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周王的第三天,太子妃生产。二公主连夜赶到太子府,在产房前与太子周辰一起来回踱步。两个人心急如焚,却又毫无办法。两个时辰过去了,依旧没动静,两人却等来了李氏的族长,李青岩。
“茗瑶的孩子,由李氏抚养。”李青岩只一句话便不再言语,而是坐在中央的木椅子上,轻蔑地看了眼周氏兄妹。一个时辰后,产房传来啼哭声,李青岩冷哼一声,出门看了一眼时辰,继而大笑一声,道:“果然不出所料,天助我李家。”说完竟不避嫌,直接大步走进产房,产房内传来稳婆的惊叫声,只听刺啦一声,叫声戛然而止。
“族长,请让茗瑶看一眼可好?”太子妃虚弱的声音传来。
“哼,你一个废物有什么资格要求!”李青岩说着,竟没有出门走出,而是径直自窗户离开。太子与二公主进入产房时,只见稳婆已被劈成两半,鲜血洒满整个屋子。太子妃瘦弱的身子隐在宽大的床上,没有动弹。
二公主看着宽大的床,没有向前迈步。她依稀记起,她们的第一次见面。她在北仓山茹毛饮血地生存着,茗瑶就如一片雪花落在北仓山。茗瑶是为了给家里的堂姐采集药材来到这里。她不屑茗瑶那种花哨的武器,茗瑶亦无法理解一个女孩子浑身只裹着一张兽皮,裸露着满是伤疤的胳膊和大腿。
没有任何意外,两人交手了。
二公主多年后回忆起来,依旧会说,那是一场盛宴。茗瑶的招式从来不狠厉,她不知怎么学会了将气息裹着琴音攻击。一波接一波,指尖弹出的气息如刀片一般,生生将所有的防御割开。也是那时,茗瑶教会二公主,不只是要靠灵气,更要有招式。
“将来进入仙门,我便是要去将门。将最厉害的招式学了。让我爹夸我。跟上堂姐的修炼速度。”
然而所有的一切,在夜魔的名声下瓦解。茗瑶离开后的第二年,一个少女来找二公主,彼时的二公主因常年与凶兽为伴,戾气很重,加上对方上来便是招招致命,多次用阴险的暗器偷袭。二公主便用极其残忍的手法将对方经络挑断,并将寻得的噬心草汁液伴着野参用灵气逼入对方体内,结束不到一夜的战斗,第二日凌晨让骏马拖着这个少女回了王城。
年少戾气十足的二公主不知道自己到底惹了多大的祸,直到接到父亲的消息,才知道被自己斩杀的少女是李氏的天之娇女,族长的长女。李氏族长李青岩在得知自己女儿全废,又毒素根扎全身后,亲手结束了女儿的命。
二公主赶回都城时,李青岩看着二公主的样子大笑三声说,竟然败在这种野物的手下,哼!女儿这样低贱,就让周王偿命!说完李青岩在二公主面前,一招将周王头颅斩下,并单手一点二公主额头,将精神力击碎。
本来二公主是必死无疑的。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她竟然活了下来,只不过没有了任何精神力,修为也再无法显现。
太子回宫服丧,二公主再次见到茗瑶,才知道自己所杀的少女是茗瑶从小崇拜的堂姐。此时的茗瑶实力强大,并在赵国游历时结识了太子周辰,并已决定放弃氏族偏见,嫁给太子。却因此事,被安排在周氏监视二公主兄妹。
但是茗瑶又是一个执拗而有主见的人,深知自己对李氏毫无价值可言,便将所用兵器焦尾琴挑断一弦,放弃修炼,离开李氏,嫁给太子。而茗瑶的这一举动,直接导致李青岩将其父亲李太傅废去修为。李太傅为李青岩胞弟。
二公主记起茗瑶出嫁前,李太傅曾对自己说,不必如此自责。
然而时隔多年,二公主一直无法释怀,甚至不敢到太子府见茗瑶与李太傅。
思绪飘飞间,床上传来茗瑶的声音:“周辰,我们的孩子。”
太子说:“没事,瑶儿不要担心,会回来的。”
“周辰,外面的天是不是要亮了?给女儿的名字想好了吗?”茗瑶的声音缥缈,显然是用了很大的力气。
“按照你的意思,我们就叫她花凝。”周辰轻声道。
“好好好。”茗瑶说着,笑了一下,苍白的手突然死死抓住太子的手腕,“周辰,如若花凝有任何闪失,我必与李氏一族不死不休!”
太子看着茗瑶沉声道:“放心,就是不要这个国家,我也要给你把孩子夺回来。”
茗瑶空洞的双眼看着上方,笑了笑说:“必不死不休。”说完闭上眼,沉沉睡去。太子握着茗瑶的手,气息流动,只见灵气不断自太子身上进入茗瑶体内。许久后屋内恢复安静。
二公主走出产房时,屋外已经亮白。李太傅站在门口,二公主上前,想要说话,却不知如何开口。
李太傅最后看了屋子一眼说:“茗瑶命苦。是父亲无能。”说完叹息一声,转身离开。行到一半时,停下。
二公主向前一步说:“太傅,学生欲进入李氏将花凝抢回来。”
李太傅道:“很好。”
二公主说:“李太傅,请指教。”
李太傅负手看着天空道:“你如何可以抢到花凝?”
二公主淡淡道:“我会很强。会比所有人都强。”
“比,李青岩呢?”李太傅回头看着二公主,双眸里看不出任何色彩。
“亦可一战。”二公主坚定地看着李太傅。
许久后,李太傅吐了一口气道:“走吧。我将把这个李氏的秘密告诉你。”
二公主走出几步,继而回头看了一眼产房。那里依旧没有一丝声响。
“我以为,我的隐忍,可以让哥哥与茗瑶姐平安无事。我以为他们追求的平静是可以实现的。我将这一切的实现,归根到我不再惹是生非上。但是,我错了。有的人不是你让步他便领会的。”
“我不介意,将整个李氏从周国抹除,甚至灭国在所不辞。”
“我将结束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