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进来的却是三个人。
周太子,左丞相,还有……那穿着白衣的谁?
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他一向不会记着的。
况且在周国皇宫好像也没看到这么一个人。
气质清浊,瞧着不像是一个会在皇后里呆着的人。
周太子上前微微拘礼,自己虽然是个太子但到底跟国君差了一个级别。
再则……自己也是很钦佩这青年国君的。
几年前。这无庸国国君上位的手段,那般的狠辣,即便消息有的被封锁了有的被篡改了。但很多人却是心知肚明。
那其中绝对不会如此简单。
如此想着,周泓羽面上越发的恭敬。说起来无庸国国君当时也比现在的自己大不了多少。
质问,现在的自己能如同面前这国君一般,无事世俗做出这些事情来吗?
他……绝对是做不到的。
就连,无庸国国君做的最简单的一件事情他都不会。
比如……让无庸国没有一个王爷,只国君一人独大。
自己,连身旁这道貌岸然貌似看不起权贵的七皇子都未能扳倒,更别提潘王和王爷了。
郁轻幽瞧着面前那年纪不大的太子,腰杆越鞠越低,越鞠越低。当即眉头一皱。
他到这里来不是看他鞠躬的。他忙着呢!
于是,白玉色的手一抬:“周太子不必拘礼。”
闻言周泓羽一愣,直起腰杆点头笑着应了一声。
“请坐。”郁轻幽再次招呼了一句。
周泓羽心头一跳:“国君陛下客气了。”
而后朝郁轻幽所指的椅子走去,坐下。
郁轻幽轻咳一声,抬眼看了一眼那方呆立着的白衣小子。
眉目浅淡一动不动呆若木鸡,好似不是站在皇宫里,而是呆在一处自然不过的市井。
“这位是……”眉头一挑,他开口问到。
周太子抬眸一看:“失礼了,这是本太子的七弟,名为周明渊前来见见世面的。”
是吗?
这是来见世面的?怎么瞧着更像是来走过场的……
“来人,赐坐。”
这会儿周明渊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多谢国君陛下。”
而后优雅斯文的落座便没了言语。
一时间,气氛有几分尴尬。
周泓羽眉头一皱,抬眸看郁轻幽却是笑得豪爽:“国君陛下这几年过的可好?”
“尚可。”郁轻幽点点头。
“如此就好。”周太子点点头:“那,国君陛下要娶的是谁?不知是哪家的小姐竟然有这样的福气,本太子倒是想看看,那是一个怎样的美人儿。”
一句话把距离拉进了不少。
他从小就听闻周国和无庸国不和,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两个强国必然的争霸之期而已。并不是有什么恩恩怨怨。
自然,有恩怨这小伙子也是不晓得的。毕竟那是人家国师大人的事儿。
“美人?”听到有人夸小家伙,郁轻幽勾唇一笑。仿佛自己的女儿被人捧了一般。
当即,他呵呵两声,意思意思的谦虚了句。
“美人倒是算不上。只不过甚的本君的心罢了。”
闻言,周太子仿佛被点拨了一下。
的心?
当即他便笑了:“国君陛下说的是。只是本太子觉得……这未来皇后颇为神秘啊……”
“神秘自然是有一些的。待成婚之日你们便可以看见她了。”郁轻幽颔首:“不过现在,本君估摸着二位一路风尘怕是累了。来人。”
一太监走上前道了句:“陛下已经派人准备好了行宫,还请二位前去修整一番。”
周太子本是还想问些什么,如此却是不好意思开口了。随周明渊一起,起身拘礼。
“谢过国君陛下。”
“客气。”郁轻幽公式化一笑。
目送着那两人远去。郁轻幽沉吟一瞬。抬步起身朝后宫而去。
周泓羽和周明渊一路走的不大和谐。两个人一个皱着眉一个眉目浅淡,对比无比鲜明。
在前方为他们带路的人却是目不斜视当什么都不知道。
后面那两个人干什么他都不知道。
对,就是这样的。
这样尴尬的情形一直持续到行宫门口。
太监指着前方那无比优美的宫殿:“太子殿下,皇子殿下,请。”
周泓羽闻言颔首:“有劳。”
太监温油一笑:“太子殿下客气了这都是下人们应该做的。如若太子殿下缺少什么直接叫奴才等人就可以。”
“好。”周泓羽颔首。忽而想起了什么眉头一皱,叫住即将远去的太监。
“额……本殿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闻言太监一愣,敛下眸中的淡漠:“太子殿下想问什么问便是。”
至于怎么回答就是自己的事情了。
周泓羽闻言摸摸自己的下巴:“本太子周国的国师是否已经到达了无庸国?”
在一旁呆呆站着的周明渊听闻这个问题眼睫一抬。明显这也是他想知道的。
太监听闻这问话倒是有些意外。他以为这周太子会问一些什么……
不好的问题。
当即再次温油一笑:“这个……”眼珠子一转。
怎么说呢……
“周国国师是一个德高望重高不可攀的存在,就是奴才想知道周国国师的情况也不行啊……请恕太子殿下,奴才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闻言周泓羽眨眨眼,眉头一皱却是摇头:“无碍。麻烦了。”
顿了顿又问了句:“那,国师大人在这行宫里吗?”
太监闻言略略思索,摇头:“并未。”
不在这里?
周太子闻言沉吟一瞬,而后对着面前的太监点点头:“有劳了。”
那国师大人又会在什么地方呢……
不在行宫……
话说回来,依照着国师大人的喜好不在这行宫也正常。
如此一想便也没有什么好奇怪嗯。
倒是周明渊,听闻国师不再行宫中眉头一皱就要走。
周泓羽瞧见了上前一步:“皇弟,你要去哪儿?”
闻言周明渊略略一个回眸:“无需过问。”
周泓羽见此轻笑:“这里可不是周国,你去哪里都没有人过问。如今身处无庸你便要遵守无庸的规矩。若是一会儿在不知踪影,皇兄有当如何是好?”
闻言周明渊脚步顿住。略略沉思一瞬到底是停止住了前进,回到了周泓羽身后。
见此,周泓羽冷哼一声,两人一起朝行宫而去。
……
暗处,红沁瞧着娴妃被抬回了后宫。沉吟一瞬踏步跟上前。
房门一关,娴妃立马止不住的呻。吟。
“来人!来人!给本宫拿一些药材,本宫这里疼死了……一百大板啊……”
惨白着一张脸她不停念叨着,因着疼痛不住的放声大吼。
红沁沉默着靠近一步,垂眸看了一眼眉头一皱。
好大一股血腥味。
“来人!人呢!”
娴妃趴在软榻上撅着屁股再次大喊一声。话音刚落,屁股上的衣服猛的被掀起。一阵凉一阵痛。
那酸爽……简直了……
当即娴妃就高昂的尖叫了一声。打颤着牙齿说不出话来。
红沁瞧了一眼
那血肉模糊的红屁股。血色蜿蜒看起来分外惨烈。
霎那间,耳边充满了那娇弱女子的尖叫怒骂。一声比一声高。
红沁被吼的有些烦躁。抬手抓起一团什么布,直接塞进了她的嘴里。
娴妃一呆,回头一看又是一愣。
那个身穿红衣的女人……怎么在这里?
她的人呢?她的宫女手下太监还有……侍卫呢?
怎么都不在了?
难不成被这红衣女人杀了?想到此她心头一跳,开始唔唔唔。
你要干什么?你不能杀本宫!本宫是丞相之女!杀了本宫本宫让你不得好死。
“安静。”红沁皱着眉呵斥了一声。
娴妃一怔,额角渗出一丝冷汗。
“你这……是一百大板打的?”红沁瞧着问了一句。
娴妃听闻她的话,半响以后才点点头。嗯。
模样有些委屈。
从小到大她还从来没挨过打。现在……好像把这二十多年的打都挨完了!
都怪那和妖怪未来皇后!
都怪她!
一百大板?
红沁不禁有些佩服这妃子。一个大男人被打了一百大板都能晕死过去。这娴妃倒是有几分毅力,被打完了还能吼这么久。
“你别动。”红衣女子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瓶子:“忍着点,我要给你上药。”
上药?
娴妃立马瞪大了眼睛唔唔唔。
你这个人给本宫上什么药?快滚开啊!本宫不想死啊!本宫不要里给本宫上药。
一时间宫殿内怪声四起。红沁也听不清楚这妃子说了什么,直接伸手点了她的哑穴。
终于……安静了。
娴妃瞪大了眼睛瞧着面前的人一番动作。
她轻车熟路的把她屁股上的衣服用刀剑割开。而后面无表情的洒下一层雪白雪白的粉末。
一阵刺痛缭绕在娴妃周身。那感觉,好似屁股上的肉被切下来了一般。疼的想昏死过去。
不过仅仅一瞬。那刺痛便消了下去。变为轻幽幽的清凉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这就……不痛了?
莫不是已经被那红衣女子砍断了腰,没有知觉了?
当即她就愣了,趴在床头一脸呆愣。
红沁擦擦手解了她的穴道。
“好了。”
什么好了?
娴妃回神眉头一皱,看了一眼自己的屁股。
白色的绷带缠绕着。
已经好了?
这红衣女子真的是在帮她擦药?
“不疼了吧?”红沁抬眸问了一句。
娴妃点点头:“不,不疼了。”
“既是不疼,那你便告诉我。你有没有解决掉那未来皇后?”
闻言娴妃一愣,不知为何有些怕面前这红衣女子。明明自己的地位更加的高……
“还……还没来得及。”她吃力一笑,努力维持自己高贵的仪态。
也不知道那疯女人有没有成功。
“没来得及?”闻言红沁猛的一个凑近:“那你觉得,大概是什么时候?”
“这个……”娴妃有几分疑虑。她如何知晓是什么时候?那个疯女人终究是个疯的。难不成心里还会有什么计划?
“你不知道?”见此红沁眼眸一寒:“我想你应该知道,如若不成你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闻言,娴妃干笑一声。
这个么……她倒是不怎么关心。左右不过死个疯子。她还不信还有人能通过一个疯子来怀疑她。
当即,她神色自信:“你放心吧。本宫不会有事的。且那皇后也必定会从本宫面前消失。”
闻言红沁瞥了她一眼。眉头一挑心中略略带着疑虑。
是吗?
她怎么觉得有些……
所以有时候flag不要立的太早。
红沁离去之后这娴妃娘娘还没在软榻上躺到一个时辰,宫殿外就传来了消息。
一大队人马把后宫那些个装着妃嫔的宫殿全部围了起来。
娴妃听闻消息十分吃惊。
为什么?
她躺在软榻上吩咐奴才去打探消息。得到的全是一些……不算消息的消息。
什么国君陛下震怒啊,什么国君陛下部署啊……什么什么……
这都什么跟什么?有说到重点吗?
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把后宫封锁起来?而且……还把后妃给禁足了?
她皱着眉头分外不解。瞧着这情况……也没人来找她,也没什么异动,应该不是毒药暴露了的缘故。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扶着腰肢,娴妃抱着自己的儿子分外的疑惑。
她哪里知道人家郁轻幽现在想捏死她们那一群的妃子的心都有了。
一个两个的,在后宫锦衣玉食的活着不好吗?互相残害不好吗?为什么要扯到他的小家伙身上了?
竟然还给他们小家伙最喜欢吃的糕点里下毒……
亏的现在大婚将近,不然他定血洗那些个毒妇。
当然还有一点最关键的是。小家伙竟然吩咐人家宫女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他?!
这到底是多不相信他这个未来夫君?
换下自己那一身紫金色龙袍。他一脸阴郁。
小没良心的家伙,今天本君就让你知道本君发怒是什么样儿的!
后宫被禁了。苏然并没有丝毫感触,该吃吃该喝喝,又没有禁到自己头上,关自己屁事。
扔上去一颗花生米,张嘴接下一口嘎嘣脆。
蓦地,门外传来一阵响动,她在软榻上慢悠悠的摇晃着。
左护法就在她跟前瞧着她悠然自得。
为什么这小主子知道有人要害她也依旧是这般的……无所顾忌?
一般人不应该是无比恐慌,哭着闹着的寻求庇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