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我不想听。”月凌将手一伸，忙制止了她的滔滔不绝。
都说了报恩了，其他的话可不都能猜出来嘛。书生救了受伤的妖精，妖精感恩，修炼成形之后以身相许，这样的故事在天上、在人间都不知听了多少次。人家救了你不算，不管乐不乐意，还得负责娶你吗？
看上人家年轻俊秀直说，借着报恩的由头，你怎么不等他老了给他送终啊？“你以身相许之前都不稍稍了解一下，人家有没有未婚妻，有没有心上人的吗？你要报恩，送他金银，赠他功名也行啊，再不济为奴为婢也算尽心。话说回来，万一救你的是个皇帝嘞？你打算勉为其难当个皇后报答他？这是谁欠谁的啊？”
“白娘娘当年不就是这么报答许仙的？我怎么就不能这样报恩了？”
“白娘娘？你能跟她比吗？人家可是黎……”月凌止了声，渐而哂笑，这小蛇妖一定是人妖相恋的故事听多了，竟然当了真了。
“呵呵，许仙见白素贞第一眼就看上她了，杨公子看上你了吗？再说了，人家白素贞能给许家生个文曲星光耀门楣，那才是正紧报恩。你呢，假如你真嫁给杨公子，你打算给他下个蛋吗？谁负责孵啊？”
“我呀。”柳朎胧呆呆的，回答地理所当然。
“你闭嘴——”月凌忍不住被气笑，平静了片刻，偏头轻轻问道，“嗯……你……还真打算给他下蛋啊？”
月凌有些无语问苍天，她是觉得下个蛋能孵出人来吗？还是觉得杨寻会很乐意自己的娃是条蛇？
“你少废话——”柳朎胧手中变出一把剑，提手就要指向月凌的咽喉。月凌只一闪躲，也不动怒，清笑一声道，
“哎呀，小蛇妖，你觉得……你会是我的对手吗？”说罢只轻轻一挥袖，那剑就到了自己手中，提指饶有兴致地在剑身弹了弹。
再细细端详之下，竟有些诧异，这剑……仿佛不是她这般道行的妖精会有的，但这一念头只是划过心头，没来得及深虑，
“那天我就告诉过你，他有未婚妻，我也说过，只要你能迷途知返，念在你未曾伤人性命的份上，我自然放你一马，倘若……你执迷不悟，那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了。”
月凌左手执间，右手细细轻抚，剑身妖气之中隐约藏有一丝佛光，竟然没有互相消弭，而柳朎胧一个妖邪，将此剑带在身边，竟未被佛光所伤，这实在有些奇怪。
“你想如何手下无情？”柳朎胧暗自沉吟，眼前人的来历，恐怕绝不单单是个有法力的人间女子，倘若她要出手，自己恐无还手余地。
“啊？”月凌正沉思间，冷不丁被这么一问，一时间还不知该如何回答。
怎么手下无情嘛……这话本是因为那日劝解时柳朎胧执意不肯放手而说出口的威胁气话，今日再提，也不过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好好回山里修炼，莫要作乱人间罢了。她忽的这样问，自己该怎么答？
说我想收了你？清霜他们眼看也就和好了，除了这事，人家好像也没干什么特别伤天害理的事；说我准备放了你？别闹了，说出口的话就这样收回，也太没面子了，何况她的确误人姻缘，还执迷不悟来着，到现在也没说悔过呐。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