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琉心看着迫不及待冲进来的狱卒,心里有些抵抗,身体却没有做出抵抗的行为。眼神无光,没有丝毫神采:古月灵,是你让我今日承受了这等屈辱,我章琉心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回报你带给我的伤痛。
不一会儿狱卒便完成了自己的心愿,心满意足的走出牢房。
“好了,我会帮你给昭恒长公主传口信,让她来见你的。”
“谢谢狱卒大哥,琉心无以为报。”
章琉心拿起地上早已破败不堪的衣衫,遮住外泄的春光。
看着狱卒迈着微跛的右腿从大牢,章琉心心中的怒火越发不可收拾:凭什么我要把自己献给这个又老又丑的瘸子。古月灵,从今以后我章琉心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昭恒长公主府内,一众人正收拾着行礼,打算搬去太后准备的府邸。
“齐越,你说拓跋鸿他凭什么这么对我?我可是他的皇姐,太后的亲女儿。”
“别说了。他可是皇上,就算你是他皇姐也不能直呼皇上的名讳啊!”
章齐越拿过昭恒长公主手中的包袱,有些担心这个口无遮拦的长公主有一天会因为她的嘴而丢了性命。
就在章齐越苦口婆心地提醒长公主时,狱卒悄声走到两人身边。
“卑职参见长公主,驸马爷。”
“你是何人?来这长公主府有何贵干?”
章齐越将视线移到狱卒脸上,语气和善,没有丝毫的盛气凌人。
“回驸马爷的话,卑职是御刑司大牢的狱卒。是受嘉贵人所托,前来给昭恒长公主传个口信。”
昭恒长公主一听是章琉心派过来传话的人,脸上立刻换上一副焦急的神色:“琉心在御刑司怎么样了?有没有出什么事?她派你来传什么口信?”
“长公主放心,嘉贵人她很好。嘉贵人让卑职过来请长公主去见她一面,说跟长公主见面详谈。”
狱卒见昭恒长公主如此心急,连声回答。心里却浮现出一个自认为不错的想法:没想到那女人竟如此得昭恒长公主宠爱,若是我这回帮她打成目的,以后说不定可以大敲她一笔,那我这后半生就不用愁了。
“那你快带本宫去御刑司,本宫现在就要见嘉贵人。”
“卑职遵命,长公主请跟卑职来。”
昭恒长公主一直将章琉心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一听还能用在她被处死之前见她一面,一把拉起章齐越的手就跟上了狱卒的脚步。
不过半个时辰,昭恒夫妇便出现在御刑司的大牢门口。
当昭恒长公主看到章琉心的那一刻,眼泪瞬间流了下来,还用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章齐越站在她的旁边搂住她的腰,轻声安慰。
章琉心听到声响,抬头看见来人后,迅速跑到两人面前。
“父亲,母亲。琉心终于见到你们了,你们身体可还好?”
“琉心,我的女儿啊!你到底是怎么在这种地方呆了这就久的?我可怜的女儿。”
昭恒长公主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蓬头垢面的章琉心,终于忍受不住心中的悲伤,放声大哭起来,就连章齐越一个堂堂七尺男儿也眼眶微红。
“母亲不必太过担心,琉心没事的。只要你个父亲没事便好。”
虽说章琉心可恶至极,但对于昭恒夫妇来说,章琉心确实是个知冷知热的好女儿。
昭恒长公主最不能忍受的便是章琉心受了委屈也不说,一个人憋在心里。虽说事实有待考证,但是在昭恒长公主的心里,章琉心不管做什么都是对的。
“琉心,你就不要再安慰我和你父亲了,受不了就要说出来啊!”昭恒长公主一步冲上前,握住章琉心抓着牢栏的干瘦的双手。心疼的表情溢于言表:“琉心,你放心。母亲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母亲这就去求太后,让太后给拓跋鸿施压,然后让他放了你。”
昭恒长公主行动和语言一同实行,话还没说完就急匆匆的跑向慈宁宫。
“母亲,您等等。听女儿把话说完吧!”
章琉心见昭恒长公主此等急躁的模样,连忙出声阻止她离去的步伐。昭恒长公主停下脚步,转身静静等待章琉心接下来的话。
“母亲,您现在还不能去找太后娘娘就救我。如果太后娘娘现在便向皇上施压,那么皇上一定会心生怀疑,以后女儿就是真的再也没有机会靠近皇上了。”
“对啊!你看看,连女儿都比你冷静。”
站在一旁久久不曾开口的章齐越也接着章琉心的话,帮衬着章琉心。
“那琉心你说该怎么办?母亲听你的。”
“母亲,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不是救我出去,而是除掉那些看我笑话、以后会成为女儿障碍、对女儿有极大!威胁的人。比如说,古月灵。”
昭恒长公主被章琉心一脸怨恨的表情盯得心里发怵。
“那琉心想要怎么除掉这个女人!”
昭恒长公主很疼惜章琉心,而现在有人阻挡了自己心肝宝贝的前路,心里自然是不高兴的:这古月灵不仅挡了琉心的前途,还把本宫捧在手心的琉心害成现在这幅模样,本宫一定要她付出代价。
“现在下毒的方法已经行不通了。母亲可以派人……”
章琉心没有将话说完,而是将手放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章齐越离两人有一段距离,看着老人密谋时脸上的嗜血表情,心里一阵不安:不行,我不能让这两母子犯错。要是真让她们的计划得逞了,就以皇上那个护短的性子一定不会放过她们的。看来这件事还得给皇上通个信儿,但是又不能指明是她俩派人暗杀懿嫔。唉,这叫什么事儿啊。
凉凉的微风轻轻吹过新庭院的柳条,满含水分的柳树条柔软地摆动着。相互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
昭恒长公主坐在新府邸的大堂内,心情格外糟糕。大堂里鸦雀无声,昭恒长公主铁青着脸,下首的老管家脸色吓得一片惨白。
“什么?拒绝替本宫办事。这墨渊阁的面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现在就连本宫都请不动他们了。”
昭恒长公主的怒吼震得整个大堂地板颤颤发抖,发抖的不只是大堂的地板,还有那老管家的心。
“长公主息怒,墨渊阁的老大说他们不想与皇上为敌,不想趟这趟浑水,因此不愿接这次任务。”
仔细一看,老管家的手握得紧紧的,就像是门口的鹅卵石似的冰冷;天气还有些寒冷,可是老管家的额头上已经生出了豆大的汗水,顺着管家的脸庞流到脖子上;惊慌的胡须在昭恒长公主的训斥中微微颤抖。
“昭恒,这也不是福伯的错,你不要再为难于他了。福伯,你先下去吧!”
章齐越从内室慢慢走出来,面带不悦地看着昭恒长公主。
老管家紧缩的心终于因为章齐越的一句话放松下来,紧握的双手也悄悄地放开了。刚坐到椅子上的章齐越挥手让老管家退下。
“章齐越,是不是现在我不是什么所谓的长公主了,你就不愿意在对我温柔以待了。没有身份的阻碍了,你就能够对我发号施令了。”
昭恒长公主本来就因为墨渊阁一事心烦意乱,现在又看着自己的夫君对自己严词声色,心里自然是怒火中烧。
“昭恒,你不要无理取闹了。我何时对你不是以礼相待,你我二人成亲这么多年以来,我可有一给过你脸色。我对你怎样你还不清楚吗?你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以前那个毫无城府,心思单纯的昭恒去哪儿了?你告诉我啊!”
章齐越原本就因为昭恒和章琉心密谋杀害古月灵一事对昭恒有些怨言。但无奈昭恒是自己的妻子,他不能光明正大地去揭穿自己的妻子,让自己的妻子被人说是蛇蝎心肠的女人。此时昭恒又刁难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福伯,章齐越自然是不能再压制心中的怒火。
“我城府深,我城府深还不是为了你的侄女。你别忘记了,章琉心是你大哥的女儿,不是我的。但是现在我拓跋映月还就告诉你了,古月灵不仅非死不可,本宫还要让她在经受剥皮刮骨之痛后,痛苦的死去。不再是因为要为章琉心,而是因为你。因为你对她的袒护,所以现在她是因你而死。”
昭恒长公主面目狰狞,声音中全是阴寒,听得章齐越不寒而栗。
“昭恒,你不要做傻事。我不是那个意思。”
拓跋映月是章齐越第一个爱上的女人,也是最后一个。他之所以会对昭恒长公主发火也是因为害怕她会受到牵连。谁知这样做反而触动了昭恒长公主的逆鳞,章齐越只得说的更加明白。
“齐越,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爱你,我拓跋映月这辈子都没这么爱过一个人,所以你不可以为了任何人冲我发火,你的眼中只能有我一个人。古月灵一事只是为了让你记住这个警告,所以她必死无疑。以后的事,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