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问罪
古月灵往回走的时候,遇到了正往这边赶来的青汝和采溪两人,而这两人看到古月灵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便知道事有不妙,采溪不知道事情究竟是何缘故,而青汝却清楚得很。
古月灵看着青汝,心中一时感慨:果然还是逃不过宿命。青汝看着古月灵,上前福了福身子:“小主方才在玉慧宫之时还没有向皇贵妃请安便先走了,如此行色匆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青汝你如此聪颖,如今又怎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古月灵这句话语气淡淡的,可是青汝听得出来话中的意味,看来她已经知道了。看着古月灵失望的表情,青汝无言以对,只能跪在地上磕一个头:“小主,今日之事是青汝的不是,还望小主待会儿小心应对,若还有缘,青汝愿做牛做马以赎万分之一的罪过。
”
采溪听不明白古月灵和青汝这话究竟是在讲些什么,她只能默默的看着两个人。可是青汝都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地步,采溪即使再笨也知道恐怕刚刚的确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她的心中也升起了一丝不安,但是采溪不知道的是真正的大事,还没有正式开始。
“既知道是罪过,又何必还要去做?你若是受人胁迫大可以告诉我,这宫中虽然阴暗,但是王法还在!”古月灵说完这番话之后便去了玉慧宫,她不知道接下来迎接她的将是什么,但是不论是什么,她都不会任人宰割。
青汝埋着头没有说话,她不能告诉古月灵,是因为她家中的父母病倒了,可是却没有钱治病。微微的叹息了一口气,古月灵绕过跪在地上的青汝直直的向玉慧宫走去,既然暴风雨注定会来临,那么她也没有必要躲躲闪闪了,不如就昂起头颅勇敢的面对,说不定还会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古月灵记得前世的时候,青汝也曾背叛过她,但是那一次青汝是因为被人胁迫,不得不那样做。这一生,虽然不知道清楚又是因为什么而被人胁迫做了背叛她的事情,但是古月灵知道,青汝的本性其实并不坏,等事情过去以后,相信她和青汝之间还是可以回到从前那样。
到了玉慧宫门口的时候,古月灵便听到暖阁内没有任何声音,难道嫔妃们已经散了吗?这时一个丫鬟从暖阁中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古月灵上前问道:“姑姑请留步,不知暖阁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回,回禀灵贵人,皇上刚刚来了,在暖阁里发了好大的脾气!”看着丫换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古月灵就知道拓跋弘这次想来是动真格的了。
“那姑姑可知皇上因何事动怒?本宫才刚刚过来,想向姑姑打探一番,以免待会去暖阁,惹得皇上更不高兴。”古月灵笑吟吟地对宫女解释着,然后将手上的一个镯子悄悄的放到宫女的手中。
那个宫女摸了摸晶莹剔透的镯子,知道是好货色,于是便对古月灵说:“奴婢也不知道皇上为何会发这样大的脾气,只是刚刚皇上从外面走进来就已经面色不善了……”
“听姑姑这么说,那么皇上也是刚刚才到这里回宫的?”古月灵总觉得拓跋鸿这会儿在里面动怒和她在御花园中所遇的事情有关,但是无论怎样,她都想不通这两者之间有怎样的联系。
那个宫女福了福身子便离开了,古月灵把青汝和采溪留在外面,自己举步走进暖阁。
进了暖阁之后,古月灵才知道事态严重,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就连许氏也不例外。匆匆上前,对拓跋鸿行了一个礼:“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万福金安?朕倒是想不明白了,有你这样的贱人留在后宫,朕如何万福金安?!”拓跋鸿怒气上涨,所说之言直指古月灵。古月灵心中摸不着低,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拓跋鸿揉了揉眉头,于是长袖一挥,对其他的嫔妃吩咐道:“都滚出去!”古月静和许氏对视一眼之后,都略微的勾起了一个笑容,然后走出了暖阁。
“臣妾愚钝,不知做错了何事,竟皇上如此生气?还望皇上明白告知,臣妾必定加以改正。”
古月灵跪在地上,她在脑海里仔细的回忆自己近来做过的事情,可是并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落人口实,怎么现在拓跋鸿却这样的生气?
“愚钝?不知做错了何事?好!那朕来问你,你可知嫔妃与朝臣私相授受是何罪名?”拓跋鸿蹲下身子勾起古月灵的下巴,直视她的双眼:“朕记性不太好,记不住这条规矩,不如灵贵人告诉朕?”
古月灵心神一震,刚刚才在御花园里遇到了东方寅,可是此刻拓跋鸿却已经在宫中责问私相授受之罪!这背后谋划之人也当真是费了一番心思。古月灵扯起嘴角冷笑:“皇上此言的意思,是说臣妾与朝臣私相授受么?”
拓跋鸿没有说话,冷冽的脸庞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古月灵知道,越是这种时候就代表拓跋鸿的心情越糟糕,怒气也就越大!
“难道不是吗?”拓跋鸿反问古月灵,然后长袖一甩,便将一个荷包扔到古月灵的面前。他刚刚下朝便听说许氏请了众妃在玉慧宫中喝茶,因此就想到与玉慧宫看一看,谁知走到路上的时候竟然看到古月灵和东方寅拉在一起。
拓跋鸿离古月灵和东方寅比较远,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两人亲密的举动让拓跋鸿心生怒意,看到古月灵匆匆离去以后,拓跋鸿便拦截住了想要出宫的东方寅,并从东方寅的身上搜出了一个荷包,而那个荷包上竟然绣着一个“寅”一个“灵”字。
后来,拓跋鸿隐忍着自己的怒气,一路到玉慧宫,在玉慧宫的暖阁中拓跋鸿掀翻了一张桌子,桌子上的茶杯散落一地,整间屋子里四处都是茶杯,破碎之后的碎片。而古月灵却刚好跪在了一个碎片之上。
碎片尖锐的一面扎进古月灵的膝盖,可是拓跋鸿盛怒之下,古月玲又不敢有丝毫的移动,就只能生生地忍着疼痛。
拓跋鸿紧紧的捏起她的下巴,然后迫使古月灵和他对视:“你告诉朕,朕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嗯?!”
古月灵哽咽着,她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即使她说任何话拓跋鸿都不会相信她的,于是古月灵紧紧的咬着唇,不肯说话。前世,拓跋鸿也没有听她一句解释,今生难道还要再这样继续下去吗?还要再重复前世的悲惨吗?
“既然皇上认定臣妾和大将军私相授受,那么何不直接治了臣妾的罪,还要在这里费这么多话做什么?”古月灵知道,拓跋鸿即使是已经亲眼看到了,还是会有所怀疑,虽然他不会相信古月灵的解释,但是也不至于就因为这一个荷包和他所看到的那些东西就认定她和东方寅私相授受。
“朕让你亲口告诉朕,是不是真的?!”拓跋鸿一字一句的把这一句话说得清清楚楚,古月灵听在心里当真是觉得心寒。两世的缘分,他都从来没有相信过她,可是古月灵就是倔强的想要再赌一把。:“臣妾,只想问皇上一句话,皇上相信臣妾吗?无论臣妾说什么做什么,皇上都相信吗?”
拓跋鸿皱起眉头,他一个七尺男儿又怎么懂得古月灵这么问只是为了证明他拓跋鸿心中是否有过古月灵:“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难道你让朕堂堂一国之君仅凭你一句话,就赦免你的罪过吗?是不是朕宠你已经宠得过头了?!”
古月灵倔强地扬起头对拓跋鸿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在地上磕了一个头才一脸严肃地对拓跋鸿说:“古书有云,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皇上如今对臣妾还有信任么?如果还有,那为什么还要怀疑臣妾?”
拓跋鸿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古月灵,不得不承认现在她还能笑得出来,的确也是有几分胆量:“你和朝臣私相授受还没有定罪,如今又出如此僭越之言,真是不要命了吗?”
“在皇上眼中,臣妾只是一个嫔妃,所以是妾,算不得妻,故而那句夫妻,便冒犯了皇上,是吗?可是,在皇上眼里是僭越之语,在臣妾心里,却是肺腑之言。”古月灵站起身来,这个时候拓跋鸿才看到她的膝盖已经被鲜血染红。
“因为在皇上眼里,臣妾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嫔妃,可在臣妾眼里皇上是夫君!是天!是全部!”古月灵的膝盖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疼痛,可是此刻她却觉得,那一阵疼痛怎么也比不上心里的伤痕。
拓跋鸿嗫嚅着,本来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便又听到古月灵出言说:“今日之事,皇上信则有,不信则无,臣妾就站在这里,听凭皇上处置,但请皇上,顾及君臣之仪,莫要错怪贤臣。”古月灵知道,此刻拓跋鸿在这里问她的罪,那么一定也处置过东方寅了。
看着古月灵清灵的双眸,拓跋鸿既然心中不忍重罚,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古月灵的时候,拓跋鸿都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他总觉得古月灵和他前世便已注定会相遇,就像古月灵在初次侍寝之夜所说的那样。
“林彦,传旨下去:贵人古月氏,屡犯宫规,不知悔改。贬为官女子。禁足风华殿,无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前往风华殿探望,风华殿诸人一律不得走出风华殿半步!”拓跋鸿说完旨意后,门外的许氏倒是按捺不住了,没想到居然没彻底扳倒她。
不过也够她喝一壶了。
拓跋鸿勾起古月灵的下巴,眼中迸发的意味让古月灵心神一动,就是这一种眼神让她前世今生都放不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