萼殷皇太贵妃走进来之后没有直接向太后行礼,反而是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古月灵。然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哟!今儿个倒是奇了怪了。怎么这安泰宫里,连一把椅子都备不好?硬生生地让灵贵人站在那儿了。”
听了萼殷皇太贵妃说完这句话之后,小祥子才知道,原来站在歆嫔旁边的那名女子,并不是哪位妃嫔身边得脸的丫头,而是新晋的贵人:古月灵。
万分惊恐的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小祥子才说:“太后恕罪,皇上恕罪,灵贵人恕罪,是奴才眼拙,奴才这就准备椅子!”
太后知道古月灵是贵人的时候,除了略微的惊讶以外,其实也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象征性的责备了小祥子一句。倒是许氏,反应有些过大了:“讨打!在宫中伺候这么久了,难道还分不清主子和奴才吗?”
在场的人即使再傻也听得出来,许氏这话无非就是在说古月灵和奴才没什么区别。微微的笑了笑,古月灵并没有多加在意许氏的话,宫中整日讽刺人的话多了去了,若句句都上心,那她还不得气得半死?
萼殷太皇贵妃,斜勾起嘴角,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戏谑意味十足:“小祥子眼拙不懂事,没有认出灵贵人固然是应当受罚的,可肃嘉皇贵妃你呢?摄六宫事宜多年,怎么现在灵贵人站在旁边也没见你吱一声?莫不是肃嘉皇贵妃还不知道这位是灵贵人?”
萼殷太皇贵妃的一番话让许氏无言以对,几次欲言又止。后来太后出面打了圆场:“好了,多大点事儿?今日妹妹能来为哀家贺寿,哀家很开心。”
“哟,这说起来呀,本宫今天也失了规矩,来了这么久还没跟姐姐见礼!”萼殷太皇贵妃福了福身子向太后祝贺道:“妹妹恭祝姐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太后已年近五十,而萼殷太皇贵妃才刚刚二十出头,两人之间的年龄差了这样大,却要以姐妹相称。
古月灵心里明白,萼殷太皇贵妃刚刚那些话全都是在为她出头,虽然不知道萼殷太皇贵妃为什么要这样帮她,但是古月灵在心底默默记下了萼殷太皇贵妃的一次恩情。这时萼殷太皇贵妃回头,对古月灵微微一笑,古月灵微愣之后也回敬一笑。
“妹妹近期是否事务繁忙,怎的很少见出来走动?这算起来啊,妹妹和哀家虽然同在一个皇宫里,但是现下想必也有大半年没有见面了吧?”太后见萼殷太皇贵妃落座,便与其闲聊了起来。
这时,玉妃在一旁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太后说:“太后有所不知,如今宫中若论得宠啊,这古月家的两位妹妹可当真是独一无二的受宠!”太后听了玉妃这话,也知道其中必有深意,于是转头看向古月灵,然后又看向了拓跋鸿。
“皇帝在宫中每日政务繁忙,难得有两位可心的人儿,哀家也不好多说,只是这后宫诸妃,哪一个不是万里挑一?皇帝还是应该雨露均沾呐!”
古月灵在心中嗤笑玉妃愚蠢,此时在太后面前说这话,太后的确会告诉皇上要雨露均沾,可是她这话不也正是在告拓跋鸿的状么?原本以为能够坐上妃位的人,即使平日里嚣张跋扈,也会有一定的心思,可是没想到现在竟然这样愚蠢!
拓跋鸿听了太后的那番话之后,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微微颔首,然后略带恭敬的说了一句:“母后教训的是,儿臣定当谨记。”
“玉妃妹妹这话说的可不假,皇上如今是真心宠着灵贵人的,今天早上竟和玉妃妹妹戏言要替灵贵人修改宫规呢。”许氏以闲话家常的语气说出了这番话。太后听了这话之后眼神一凝,随即看向古月灵:“哀家相信皇帝不会乱了分寸,只是戏言罢了,皇贵妃莫要当真。”
其实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拓跋鸿对古月灵所怀有的感情绝对不会是爱,可是她们也都不知道为什么拓跋鸿会这样宠着古月灵。众所周知,古月家的两个小主是在所有新进宫的小主中最受宠的两人,而拓跋鸿对古月灵的宠爱显然已经已经越矩。
旁人或许不知道其中原因,但是古月灵自己心里却清清楚楚。她明白拓跋鸿宠着她无非是因为那是在御花园中偶遇时的场景。至于古月静为什么也会这样受宠,她就不得而知了,想来也是古月静自己使了什么把戏吧。
歆嫔抬头看了看坐在上面的太后,于是出言问道:“太后近日容光焕发,想是除了这寿辰,还有其他的喜事儿吧?”太后听了歆嫔这话,也不绕弯子,直接点了点头说:“还是歆嫔聪明!单看哀家的脸色,便知道还有其他的喜事。”
“哦,还有何等喜事?朕怎么不知道?还请母后赐教!”拓跋鸿皱起眉头,他不记得今天除了太后寿辰以外还有什么喜事。
太后一脸神秘地笑笑,然后看了看在场的所有嫔妃说:“这宫中的嫔妃虽然不少,可是皇帝可心儿的确不多,所以哀家在域北给皇帝找了两个可心儿的人。”
听了太后这话,许氏不可置信的瞪着太后,让后站了起来:“姑母?!”太后镇定自若的看了许氏一眼:“沁儿,你是皇贵妃!注意身份!”
拓跋鸿若有所思,望了一眼太后,他勾起嘴角:“母后费心了,儿臣多谢母后隆恩!”太后本来就是域北的人。如今,在宫中当了太后,自然也是需要提拔自己家乡的人。
如今宫中只有一位域南进贡的贵女:安郁安贵人,无论是为了提拔自己家乡的人,还是为了平衡域北和域南之间的关系,这域北的贵女,拓跋鸿都不得不收下。
“姐姐和皇上母子情深,妹妹今日算是见识到了,只是不知姐姐的域北贵女何时进宫?”萼殷太皇贵妃假笑着出言。
太后依旧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这件事情哀家先买一个关子,等时候到了,你们自然就知道了。”其实太后明白,现在坐在这里的人,不论是拓跋鸿的嫔妃,还是拓跋鸿本人,更甚者是萼殷太皇贵妃,这些人没有一个人会希望再多添两个嫔妃。
许氏心里气得咬牙切齿却不得发作,她望向萼殷太皇贵妃,嘴角不自觉的勾起:萼殷,想必如今你心里也不好受吧!
萼殷太皇贵妃低着头,眼中闪过一丝忧伤的情绪,但是她不能在众人面前露出任何不该出现的情绪,所以,她飞快地将眼底的失落与哀伤掩饰过去。然后换上灿烂的笑容:“姐姐今日心情当真是不错,竟然也和妹妹我卖起关子了,赶明儿啊,妹妹也要卖一回关子,让姐姐自个儿估摸去。”
众人看向开着玩笑的萼殷太皇贵妃,也纷纷惊讶,这个雍容华贵的女人,竟然也还像个孩子似的说笑。不过眼下也只有太后知道,萼殷太皇贵妃这话并非是开玩笑的玩笑话,想必眼下这萼殷太皇贵妃也正有什么惊天的秘密呢!
“你们瞧瞧萼殷太皇贵妃,都是做太妃的人了,说话还是这般孩子气!哀家真真是羡慕极了。”太后表面上对萼殷太皇贵妃露出一副溺宠的表情,而心底却在不屑。
萼殷,即便你再怎样了不起,身世再怎样显赫,再如何的有才华,最终不都败在哀家手中了吗?你这一辈子也别想要得到你心之所求,这辈子,你都得安安分分的任由拓跋鸿尊称一声母妃!
正说话间,拓跋珉突然开口说笑:“不过说起来,皇兄的后位一直空闲着。眼下这宫中繁花似锦,不如母后和母妃替皇兄做个主,在众嫔妃中选个贤良淑德的封后吧!”
听了拓跋珉这话,拓跋鸿眼神暗中瞥向一旁紧握双手的萼殷太皇贵妃,然后了然一笑:“朕可不急,不过皇弟已是行过冠礼了,正如母后所言,该立房王妃了。”
拓跋珉提到这里边举起双手投降了:“皇兄,你就饶了我吧,母后整日念叨着,臣弟已经很烦恼了,若皇兄再和母后一道来催,臣弟真得躲到寺庙里了。”古月灵风轻云淡的一笑,坐在歆嫔身边的她一身绿衣和歆嫔的湖蓝色长袍竟然出奇的和谐。
高位之上,太后、萼殷太皇贵妃、拓跋鸿、拓跋珉和许氏几人聊着,而玉妃、歆嫔和古月灵三人也聊了起来。玉妃看着古月灵和歆嫔的穿着,拿出帕子掩嘴开起了笑:“看歆嫔妹妹和灵贵人今日的穿着还真是有趣儿,不知道还以为是姐妹俩呢!”
“灵贵人也是嫔妃,和嫔妾自然是姐妹,玉妃姐姐这话莫不是忘了灵贵人是和你我一同侍奉皇上的人?”歆嫔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饮茶。
玉妃尴尬,又补充说:“原是想说亲生姐妹的,不曾想竟然说错话了,倒还惹了个挑拨离间的嫌疑。”古月灵嗤笑,本无人觉得她有挑拨离间的意思,如今倒是自己说出来了,果然是蠢的可以,嚣张跋扈还愚不可及,玉妃现在的样子,简直和章琉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