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国色瞳孔一震,看向那婢女。
“是你!你不是要告诉我天香的事情吗?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请国色姑娘耐心等等,天香姑娘的事自然会有人告诉你。”
那婢女淡漠说完便转身朝外走去。
“喂!”国色不禁提高音调:“你把我弄到这里来干什么?”
回应她的是嘎吱关门的声音。
国色一怔,脑袋软绵绵的垂下。
这是哪儿啊……
她好像刚开始是被刚才那个婢女打晕了……
然后呢?
就到了这里……
那个婢女她也认识,也没得罪过……为何……
难不成她是为别人做事的?
为别人……
陡然间,她心头快速闪过什么。
房门在此刻嘎吱一声打开。
一丝光亮照射着她的眼睛。迷迷糊糊她看到有一道迤逦的身影走进来,关上房门再抬步朝她走去。
直至走到烛光能照耀到的地方,国色看清了她的面容。
“玉侧妃!”
她惊奇的发现自己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并不意外。原来她已经猜到了。
苏玉怜身披貂裘坐在侍女搬来的椅子上。闻言眉头轻挑。
“从太后娘娘宫里来的国色姑娘,竟然也认识本夫人?”
国色眨眨眼,头颅微磕:“娘娘说笑了。奴婢是乐亲王府的下人,怎能不认识娘娘。只是不知娘娘把奴婢绑到这里来,是所谓何事?乐亲王殿下又知道您此番动作吗?”
闻言,苏玉怜轻声笑了:“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婢女,如何需要本夫人多此一举告诉王爷?”
国色眉头一皱。
苏玉怜看见了,纤手一扬:“别恼,本夫人知道你生性高傲不好相与,只是你不是很想知道天香的事情吗?”
“天香……”国色心中有几分动摇:“娘娘您知道什么?”
“知道什么?”苏玉怜摇摇头:“你们来的时候……太后娘娘是不是吩咐过你们,要在乐亲王府站稳脚跟,然后才好辅佐一个人帮助她完成所有任务。”
国色闻言一愣,撇头眸光闪烁:“奴婢不知道娘娘在说什么。”
闻言。苏玉怜起身捏起她湿漉漉的下巴。啧啧两声。
“在本夫人的面前你不用隐藏什么。因为,本夫人就是你们要辅佐的那个人。”
“什么?”
国色的表情不可谓不惊讶,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你是我们要辅佐的人?”
这么一说……好像有些东西就能想通了……
但是,玉侧妃这样的人又怎么会……
她眉头一皱,问到:“你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苏玉怜敲敲下巴。
“本夫人知道你,天香,还有翻云覆雨很多事情。包括你们为什么听命与太后娘娘。翻云覆雨是因为不甘屈尊权贵之下,天香的原因本夫人倒是不清楚。不过……你……好像是为了复仇对吗?”
国色瞳孔一震:“你怎么会知道?”
苏玉怜笑而不语。
国色神色复杂。
“原来,乐亲王殿下捧在手心里的人才是他府中最大的危……”
话还没说完,她的下巴就被两根冰凉的手指捏住,使得她脸颊变形半个字也说不出。
苏玉怜依旧笑,却笑得森寒:“国色姑娘,有些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国色沉默一瞬。点头。
下巴上的手顺势一松。
她动了动有些发疼嘴唇,看着苏玉怜,犹豫一瞬还是问到。
“那娘娘可否告诉国色,天香到底是为什么而死。娘娘不必说其他,国色知道,这件事一定与您有关。”
闻言。苏玉怜背过身去,侧眸撇了国色一眼。
“她……自然是为大局而死。”
大局?
你们所谓的大局,是什么?
难道牺牲那样一个鲜活的生命就是大局吗?
国色突然想笑。但是她忍住了。阴沉着一张脸尽量使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愤怒。
“娘娘可否告诉国色,是谁动的手?”
话音刚落,她前方站立着的倩影轻轻笑了,抖动着的双肩无一不彰显着她的愉悦。
国色听到一丝温迤的声线淡淡的传来。
“自然是本夫人动的手。不然你以为,整个乐亲王府里还有别人敢动你们吗?”
得到答案的那一刻,国色紧绷着的身躯一松,眼眶通红。
她知道的,她应该知道的。
是她,真的是她。
那个哭着喊着天香你怎么能死的单纯玉侧妃娘娘。
真的……太好了!
太好了啊……
国色的指甲猛地扣住手心。她的心头好似被针扎一般透露出淡淡的疼,就连她的牙齿都在悄无声息的发颤,仿佛碎裂的佛珠,清脆的化为虚无。
深吸一口气。她发挥出了她这辈子以来所用过的最大的忍耐力。
“那么娘娘把国色绑来,是想让国色做什么?”
终于切入正题了。
苏玉怜转身,依旧是那副明媚的模样。
听闻国色的问话。她淡漠倾身在国色的耳边。轻声细语。
“本夫人要你……在满月酒那天……掐死本夫人的孩子。”
国色一怔。
掐死,你的孩子?
……
乐亲王寝殿。
晋常乐抓着手中的画轴。嘟着嘴。拉过连图指着画上的人。
“你看这,漂亮吗?嗯?漂亮吗?长的这么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这漂亮吗?”
“……”连图沉默以对。
实在是,他也没见过说别人鼻子指着人家嘴巴,说眼睛却指着人家耳朵的人。
且说,他对人长的好不好看也没有任何研究,无法给出官方评论。
晋常乐见连图不说话,冷哼一声将那画卷扔到一旁。
画上有一个身穿异族宫装的女子飘散起舞倾城绝艳,不可谓不美。
“你们这些人,就是不耿直。本王问你漂不漂亮你就应该直说嘛是不是?”
“……”连图远远的看了那副画一眼。摸着良心说。
“容貌尚可,身段窈窕……”
话还没说完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便甩出来。
“好看是吧?好看也不是你的媳妇,她是要嫁给赢德帝的晓得不?真是的……”
晋常乐踏在书桌上,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瞪着连图。
那厢敏捷的躲过没有一丝墨水渍的砚台,继续说到:“馨敏公主此等长相在女子之中当属上上层。”
在晋常乐即将再次发怒的前一刻他不紧不慢的又说到:“但却不及王爷的一分一毫。不及王爷万分之一。”
闻言,晋常乐这才收手:“算你有眼光。她那样的网红脸指不定是整过八百回的,哪里有本王纯天然的好。”
“……”连图表示自己听不懂。
晋常乐默了一会儿,问到:“嘿,权幽兰的消息查出来了吗?”
“查出来了。”连图叩首。
“据消息,权幽兰在冷宫中,生活很有规律。宫女太监按时送食物衣物和水进去,又按时间端着空盘子出来,冷宫中并没有其他异常的声响。”
听起来很正常的样子……
可是又有什么地方好像不对的啊……
晋常乐眨眨眼摸着下巴:“……照你说的看……她的胃口一定很好,所以每顿饭都吃完了。她的心情应该也很好没有哭闹,不吼不叫的呆在冷宫里像个乖宝宝。”
连图闻言面无表情不发一语。因为他知道乐亲王殿下的话还没说完。
晋常乐眉头一皱:“照权幽兰那个性子……她可能吗?”
绝对不可能。
“她像是那种听命在一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安生过着衣不蔽体生活的人吗?”
虽然不明白乐亲王的形容词。但是连图还是配合的摇摇头:“不像。”
“对,就是不像。”晋常乐打了一个响指:“那么现在就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权幽兰按兵不动在冷宫里定是谋划着什么大算盘,说不定本王也在她的谋划之中。第二种嘛……就有点可怕了,呆在冷宫里的人,可能不是权幽兰。”
“她可能是被人救出去了,但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原因不用说,毕竟那赢德帝是个心口不一的家伙。明明不喜欢人权幽兰却非要搞得他多么痴情郎,多么幽怨多么生气似的。
啊,人渣。
晋常乐轻叹一声撑着下巴盯连图,故意挤眉弄眼张牙舞爪:“还有可能就是,她~已经死了~”
怪怪的强调听起来十分滑稽。
连图的内心不为所动,甚至还有几分想笑。
晋常乐嘁了一声。
“没趣的家伙。”
然后翘起二郎腿。
“总之,冷宫里非常可疑,你以后多派些暗卫注意着些。”
“属下遵命。”连图鞠身应到。
“啊对,还有那封信。连图,你知道权阁老在哪里归隐养老吗?”
“……”连图摇头:“属下不知。”
“那就去查查看,看他在做什么。”
据说权阁老归隐养老之后整个权家就只剩权……什么来着?哦,权书睿对吧?就只靠他撑着了。
也不知道那权阁老到底是怎么想的。丢着这么好的就业前景不要非要去山里头。
能成仙不成?
不过,那权书睿好像很得赢德帝赏识的,所以权府的日子过的也不是很艰难。
想着想着。晋常乐不禁摇头。
“满月酒的装饰和相关事宜都准备好了吧?”
连图叩首:“准备好了。”
“嗯,那就好。”
然后晋常乐就想到自己即将公布的名字。捂脸皱眉。
丢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