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继位后的第五天,周国上下为秦将军夫妇的莫名失踪而震惊。
王宫,周辰已是新的周王,神色沉重地坐在大殿上看着文武百官的谏言。
而此时,风带着二公主出现在都城东南方。
都城东南方是所有显赫家族聚集的地方,因为这里房屋都是黛青色,加之第一代朝臣周宁曾在这里居住,所以这里被人称作首青街。首青街的每一个院落都是豪门大院,又鲜有商贩行人走动,故而异常冷清。周国人常说,一入首青街,从此布衣无往来。
二公主在首青街有一处院落,是周晴初入王都时,为其购买的。后来周晴进入太子府成为幕僚,二公主便从周晴处将这个院落接过来。院子不大,三进三出,从正门进入一路是周晴种植的大红色月季花。此时开的正旺。
风抬手一握,道:“这里的灵气不是特别足,很适合修炼凡间武术。这里很适合第一阶段,肉身淬炼的修炼。”
“所有的修士都知道肉身是如何的重要,但是很少能有修士以凡人最初踏入武道的淬体方式进行修炼。”
二公主疑惑道:“可是凡人自踏上修行之路便不可再回到武道的修炼方式,你说的修炼方式如何可以实现?”
“关闭吸纳灵气的气穴。”风淡淡道。
二公主皱眉道:“这不可能。”
“通常情况下,修行者在灵气充裕的地方,会控制气穴加大吸收灵气,以提升实力。甚至可以说,修士吸纳灵气是一种下必须行为,就如呼吸,不呼吸生命不能维续,不吸纳灵气,修士便如同死去。”
二公主沉吟道:“确实如此。”
风点头,双手飞快结印,只见他的周身腾起一片白茫茫的气体。风伸出手,道:“这是我在楚国是遇到尖翼鹰时,她送给我的尾翼粉末。尖翼鹰被称为河图大陆最快的飞禽。他们的尾翼可以明确感知周围气流的变化。现在我的气穴打开,将周围的灵气纳入体内。”风说着,也没见如何动作,只见周边的白茫茫的气体翻腾不断扑向他的周身。
“现在,我将所有的气穴关闭。”风的话音刚落,只见翻腾的气体缓慢下来,片刻后静止在风的周边。
“将气穴关闭的要点便是将所有的修炼口诀在体内停止运转。”
二公主闻言,闭眼沉心,半晌后睁开眼睛看着风说:“做不到。”
风点头,“强行关闭是很困难。必须要进行冥想。考虑到你的精神力不足,所以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风说着,停下来看着二公主。
二公主微微蹙眉道:“接着说。”
风道:“冥想的关键可以想象如水滴入海。不是气停止了,而是所有的气一起动。当你体内的气与外界的气一起流动时,便不存在纳入,气穴会自动关闭。”风说着,自怀中拿出一个翠绿色的小玉瓶。挽起衣袖,滴在手臂上,只见整个手臂瞬间变为透明,金黄色的灵气在经络中流动,同时每块肌肉中又蕴含着淡白色的气体。
“这是我偶然间在一处古迹中寻得的冰魄穿骨草汁液。这种汁液制成丹药可以强化体质,单独接触人体,可以起到透视的作用。现在我的气与外界的气一起流动。”风说着控制经络中的经黄色气体与外界尖翼鹰的粉末一起流动,果然见没有气体再进入体内。
“这种状态适应后,便会形成一种条件反射,让长期修炼的气穴停止。只是务必明白每一刻的气流动向。”风说着,将玉瓶递给二公主。
二公主伸出手背,滴一滴在上面,果然看到自己经络的中的淡紫色灵气。二公主抬起手背,探入风周边的尖翼鹰粉末中,看着气流动向,心下控制,只见经络张合几下,内外气体便一致。
风惊异地看着二公主。二公主则满脸惨白。身体摇摇晃晃,几欲跌倒。
“很好。”风神色无任何变化,却夸赞道。
二公主长呼一口气,体内经络气流恢复正常。
“气穴关闭时,由于肉身的虚弱会产生不适感。务必将气穴长期关闭,才可修炼武术。同时,你必须凭借,自身的肉体感觉来感知周边灵气的流动。这个尾翼粉末,很稀少。”风的最后一句话似乎有点肉疼。
二公主点头。第一阶段就此开始。
风则坐在院落中央的石凳下,闭目养神。
都城的消息不断自绝色坊传来。
秦将军夫妇的音讯全无。
新的周王久久未给刚出生的继承人行冠名礼。
二公主闭门谢客。
常常弥漫在都城下方的凶兽气息。
李氏族人在被黑衣女子斩杀二十多人后,长久的安静。
风在石凳前看着绝色坊传来的消息,并没有理会。看向不远处端坐在院落屋顶的二公主。
“不得不说,这位二公主的天赋很惊人。”清脆酥软的女声传来,只见月簌已经出现在院落,“她周围的气流很缓慢。几乎静止,而她却能跟上气流的速度。不出两天,她便可以开始民间武术的基本修行。”
风点头:“刚开始她必须借助尾翼粉末才能摸清周边灵气的流动。后来便可在灵气波动较大时凭肉身感知,现在,几乎可以随时跟着周边的灵气变化而变动。”
“她没有精神力,如果有,那会是何等妖孽的存在?”月簌道。
“正常人达到淬体的要求需要十日的时间,以她现在的状态,最多三日。”风道。
然而次日,二公主站在风面前时,风极力压制住心里的震惊,道:“此时的你,与普通民间女子没有区别。可以开始武术的修炼。”
风带着二公主来到后院的竹林,指着成片的竹子道:“所有的修仙者,在灵气停止流动后便失去生存的动力。但是其实可以通过肉身所蕴含的力量行动的。在河图最中部,镇守河的一族叫夸父。他们无法修炼,但是肉身的强硬程度可以抵挡修士的攻击。夸父的修炼方式,分为三段,第一段便是通过提升敏捷度提升肉身的能量,第二阶段便是招式,第三阶段便是化花俏为平实。”风说着,纵身一跃,轻点着竹竿斜射出去,身体在半空中旋转,双脚再度蹬向竹竿,如此反复三次,飞身落地,一摊手,满手的竹叶。
“当你可以自由控制身体的敏捷度时,你的肉身便拥有了力量。”风说完,盘膝坐在地上。
二公主没有答话,而是如风那般向上跃起。然而平时可以一跃飞身的自己,此时竟然没有跃起。二公主俏脸一寒,将宽大的云袖绑在手腕上,头发整个挽起。不断跃起,一脚蹬向竹竿,借势跃向另一个竹竿,然而在中途掉下来。
二公主揉着肩膀站起来,继续跃起,反复进行。晚上的时候,风变戏法似得抱了个半人高的浴桶进来,说:“放好了药材,还是气穴关闭,让药力自然渗入体内。”便出去了。二公主褪去满是泥土汗水的衣裙,看着满是淤青的身体,神色默然地滑入浴桶。
第二天如是。落日的时候,二公主已经可以在竹间穿梭而不落地。依旧是满桶的药浴。二公主揉着麻木的双腿,道:“没想到这副身躯如此脆弱。”风无言。
第三日,二公主在飞身接竹叶。然而一天下来,手里没有一片,倒是摔了无数次。夜里二公主泡完药浴出来,看到风端坐在院落中央,坐过去道:“有没有诀窍?”
风点头。
见风点头地如此干脆利落,二公主有些恼怒道:“为何不提前告知本宫?”
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头看着夜空,第一次语气中没有高傲冷漠,道:“这次仙门选拔,你准备进入哪里?”
“以前想进入紫薇阁。”二公主道。
“然后呢?”
“成为女帝。”
“后悔吗?”
“并没有。”二公主说着,竟然不知道为何自己要选择风。似乎就是风说要灭了紫薇阁的吸引力,远远大于参加选拔进入仙门。
风看了一眼二公主道:“路还很长,我们要做的是一件震动整个修真界的大事。”
二公主没有答话。
风站起来,负手而立,道:“得到自己想要的,让自己讨厌的永远消失,我相信在这点上我们是完全一致的。”
二公主轻轻拢了一把秀发,缓缓道:“那为何不让整个修真界在我们的威压下战栗?”
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回答道:“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弱肉强食。将来你会很好的诠释这四个字。”
二公主冷哼一声,道:“武术的诀窍是什么。”
“武术来自远古的劈、砍、刺技能,以阴阳调息为内力修习。每个人有各自的武道,但习武的过程却是大相径庭,招式修习以及内力的修习。在修习招式之时,务必与修仙之时招式相区分。所有的武术招式,兼是体能,肢体的动作。以九红姑娘刚刚招式来说,分别配合了手法,步行,腿法。倘若熟练形成条件反射,可以弥补你精神力上的不足,对飞叶等气息薄弱之物产生反应。”
“而,条件反射的形成是你了解运动轨迹基础上。你的百鸟朝鸾招式,如果你是对手,你便清楚的知道,气刃出现在何处,所以,你会去挡。当你观测到叶子的轨迹时,你下意识地会出现在叶子落下的地方,伸手等着。”风说着,纵身一跃,单脚蹬在庭院的海棠树上,继而飞身而下,手探出,一片墨绿的叶子就悠悠然落在风摊开的手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