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肥猫有些呆愣。
感受到小女孩不轻不重的力道它立马开始挣扎。
苏然摇摇头摸摸它的脑袋为它顺毛。
肥猫又愣了，整个肥滚滚的身躯软了下来。舒服的没了骨气。
“……”奴婢沉默半响。瞧了一眼肥猫又看了眼苏然。
也罢，直接问吧。
“小主子，奴婢有一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苏然闻言瞧了她一眼。
这婢女今天看着跟前几天真的是大不一样啊……
泼辣气势呢？都没有了吗？
“不当问。”
小姑娘颔首回答。
婢女闻言嘴角微抽。这小主子。而后眼眸一转。
不当问他也要问。
“不知小主子可否见过一只白色的猫儿？”
苏然动作微顿，点头：“见过。但那又如何？”
婢女颔首，苏然竟然从她身上看到了一股子翩翩君子的姿态。
“奴婢自然是不能如何的。只是，那白猫身上有异常，不知道小主子有没有发觉？”
异常？
苏然沉默不语。
婢女抬步转悠一圈，垂眸看着小姑娘的头顶：“说不定那只小白猫还能变成人呢……”
说着话他低头靠近苏然身侧，张嘴伸出分叉的舌头嘶嘶两声。
果然，这小主子身上有雪莲的味道。
苏然闻言笑了：“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猫怎么会变成人呢？”顿了顿又瞧这婢女：“若是猫能成人的话，那你岂不是也能成牲畜？”
闻言婢女一愣。
哼。说中了吧？
苏然眉头一挑：“说，你是谁？扮成婢女的样子来盘问本姑娘，你到底是何居心？”
婢女笑了，只是那笑容有些寒凉，轻幽幽的黑瞳一动变为竖瞳。他嘴角轻勾。
“小主子你猜。”
苏然后退一步，这人的眼睛……
“你是那条蛇！”
怪不得她总觉得这人熟悉，原来是那条大蛇。
婢女眉头一挑：“你果然是小白猫。”
苏然呼了一口气。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承受能力提高了不少。
也对啊，她一只猫儿都能成人这只蛇为什么不能成？瞧它当初牛逼哄哄的样子现在竟然变成了一个婢女。
她现在是该笑呢还是该笑呢？
“哈哈，没错我就是小白猫。这样看来我们都是妖怪了。”
遇到同类了。
苏然想奔上去交个朋友，毕竟她能变成人还多亏了这个目中无人的大蛇。
哪知，她刚踏上去一步那婢女就半跪在地。
“青龙拜见主子。”
苏然一惊。
什么……青龙什么主子？这货难不成是个中二病患者？
没看出来啊。
当即她摆摆手：“你认错人了，我才不是你的主子。”
她知道自己的斤两，当一个那么牛逼的大白蛇的主子太抬举她了。
“不，您就是我们的主子。当年我们在妖界的时候您就是我们的主子，虽然我和白虎被封印了百年主子您也变了样，但我们绝对不会认错的。”
？？？
苏然眉头一皱。这货说话的模样不像是骗人的，可她真的不是他们的主子啊。顶天了也就是一个穿越歪了的现代屌丝妹。
“你们真的认错了，你看我的眼睛鼻子嘴巴还有这个身高这个气质，哪里有一丢丢像你们的主人我就把我的名字倒过来写。”
说国师大人是主人差不多。
白蛇和肥猫相视一眼。思绪在一人一猫当中流转。
半响之后婢女颔首站起身来：“是奴婢认错了。奴婢先行告退。”
闻言苏然点点头：“走吧走吧。不过谢谢你啊，让本姑娘变成了人。”虽然只是个半成品。
婢女沉默，抱起肥猫爬窗出去侧。
“喵呜。”她明明就是主人，为什么你要走？
白蛇沉吟：“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现在的主人跟以前的主人已经不同了，她已经不记得我们的过往了。所以即便我们将一切都说她也不会承认的。”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婢女幽幽叹口气：“我们只能先回妖界看看能不能找到让主子恢复记忆的方法。”
如果这小姑娘真的不是主人他也认了。
毕竟，这世上没有多少人能相似到这个地步。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无可挑剔。
……
玉琼阁中一片萧条。
“来人啊……来人……”
有一道纸片儿似的身影趴在桌子上虚弱的出声。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本夫人瘦了你们没看到吗？”
抬起皮包骨头的手掌她摸摸自己凹陷下去的脸颊，眼眸好似骷髅一般瘦的突出看起来分外骇人。
“镜子，镜子呢……”
她轻声叫唤着，一个转身趴在了地面上。
镜子……镜子……
膝盖磨着地面她瞄到了梳妆台。
上头摆放着一个做工精致的铜镜。她紧紧咬着自己惨白的嘴唇爬上前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胖的不成样子的人突然一夜之间就瘦了，那排山倒海般的饥饿感也没有了。
“嘿……嘿嘿……”
玉夫人不禁痴痴笑了，吃力的坐在梳妆台上。
发簪，胭脂，呵呵……都能用了。以前拿来跳舞的衣服也可以穿了。
无神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疯狂的欣喜。她抬起自己因为瘦的过快而耷拉下皮肤的手拿起胭脂水粉往自己的脸上涂。狠狠的涂，涂的脸儿白的像纸嘴唇红的像血。
一番倒腾完，她捧着自己的脸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她好美啊……
国师大人会喜欢她的吧？
如此一想她咧嘴一笑。铜镜印着她如同女鬼一般的脸一阵颤抖。
笑完她摸摸自己的头发，光秃秃的还差点儿什么。
她拿出摆放在一旁的发簪一根一根不分样式色彩的往发间插去。
顿时，满头珠光闪耀花哨无比。
对，就是这样。
玉夫人满意一笑，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样式妩媚的衣衫。
这是周皇在她嫁入国师府时送给她的，当时她穿上这件衣服跳了一曲舞迷倒了不少人。
今天终于可以再试试了。
呵呵一阵傻笑她就地换上。奈何她瘦过头了，好像一个随风飘荡的旗帜上挂着一面松松垮垮的布袋子。
玉夫人胡乱的为自己整理整理衣摆，提着裙子便跑了出去。
每日观察着玉夫人的齐龚见此站出来。瞧着玉夫人的模样眉头一皱。
莫不是他新研制的蛊还有让人产生幻觉的作用？
当即他摸摸下巴，听着玉夫人疯疯癫癫的笑声踏步上前拉住，瞬息之间却是被这玉夫人的妆容吓了一跳。
妈呀，没想到自己堂堂的一个毒医有生之年还能看到活生生的女鬼。
玉夫人瞧着他瞪大了眼睛：“你这个胆大包天的侍卫，谁让你拉本夫人的？还不快放开本夫人，本夫人的手是你能碰的吗？”
齐龚闻言瞪大了眼睛，拉着玉夫人的手却是没松。
哼，你以为本人想拉吗？拉了你一下本人这一天饭都吃不下去了。
哀叹一声他从袖子里掏掏摸出了一把粉末洒在玉夫人的脸上。
玉夫人一愣，整个人好似一片轻柔的宣纸漂浮着跌在地上晕了过去。
齐龚嫌弃的拍拍自己手掌上看不见的灰尘。找了一块布缠着自己的手掌将这玉夫人拉回了床榻上。
妈呀，这玉夫人身上真的一点儿肉都没有了。光骨头。他的蛊可真给力啊。
瞧了一眼这玉夫人跟鬼似的模样齐龚摇摇头啧啧两声。若不是自己有任务在身，不然还真想给这玉夫人痛快的一死。
“琳，出来吧。”
话音刚落，有一位跟玉夫人中蛊之前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踏步而出。
“内侍大人。”她看着齐龚盈盈一拜。
齐龚点点头：“学会这玉夫人的神态模样了吗？”
琳点点头，神色木讷：“属下学会了。”
“嗯，那就好。”齐龚沉默了一瞬：“国师大人吩咐了，这玉夫人死了之后便由你来装扮她的身份。”
“是。属下谨遵国师大人吩咐。”
齐龚拿出自己装毒药的瓶子，打开盖子里头却是空的。他瞄了玉夫人一眼，拿出一把寒光透彻的匕首在玉夫人的手腕处一割。
伤口裂开却没有一滴鲜血流出。
齐龚瞧着情况默默的记了下来。没想到这蛊虫在人体内觉醒之后还会将宿主的血肉啃噬干净。
观察完，他拿出一小截熏香点燃放在伤口处。不多时，玉夫人的皮肉上鼓起了一块。好似闻到了熏香的味道那鼓起的一团快速的移动。
齐龚屏息凝神的瞧着。半响之后有一条肥滚滚的血红色小虫子从伤口处探出了头，而后慢慢的爬向熏香围绕着转了几个圈圈。自动钻入了齐龚所准备的瓶子里。
盖子一合他将蛊虫收入自己的百宝箱中。
自制的第一条蛊虫完成了。
再回眸看那玉夫人。
她的脸色由惨白变成了灰黑，一头发丝渐渐失去了最初的光泽，最终化为尘埃飘散在空中。
不过少顷，那方柔软的床榻上就真的只剩下一具骷髅了。
齐龚瞧着摸摸下巴，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化尸水，抖落些许倒在玉夫人身上。
瞬间那具可怕的骷髅也化成了虚无。
一挥袖子齐龚毫不在意的将自己的药收回。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琳。
“好了，以后你就是这国师府的玉夫人了。”
“是。”琳盈盈一拜，像极了玉夫人对着国师大人含羞带怯的模样。
“……”齐龚有几分恍然。沉默半响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