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郁轻嘴角微勾,语调轻缓:“芸儿?”
唐芸点点头:“芸儿。”
就这样两人寂静了很久,久到唐芸都觉得自己快要溺死在郁轻的怀中了她才开口。
“芸儿回家之后一定会好好谢谢郁公子,然后……”垂眸她扯下自己腰间的玉佩放进郁轻的手里:“这个……芸儿从小带着的,现在芸儿把他送给你,就当是……就当是……”
郁轻抬手将玉佩拿起看了看:“就当是……定情信物?”
闻言唐芸愣了,抬眸看着那双注视着她的黑眸心中小鹿乱撞。
郁轻轻笑一声,玉指勾起她的下巴。
唐芸不禁轻吟一声仰起脖子,一双杏目印着那张离她越来越近的面具脸。
深情,迤逦,温热。
心智在此刻被抽离,一双杏眸瞬间只剩下他一人。恍惚间她看到他轻慢的拿下了脸上的面具。一张温润俊俏,白皙如玉的脸照应在了阳光下。
杏眸一睁,黑色瞳孔在此刻猛地一缩。她看到,他的额头上有一丝嫣红色的纹路从鬓角蔓延至眼尾,不骇人却惑人。
唐芸忍不住抬手轻抚他的脸颊,手指带着冰凉的温度轻盈跳跃。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中毒了。跟面前这人才呆了几天啊……她就中毒了……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吧……
淡色的薄唇在距离那红唇几厘米处轻吐洁白无瑕的烟雾,清香的气息在唐芸的唇齿间蔓延。好似两片温暖的唇瓣包裹着她那一抹无人触及的脆弱。
那般的让人迷醉。
少顷之后,郁轻眸色冰冷的瞧着唐芸满面桃花的软在了他的怀中,眸如水脸如霞,一抹羞怯却又欲拒还迎。
手臂一松那春色无边的女子便滚落在地。
啪嗒一声她却感觉不到疼。娇吟一声便开始扒自己的衣服。
“郁公子……郁公子……”
郁轻拍拍自己衣襟上的女儿香神色冷嗤,听着唐芸的叫唤负手而立:“来人。”
“拜见左护法。”
进来的绯衣人手中提着一个喝了酒半死不活的醉汉。瞧着地面上那动作放浪的女子,那下人愣是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毕竟,已经习惯了。
郁轻皱眉将脸上的面具拿下来,赫然露出了左护法那副眉眼:“把这醉汉跟那唐家小姐一起放床上去。”
“是。”绯衣人点点头。
左护法颔首踏步而出。
那般恶心的女子怎配沾染主子的一分一毫?奈何主子需要利用她……那么便由自己代劳吧。
话说起来,每次这样的事情好像都是他干的。
唉……
即便没有接下来的动作他也依旧有想杀人的冲动。
不多时,厢房内便传出了一系列少儿不宜的声音。
左护法叹口气摇摇头。
……
月亮当空照,雪地生起了大火苗。
面具男瞧了一眼睡在他怀里将自己用衣服裹成球的小家伙,白皙的面颊被火光照应的彤彤红,仿佛熟透的红苹果一般看起来分外的可爱。
只是这可爱之下却藏着一个暴力的心。
他不禁摇头失笑,拿起一根干柴朝火堆里扔过去。
想来也是怪自己,这小家伙越来越会影响别人的心绪了。
本来嘛,他装崴脚装的好好整个人悠哉悠哉的享受着这小家伙难得的福利。结果出现了一头雪狼,小家伙大义凛然的将他往后一堆。
英勇的说了句:“师父你脚受伤了退后,这头狼我来解决!”
而后便朝那头狼跑过去。嘴里还念叨着什么贝爷……
难不成贝爷是她的勇气源泉?
面具男不禁沉思。
不过闪神之间那小家伙就开始跟雪狼对峙。
说是对峙也不尽然。一个小姑娘一个大灰狼,怎么看小家伙也不占上风。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那雪狼好像在忌惮着什么止步不前。
苏然小心翼翼的抓了一个雪团子打过去。雪狼好似呆了一下,一吐舌头尾巴一晃一晃的跟狗似的就要朝苏然迎过去。
面具男瞧着一惊,三步一踏五步一跃飞身上前将小家伙抱起远离了那块危险的地方。
待一切风平浪静之后他松了口气再看怀里的小家伙。
只见她那一双碧绿色的眼眸阴阳怪气的盯着自己。
一眨也不眨。
面具男本来还想问一句怎么了,骤然反应过来却是差点儿给自己一拳。而后瞬间身形一歪张嘴开始哎哟。
“哎哟……为师的脚,好疼……”
疼你麻痹的!
苏然一脚踹过去。
面具男嘶了一声。这下是真疼了。
“不是说脚崴了吗?这会儿是几个意思?”
“为师……”面具男略略思索:“徒儿知道为师武功高强,所以就悄悄的给自己治好了!”
闻言苏然冷哼一声。那嫩生生的小脸明明白白的写着。信你就有鬼了。
面具男低头无奈。
而后某个小家伙就说要惩罚他,要好好的折磨他,谁让他骗她来的?
面具男点头应了。
得罪徒儿什么惩罚都是应该的。
但这冰天雪地的,她应该让这神经病师父干什么好呢……
苏然不禁伤脑。而后摸摸肚子。
“这样,去给我抓一只最肥美的兔子回来,生火烤好给我吃。”
闻言面具男愣了,那模样仿佛有几分不敢相信。
见此苏然眉头一皱:“怎么了?嫌弃简单了?闲简单你就给我打一只鱼过来。”
冰天雪地的地方……水都没有……鱼?
面具男赶忙摆摆手:“不简单不简单,一点儿都不简单……”
小徒弟啊……真是可爱……
坏师父啊……真不要脸……
苏然看着面具男飞身离去的背影啧啧两声。叹口气。
这神经病师父跟个小孩儿似的竟然还用那么幼稚的崴脚办法来取得别人的关爱。
啧啧……她什么时候就成了父母辈儿的人了呢……
……
火光暖和着身躯,怀中的小家伙暖和着人心。
当火足够大了,面具男便单手将一旁的兔子肉用清理过的枝丫串起来放在火上烤。
另一只手则规规矩矩丝毫不敢松动的揽着苏然。生怕她睡相不规矩一下子歪到地上去。
半响之后眉头一皱。
他的手臂……麻了……
轻叹一声他呼了一口气不知从哪里抓了一把绿色的碎草渣子,瞧着火候差不多了便洒在了兔子肉上。
油珠滋滋的一响,一股清新鲜的肉香如排山倒海般涌出。
苏然皱了皱鼻子。舌头无意识的舔了舔嘴巴。
什么东西……好香啊……
而后碧色的眼眸猛地睁开,瞳孔中倒映着前方那油光光黄澄澄的兔子肉,口水立马就出来了。
她咕咚一声咽下口中的唾沫,表情极是呆萌,水汪汪的眼睛还带着睡醒时的惺忪。
“肉!”
面具男瞧着她的模样点点头:“对啊,兔子肉。”
“快快快,烤好了吗?我要吃我要吃!”
见此面具男不禁轻笑,拍拍她的脑袋:“快了快了别着急。”
苏然嘴巴一撇看着兔子肉眼睛都不带眨的。
“姐都要饿死了还管什么急不急的。”
“放心,有师父在绝对少不了你的肉吃。”
闻言苏然的眼睛一亮:“当真?”
面具男点点头。这算是他给别人的第一个承诺吧。
见此那小家伙嘿嘿一笑便摇摇头:“不用啦,等我找到我爹爹他也会给我肉吃的。”
骤然,面具下悄悄笑着脸一僵,抓着兔子肉的手一紧。温润的声音瞬间冷却。
“烤好了。”
三个字仿佛是咬着后槽牙说的。
苏然才管不了那么多,接住兔子肉就开吃。而后整个人就开始跳踢踏舞了。
“哇哇哇,好烫好烫好烫……”
“……”面具男紧绷着下巴线条,一双黑瞳看着火堆不知道在想什么。
耳边骤然传来那小家伙慌里慌张的声音,他垂眸心如乱麻。
如果,如果这小家伙叫他帮忙的话他就帮她解决兔肉很烫的问题。
当然,若是她直接收回那句让他不爽的话就更好了。
然而并没有。
那小家伙即便是烫也没有放开过兔子肉一分一毫,两只嫩爪子交替着一左一右被烫的红彤彤。她呼啊呼的哈着气时不时的咬上一口气看起来分外的满足。
面具男忍不住偷偷侧眸看她。
终于是叹了一口气侧身过去将她红爪子里的肉抢过来。
苏然的眼睛追随着兔子肉看到了面具男。而后小眉头一皱。
“你干嘛?你还抢我的肉啊!”
见此面具男不禁惆怅。难道他还没有一块兔子肉吸引人?
摇摇头他抬手按住某只不管不顾蹦上来的小家伙。
“为师帮你弄,看徒儿烫的那个样儿啊……为师心疼的紧,所以徒儿还是乖乖的坐着吧!”
闻言苏然碧瞳一荡怀疑的瞧着他:“当真?”
面具男点点头:“自然当真。”
“嗯……”苏然舔舔自己手上的肉汁,乖巧的坐着:“那好吧。”
面具男瞧着无奈,垂眸看她一眼掌中凝聚内力将兔子肉托起。
寒风被他牵成一缕侵入兔肉中。不过一瞬,那滚烫的肉块变为温热。
嫣红色的薄唇轻轻吹了吹,他抬起自己玉白色的手指优雅的撕下一块兔子肉递到苏然的嘴边。
“吃。”
苏然碧色的眼眸亮晶晶的,张嘴接过。
啊~太好吃了~
跟她以前野炊的时候做的肉完全不一样啊。
于是某小家伙吃的太迷不小心含住了某人的手指。
咦……没味道?
苏然一愣抓抓后脑勺将面具男的手指吐出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而后张嘴:“啊——”
面具男沉默着再次撕下一块却是就着苏然咬过的手指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味道不错,难怪徒儿这么喜欢。”
苏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怎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