。况且她们也没有兰贵妃那个段数。
可若是跳的不好,谁甘心?
一时间竟没有敢人上台表演。
当然也不乏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比如聂蓉。
晋常乐和连图姗姗来迟,第一眼就见她一身劲装凌厉上台,手中拿着定制的长剑,眸色犀利。
她干嘛?她舞剑!
在这大喜的日子里舞剑?不适合吧?
管他适不适合,本小姐要舞你管的着吗?
乐亲王,看好了,本小姐比你那娇滴滴的玉侧妃要美多少!
晋常乐微微疑惑,盯她做什么?还用那种要吃了她的眼神……
一旁的大臣见晋常乐走来,立马凑向前。
“乐亲王殿下这是去哪儿看新鲜去了?怎的来迟了?”
“上茅厕。许久没来皇宫了,茅厕的位置本王都不大找得到了。”
晋常乐属于越撒谎表情就越真诚的那种人,往往能骗得人团团转还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