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在这过了十四年,她还是没有想起多少有关景琰的记忆。知道刚才看到慕容兮的那一幕,她才想起了前世第一次和景琰见面的场景。
那也是一个雪天,长时间的魔鬼训练让她没了力气,天寒地冻,她一个人在雪山中,眼看就要葬身在雪山了。一如今夜的夜色,是景琰出现将她背下了山,救了她一命,那时的景琰对她来说,就如今夜的慕容兮一样。
让她惧怕的事没有几件,那日面临死亡便是其中一件。
夜沫染说完道谢的话便准备离开,无痕见状,连忙开口,“姑娘一直往北走便可以到京城了。”
慕容兮瞪了他一眼,无痕低下了头,心里十分委屈,明明九爷是想帮夜家大小姐的,但他却丝毫没有发觉方才夜沫染惹恼了他。
“多谢。”夜沫染再次道谢,潇洒的将他的披风披在身上,拿着他给的银两朝北而去。
望着夜沫染渐行渐远的背影,慕容兮心中道,从此以后,我便不欠你什么了。
有了慕容兮的披风,夜沫染感觉暖和多了,这可是上好的狐裘披风,看样子,她总算不至于冻死了,如今更是有了银子,不至于饿死了。
接下来的两日,她一路向北走去,总算是来到了城门前,期间路过小镇,也越过树林,好在有那男子的披风和十两银子,她才能生存下来。
刚准备入城,却又被守门的侍卫拦了下来。
“这位大哥,我要进城,为何拦我?”好不容易来到京城,但却又被拦着不让进城,夜沫染有些生气。
“进城可以,拿出腰牌。”对于美女,人们向来是过目不忘的,但这个侍卫却从未见过夜沫染这般美的女子,就算此时的夜沫染有些狼狈,但他却觉得,眼前的女子比京城第一女子夜梦玥还要好看些。
“腰牌?”夜沫染郁闷,她从未来过京城,又何来的腰牌。
“就算是卖菜大妈也有腰牌证明身份,怎么,莫非姑娘你连腰牌也没有?”侍卫本来是看夜沫染长得好生俊俏才将她拦下来的,谁知还真拦着一个黑户。
“大哥,我第一次来京城,是来寻亲的,并没有什么腰牌。”夜沫染眼睛一转,扯谎道,若说出她的真实身份,对她的声誉难免会有损害,更何况,若是让夜府的人知道她活着回来了,指不定又会派人杀害她。
“既然如此,姑娘你还是将你的亲戚叫来再进城吧。”他本来贪图夜沫染的美色想与她多说几句,但望见远处有一辆尊贵的马车,便懒得再与她纠缠下去。
夜沫染心中有气,但不敢言,这里又不是二十一世纪,没有手机,怎么将人喊来啊。
“哎,这位大哥。”夜沫染见侍卫如此敷衍了事,就要离开便准备上前阻拦。
谁知城门前的所有人突然都跪了下来,正当她不解时,看到了那辆马车,马车的旗帜上大大的写着一个夜字。
莫非是夜府的人?夜沫染心生一计,便上前拦住了马车。
“大胆,你可知马车内的是何人,竟敢拦车。”赶车的人见夜沫染突然闯了出来,连忙挺住马车,大喝道。
“车内的可是左相夜府的人?”夜沫染没有被那人吓住,反而抬起头与他对视。
“什么左相府,一边儿去,别在这儿挡路。”马夫一脸的不耐烦,继续大喝。
夜沫染并没有打算就这么放弃,刚打算开口,便听见马车里传来了声音。
“老李,发生何事了?”那声音像是一中年男子的声音,带有一丝威严。
那被车内人换做老李的马夫身子一颤,立刻换了个音调恭敬答道,“回王爷,并无什么大事,只是一个小丫头误把咱们的马车当成左相府的了而已。”
王爷?夜沫染立刻反应过来,她拦错马车了,想必她眼前的事镇国王府的马车。
正当她想急救的措施时,马车内的车帘被揭开。夜沫染如今只能祈求这位镇国王不要太难缠才好。
“哦?”车帘揭开,一中年男子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那男子大约五十岁左右,身着黑色衣袍,上面却绣满了紫色的龙、显得高贵而优雅,脸上没有笑容,显得十分严肃。这便是镇国王府的老王爷,夜尘。
夜尘看到夜沫染的那一刻,身子一顿,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夜沫染也直勾勾的看向他,等他开口。
场面一片寂静,跪在地上的人都不禁替她捏了一把汗,这小女子见到王爷不行李,而且这么大胆的直视王爷,如此不懂礼数,只盼这位王爷不要大发雷霆才好。而刚才拦着夜沫染的侍卫也是后悔万分,早知如此,他就应该把她直接放进去的。
“你是左相府的人?”许久,夜尘才开口。
他的表情虽然严肃,但夜沫染去丝毫不畏惧,与他对视答道,“回王爷,小女子的舅母在左相府做事,小女子进城是来寻亲的,并不是左相府的人。”
“既然你找左相府的人,为何当街拦本王的马车。”夜尘的声音一如刚才,只不过视线却落到了夜沫染的披风上。
夜沫染察觉到他打量的视线,淡定道,“回王爷,小女子从乡下来,并没有什么腰牌,侍卫大哥因职责所在,不敢私自放小女进城,。恰好方才看到了王爷您马车上的夜字,便误以为是左相府的马车,想让左相府的人替小女子作证,放小女子进城,不料误闯了王爷的马车,惊扰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说完,夜沫染低下了头,一副领罪的样子。
夜尘倒是有些欣赏这女子,京中的大家闺秀们可没有一个人能在他如此强大的气势还能如此淡定的,这女子,不寻常。
刚才那个侍卫听到夜沫染提到了他,不禁冒出了冷汗,战战兢兢的上前解释道,“禀王爷,前些天连下了好几日大雪,五皇子怕灾民拥挤城中,下旨让卑职们看好城门。方才卑职见这位姑娘眼生,仔细查问之后得知这姑娘没有腰牌,怕她是灾民假扮,便不敢私自将她放进城,这才惊扰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五皇子下旨?这一下大雪的确多了很多灾民,不过他这么做未免太没有人性了,不让灾民进城,难道要他们活活饿死冻死在城外。
她也差点被冻死,更能体会那些灾民的心情。在这一点,五皇子在夜沫染心中的好感为零。
这侍卫开口,夜沫染才发现她周围的人都是跪着的,只有她一人站着,一时之间竟然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夜尘听了那侍卫的话后,眉头也微微一皱,也不知是不满五皇子的做法,还是不满她误闯了他的马车。
“你说你从乡下来,可你身上的那件狐裘披风倒不像是寻常人家之物。”随后,夜尘又盯着夜沫染身上的披风问道,看他的眼神,似乎认识这披风一样。
夜沫染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说,但很快便反应过来,答道,“回王爷,小女子在赶京的路上在林中遇上大雪,险些丧命,多亏一位富贵公子出现将这披风赠予我才能活了下来。”
夜尘点了点头,不再看她,对着那名侍卫道,“方才听那位姑娘一说,倒也不像你口中的灾民。不过既然这位姑娘是来左相府寻人的,日后若这位姑娘惹出什么祸端来,你们去左相府寻人便是。”
说完,车帘合住,夜沫染知道,王爷这是要走了,便让开了道路。随即,马车蹦驰而去。
夜尘说完那话,虽然在场的其他人没有立刻反应过来,但夜沫染却听得明明白白。他方才说自己不是灾民,便是下令让那些侍卫放她进城,但后面的那句话却撇清他和她之间的关系,日后她若是出了什么事,也和他今日放她进城无关,而是和左相府有关。
好一个聪明的王爷。看着马车离开的背影,夜沫染心中笑道,即便这里的所有人都认为他威严,但她却不这么认为,他的那副威严,不过是碍于他的身份罢了。
夜尘离开好一会儿,那位侍卫才开始反应过来他说的话,屁颠屁颠的走到夜沫染面前,恭迎道,“这位姑娘,时候不早了,您快快进城吧。”
这前后的态度简直判若两日,夜沫染差点笑了出来,但还是忍住了,“多谢侍卫大哥。”
热闹非凡的街上,镇国王府的马车显得格外高贵而又低调。
“爷爷,不过是一个女子而已,何至于您如此伤神。”马车内,除了方才的镇国王夜尘外,还有一个男子。
那男子一袭紫衣,英俊非凡,不过仔细一看,眉眼之中,竟和夜沫染有几分相像。不错,这便是镇国王府的世子夜瑾然。
夜尘闻言,哀叹一声,开口问道,“你可知,方才那姑娘让本王想起了谁?”
夜瑾然虽然没有看到夜沫染,当在马车内却将她与夜尘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面对威严的王爷,还能如此镇定,心中倒是有几分欣赏这女子。
“你父王。”夜尘回答。
“父王?”夜瑾然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