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日,古月灵与傅柔达成共识之后,两人便默契地不再谈论此事。来日方长,她们从来不会着急着做任何事情。老话说得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们若是急急忙忙地,很可能陌舒沅不会投靠她们,而是被划到许氏阵营。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十有四五日便过去了。这后宫的日子着实是无聊的很。说无聊的话,也不无聊。不无聊的话……又当真是无趣的打紧儿呢。
自古月灵去了那一场宴会之后,后宫的大部分妃子都视她为敌,明枪暗箭倒也是有些烦人。而由于她的建议,讲许妍送去了北域。身为许家人的皇贵妃许氏与太后,都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有了太后与皇贵妃的站队,这群后妃们自然是信心倍增,更加卖力地去寻古月灵的茬子。
然而古月灵并没有她们想象的那般好对付,她们所有的伎俩都使上了,古月灵一根毛都没有少。这倒是让这一群眼高于顶的后妃们挫败了不少。
古月灵也静静地观望着,开始的几日,她无事还会去御花园走走,然而每次到御花园,都会有一群的后妃堵着她问这问那儿,着实烦人。久而久之,她便连风华殿都不出了,直接下令除陌舒沅与傅柔之外,所有人一律不能放入。这般,日子才清静了不少。
只是这一帮宫妃们许是后宫日子太过烦闷,个个人都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前赴后继地到风华殿闹事儿。一开始还会用栽赃陷害一类的伎俩。之后就连偷偷扔死猫死耗子这等黄口小儿做的事情都用上了,古月灵也觉得甚是无聊,便像拓跋鸿请示了。拓跋鸿当下便加重了风华殿周围的守卫力度这倒是让古月灵彻底清静了。
反过来说许氏一边。许氏与太后得知古月灵要翻身农奴把歌唱时,两人都十分不屑,完全不把古月灵当回事儿,只是暗地里支持那些宫妃们闹事。到后来,宫妃们见古月灵不出来了,便想尽了法子去陷害她。结果一点儿用处都没有,人家照样儿活的好好的。
后来她们便改用骚扰,直接往风华殿丢死猫死耗子之类的东西,力图干扰古月灵的生活,将她激出来好一决胜负。然而她们发现,自己丢到风华殿的东西,第二日都会在自己宫殿里头出现。之后皇上亦加重了风华殿的把守力度,此时他们才作罢了。
除了这些后妃之外,傅柔与陌舒沅倒是成了一对儿好姐妹,连带着将古月灵也算上了。三人时常聚在风华殿吃吃点心,饮一两口新出的茶叶,日子过得好不惬意。陌舒沅来自北域,肚里所装着的都是古月灵与傅柔不知晓都新奇事物,引得两人时常缠着陌舒沅讲故事。陌舒沅也,乐意将那些在北域看起来都是习以为常的的事情告诉两人。
这一来二去,古月灵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宫里头的人都在有意无意地疏远了陌舒沅,将她当做了是古月灵一方的人。陌舒沅又怎会不知呢?然而她也乐得自在,无人打搅自己的清静,何乐而不为呢?且从她这几日相处看来,古月灵与傅柔都是性情极好待人极佳之人。与这样的人交往,她也是十分喜欢的。
这样一来,陌舒沅就等于是归古月灵阵营的人了,就只差古月灵将这个事实挑明了。
日子过得飞快,十有四五日转瞬间就过了。
这天,古月灵安插的眼线回来报告,说是章琉心已经在收拾家什准备过几日回宫了。
古月灵这才猛然想起,似乎一月之期已经快要到了,章琉心……应该也要回宫了。
若是章琉心回了宫,就不容易对付了。且,与她敌对的人便多了一个,即使她没什么用处,但由于她背后长公主的势力,在那一群愚蠢至极的后妃之中,是十分有利的。这般看来,她定然不能够让章琉心回宫!若是……能够让她一辈子呆在宫外的话,那自然是最好了。
如何才能将她困在宫外呢?这是一个十分值得思考的问题。
古月灵考虑用毒,将她毒傻了,她便不再记得自己是个后妃。这样一来,若是拓跋鸿将她安置在宫外,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即便是她章琉心回了宫,也不再记得她是谁,便对她没有什么威胁了。
一开始古月灵觉得这个法子十分可行,因为她学了这么久的医术,制作出使人痴傻的毒药,也是不成问题的。如此这般,毒药的来源便不成问题,哪怕他人再怎么有能力,想要查到她这里,也是不可能的。
但是下一秒,古月灵又推翻了这个想法。章琉心被自己毒傻了,长公主一族自然不会罢休,拓跋鸿就不好做人。这样一来,她以后的行为便会处处受到限制,很可能计划一步都进行不下去。
若是这样的话,那还能有什么法子呢?
要是让章琉心自己犯错,拓跋鸿降罪于她?
想到这儿,古月灵眼睛亮了起来。若是章琉心自己犯错,不管是回不回宫,都对自己构不成任何的威胁。而她大可以在拓跋鸿身边教唆几句,章琉心的罪名自然就会让她身份一落千丈,甚至直接贬为贫民女子。
这法子好是好,但是要如何实施呢?
思路进入到了瓶颈处,古月灵烦闷地撑着下巴,靠在窗台上,百无聊赖地看着风华殿院子。
突然,她的目光停留在一处。顿时,古月灵神色难辨,眼神复杂。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一脸痴傻蹲在地上开心地玩着泥巴的采溪。被清汝洗得干净无比的衣物上沾着些许的泥渍,但是此时她的脸上是古月灵一直向往着的无忧无虑的笑。
一瞬间,古月灵眼底闪过多种情绪。有懊恼,后悔,愧疚。以及……深深的坚定!她不会忘记,是谁将采溪弄成这个样子的,也不会忘记,采溪是因为自己,所以才去刺杀章琉心的。
“章琉心,你不仁,便莫怪我不义!”古月灵眼力闪着坚定无比的信念与决心。是因为她,采溪才会变成这样。也是因为章琉心,她手段狠毒,采溪才会痴傻。
古月灵咬着牙看着不远处的采溪自言自语道。
这仇,她一定要报!不仅是为自己,更是为了采溪!
似乎是她的眼神太过于专注,采溪感觉到了什么,回过头来朝她笑了笑。那如同阳光一般的笑容,就如同一股子温暖,,直接照进了古月灵的心间让那一点一点变得坚硬的心,又悄悄柔软了一小块。
古月灵看着采溪,目光渐渐失去了焦距,不知在想着什么。
突然,她的身子猛然颤抖了一下,她似乎发现了什么?
脑海中的画面一幕幕闪过她想要试着抓住什么,到手的确依旧是虚无。
终于,她眼前一亮,画面停顿在某一个时刻。古月灵的嘴角浮起笑意。
是啊!她怎么能够忘掉这一点呢?她还记得那日采溪突然冲进来所说的话,章琉心肚里的孩子,来路不明!
她还记得那时采溪眼中深深的恨意,揪得她心口突然钝痛。以及采溪狰狞的脸,都浮现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往日她所忽略掉的一些事情,被她渐渐想起,章琉心的种种举动,都一一唤醒着存放在她脑海深处的记忆。
抽茧剥丝,终于古月灵发现了一些猫腻。
章琉心肚里孩子,一定是有问题的!采溪狠利的眼神浮现在眼前,古月灵万分相信,章琉心一定有问题。
即使是没有问题,她也要将这一罪名坐实!采溪的仇,不能不报!
想到这儿,她的眼神更加坚定了。
“青汝,去叫姜玉容好生盯着古月静,她一有什么动静,一定要及时告知我。”
古月灵高声朝门外边候着的青汝吩咐道。古月静与章琉心是一起的,她俩本就走的十分近,若是章琉心有什么事情,她定然是知道的。
让姜玉容盯紧了古月静,就相当于盯着章琉心的一举一动。这样一来,她即使是她章琉心有着通天的本事,都逃不过她的手掌心。
“我一定会让你回不了这皇宫!”古月灵看着采溪毫不知情的背影,眯着眼说道。修白的手被她紧紧的握成拳,手心传来的刺痛她似乎是不知道一般,依旧在不住的加大力道。直到她指缝间泌出一丝丝的血迹,这才缓缓放开手。
看着手心的指痕,以及还在不断流出顺着手臂弧线往下流的血液,古月灵笑了。她似乎是看到了章琉心被自己关在宫外永世不得回到这后宫的模样。
青汝领了命偷偷去找了姜玉容,霎时古月静还在院里头晒着太阳,青汝见四下无人,偷偷将姜玉容唤了出来。
在院内清扫着地上野花的姜玉容见青汝叫她,知道是古月灵有事情吩咐,也就看着古月静没有注意,偷偷出去了。
将古月灵的吩咐一字不漏地传达给了姜玉容之后,青汝赶紧回程。她是古月灵的丫鬟,此时在这儿待久了怕是会引起怀疑。若是有人怀疑了,古月灵怕是就有麻烦了。
姜玉容听了青汝的话,点头应下之后也赶紧回了秀慧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