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皇上,今日傍晚嫔妾和懿嫔娘娘确实一直待在一起。嫔妾听说懿嫔娘娘近日以来心情不太好,所以嫔妾便陪着懿嫔娘娘去了御花园赏花闲聊!皇上,可是懿嫔娘娘出了什么事?”傅柔睁大眼睛,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说着还看了一眼旁边站的笔直的古月灵,眼睛里还有些关心和担忧。
古月灵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傅柔一眼,但那一股惊讶转瞬即逝,古月灵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古月灵转过头一脸冷漠地看着傅柔,她想看看这傅柔在自己身边蛰伏了这么久,这下终于忍不住了。那她又能对自己造成多大的影响呢,想想也真是让人激动。傅柔似乎感觉到了古月灵的视线,低头用眼睛的余光看她,嘴角微微勾起一点不易被人察觉的弧度。古月灵见她注意到自己,对着她淡漠一笑,没有仇恨,也没有怨念,有的只是嘲笑。
傅柔看着古月灵的冷笑,身体一僵:她为何一点都不惊讶?难道她从未信过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古月灵,从我出现在你身边的那一刻,你就应该为今日做好准备,我在你身边做了这么久的陪衬,为的也不过今日这一刻。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配坐在皇上的身边,只有我一人才能享受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待遇。因此,任何阻碍我的人,都会被我踩在脚下,仰视着我。你,也不例外。
傅柔很快便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地对着古月灵露出得意的胜利笑容。古月灵冷漠地看着傅柔的举动,仿佛傅柔的一切行为在她眼里都是那么的幼稚,那么愚蠢,又是那么的不值一提。
古月灵看着傅柔的暗地里的小动作心里觉得好笑,便转过身不再看她。
“懿嫔,你说你傍晚时分和傅常在待在风华殿,不曾来过这容慧宫,可如今傅常在却说你们一直都在御花园。两人的言辞相驳,你可还有辩解之言?”拓跋鸿最不能忍受的便是别人的欺骗。如今他以为古月灵不仅谋害章琉心,还不知悔改欺骗自己,心里气急,大掌一掀将桌子上一大半的膳食给打落在地上。
“皇上,嫔妾无话可说。”古月灵看着站在面前一脸无辜的傅柔,慢慢低下了头:傅柔,曾几何时,我是那么的相信你。如今你要反咬我一口,如果这次你不能彻底扳倒本宫,那么本宫定有一日会让你为你自己今日的行为而感到后悔。毕竟你在本宫身边待了这么久,知道本宫那么的事,又那么了解本宫的脾气,没有足够的把握你也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出手的吧!本宫倒要看看你是有多大本事,可以来和本宫抗衡。曾经本宫以真心待你,你却如此对待践踏本宫的真心,既然你如此无情,那么就休要怪本宫不义了。
“你当然无话可说,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能抵赖不成。”拓跋鸿冷笑,心里却有些堵塞:古月灵说不是你啊!只要你说不是,朕就信你;只要你说不是,朕就一定严查此事,还你清白。
“哎呀,懿嫔妹妹,姐姐知道你怕说出实话皇上会惩罚你,但是你看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你也找不到证据证明自己,那事情已经很明了了,你就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坐在拓跋鸿身边许久不曾开口的许氏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古月灵,还不是用眼神刺激古月灵。
“贵妃娘娘说笑了,嫔妾从未做过的事,嫔妾又为何要去承担这莫须有的罪名。”古月灵是何等人物,当然不会因为许氏的刺激就自乱了阵脚。她古月灵可还要活着跟这后宫的妖魔鬼怪斗个你死我活呢!怎么可能因为这样的小事而让自己没了退路。
“懿嫔妹妹,姐姐可是好心劝你。你自己主动承认了错误,就算之后被皇上惩罚,姐姐还能替你求求情,求皇上看在是你自动请罪的份儿上,减轻对你的惩罚。若是你再执意隐瞒下去,谋害皇嗣和欺君之罪两者相加的罪名你可担待不起啊。”许氏见古月灵不为所动,又继续苦口婆心地开导她,想让她快点儿认下谋害章琉心的罪名。
“嫔妾且在此谢过姐姐了,不过嫔妾还是那句话,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嫔妾不会承担嫔妾没有做过的事所带来的后果。”
古月灵看着眼前这些人,突然觉得她们是那么熟悉有那么陌生。她们每一张看似和善的面孔下,却藏着那样不堪入目的内心。以至于,她们每次对你心存善意时,都会让人觉得她们有其他的目的。而自己那么深爱的男人,却又在自己遭受了这后宫所有女人的陷害后,一次又一次的怀疑自己。古月灵现在都有些疑惑了,老天让自己重生到底是为了什么?让自己再一次遭受爱人怀疑,孩子被害的处境吗?
想到那个被拓跋鸿扔掉的孩子,古月灵觉得自己的心就像被人紧紧揪着,是那么疼,疼的让人喘不过气来,有种要快窒息而死的感觉。拓跋鸿你为何不愿意相信我,前世今生你已经伤了我两次了啊!
“皇上,您从未信过嫔妾,不是吗?就算今日嫔妾说此事不是嫔妾做的,皇上也一定不会相信的,不是吗?”古月灵看着拓跋鸿冷酷的面庞,那双眼睛里含着的无情,跟前世要扔掉自己孩子的时候是多么的相似,是那样让人心碎,让人想放弃对他的爱。为何明明是那样好看的人,却又残酷的让人不敢靠近。
古月灵心中刚刚生起的一抹暖意也被拓跋鸿此时眼中的寒冰打散,不禁心生悲凉:你明明就是关心我的,你眼中的担忧我也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为何你却总是在给了我温暖之后又将我推入冰冷的深渊。拓跋鸿,我真的好累好累,爱上你,大概是我做过的最错误的事;爱上你,同样也是我两世以来做的最累的事,所以我不想再爱你了。
古月灵的话让拓跋鸿微微一愣:朕是不是又冤枉她了?可是她又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这让朕如何能够信她。懿嫔,朕不相信,也不愿相信你会这么做,但你总该给朕一个机会,让朕可以救你于水火啊!
拓跋鸿本就是一个不轻易将真心赋予他人的人,他从小生长在皇宫,早已心如磐石。如今却能够替古月灵担心忧虑,这是连他自己都敢相信的。他以为自己在看过父皇对母后的冷落和无情之后,自己再也不会相信这个世界有两个人会因为一个叫爱的东西为对方着想,为对方牺牲性命也在所不辞。可是现在他就这种感觉,他好希望自己能够替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子承受一切,好想自己能为她撑起一片天,让她能够无忧无虑的生活。尽管她只是为了权利,为了让古氏一族繁荣昌盛,自己还是不能控制对她的想念和爱意。
“懿嫔,傅常在的言辞完全证明了你之前所说的话是谎言?那朕最后再问你一次,可是你在嘉贵人的膳食里下了这藏红花?”拓跋鸿终究还是想给她一个机会,就算她做了这件事他也想听她自己说出来。
因为拓跋鸿从未体验过为她人担忧的感觉,所以,在此之前。他不明白自己是否是真的爱古月灵的,他一直以为那仅仅是责任,他对这后宫所有的女子都是一视同仁的。但此刻他很明白,自己是爱着她的。不然他不会因为古月灵想将姜玉容送给自己而生气,因为他觉得如果她爱自己就一定不想跟别人分享;不会每次在她生病时就心焦气燥,无法安心。
“回禀皇上,嫔妾还是那句话,嫔妾从未来过容慧宫,更没有在章贵人的膳食里下什么藏红花。”古月灵倔强地看着拓跋鸿,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掉下来。古月灵的自尊心极强,泪水代表着软弱无能,代表着怯弱胆小,所以她绝对不允许自己在不爱自己的人的面前流泪。
拓跋鸿看着眼前这个让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她此时倔强的像一个孩子,不解释,也不哭闹。拓跋鸿有些不忍再像审问犯人一样审问她。因此站在一旁的傅柔便成了拓跋鸿怒火的承受对象。
“傅常在,今日你明明没有同懿嫔在一起,可你为何要替懿嫔撒谎?你究竟是在替懿嫔隐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拓跋鸿一想到傅柔胆敢欺骗自己,怒火便不能控制。
拓跋鸿虽不愿再为难古月灵,即使他已经明白了自己心意,爱上了古月灵,但也很无奈。他不只是古月灵一个人的夫,他是一国之君,是这整个后宫所有人的天,是她们一生的寄托,所以他不能心软,不能因为自己爱着古月灵就包庇她。他一定要一碗水端平,让这深墙大院里的所有人都有平等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