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苏然疑惑：“那是怎么叫的？”
不是说轻缓一些吗？
戚九重沉吟：“不仅仅是轻缓，还要带着感情。柔和一些温暖一些。”
轻缓……柔和……温暖……还要带着感情？
苏然不知为何咽了一口唾沫。脑子里的浆糊快速的运转。
“九……九重？”碧色的眼眸一颤。
“对。”戚九重抿着嘴：“快了。然然再试着压低一下声音。尾音上扬。”
又要压低声音又要尾音上扬？
搞什么？她又不是声优……
声优？
苏然好像明白了什么。盯着戚九重，微微一笑。
“九重～”
清脆低喃的一声叫唤，仿若情人在耳边低语。温柔悱恻勾魂摄魄，旖旎着缠绵着，在周身散发着浅淡却宜人的清香。
喉咙一梗。戚九重在那一瞬间，生生呆住了。
好半响之后才回过神来。微微颤抖着白玉色的手指。
“然然，你……再叫一遍。”
苏然歪了歪脑袋：“九重～”
越发温柔的嗓音，低沉而正中红心。
戚九重心头突然轰的一声，顺带着脑子也有几分迷糊。
鹰目浮动。他抬手扶住自己的脑袋。
“好……好……然然以后就这么叫爹爹吧。”
“啊？”苏然听闻这句话，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过关了。第二个反应则是……
奇怪了。为什么以后要一直叫九重呢？
那不是很别扭吗？自己叫了那么九的魂淡国师国师大人，还有国师爹爹……
突然叫九重……莫名觉得牙酸。
“爹爹……以后叫九重的事情还是算了吧……算了……”
算了？
戚九重凝眸：“为何算了？”
“因为……”苏然不自在的啧吧嘴唇：“因为很别扭啊……九重这个称呼听起来很，很……”
听闻这话，国师大人摇摇头：“慢慢习惯就好了。习惯了，就不别扭了。”
“不是习不习惯的问题。而是，如果被别人听到了。会误会的。”
“误会？”戚九重抬眸：“误会什么？”
他只是喜欢听这小家伙叫自己的名字而已。何来误会。
哎哟……
苏然无奈的拍拍自己的额头：“肯定会误会的啊，她们会说然然是爹爹的……”
蓦地，喉咙一梗。苏然睁大着一双碧色的眼眸。惊呆了。
戚九重瞧着她。这小家伙怎的不说了？
下一瞬，苏然从石化状态恢复过来。伸手扯住戚九重的袖子，分外兴奋的叫了一声。
“九重。”
魂淡国师心底一颤。
瞧着国师大人呆呆愣愣的模样小家伙歪着脑袋偷偷笑了。微微撇头，她捂着嘴巴轻声嘿嘿了一下。再转头时，已然满脸正经。
“九重九重。九重，然然叫的可以了吗？”
“可……可以……”莫名的，戚九重想捂住自己的胸口。里头有一颗心脏。跳的不太正常。
苏然笑得无比灿烂。也不逗这国师大人了。
看来，这魂淡国师还是跟以前一样。封建古板爱害羞……
之时有时候会不太正常。那也是情有可原。毕竟是一个成年的男人嘛……
嘻。
她拉着戚九重的袖子。碧色的眼眸忽闪忽闪，模样极其可爱：“那九重，下一件事情是什么呢？”
下一件事情……
国师大人有几分呆愣。鹰目浮沉着看了一眼小家伙。
“下一件事情等晚上之后，爹爹再告诉然然不迟。”
“晚上？”
也就是说，那件事情跟晚上有关了？
嗯……
果然还是洗脚吧。
“爹爹，然然一定会好好干的。”
戚九重闻言颔首：“是九重。”
“嗯！九重我也会好好干的。”
不过就是洗个脚而已嘛。没什么难度……
到了晚上。某个小家伙就不会这样说了。
“喂喂喂，那个谁。把洗脚水给我给我！”
那侍婢闻言明显呆了一下。小主子要这洗脚水干什么？
“放下放下。我去给国师大人洗脚。”
“是……是吗？”侍婢有些呆。半响之后把洗脚水放下了。
看着小主子兴冲冲的将洗脚水端走，她心头一跳想起了什么。
“小主子小主子，那个不是洗脚水！”
国师大人从来不会单独洗脚的！而且这东西是……是……
然而这话说的好像有些晚了。
苏然已经端着洗脚水跑到了国师寝殿。彼时，国师大人正在褪自己的衣衫，准备去温泉。
看到那蹦跳着跑来的小家伙他动作一顿，微微侧眸：“然然，你进来怎的还端一个……”
“啊嘿”苏然听闻这话眉头一挑：“你先别说话。先坐下。”
“坐下？”
戚九重不解，但也只得坐下。
苏然将盆子放下来。国师大人不知为何眉头一皱。
小姑娘盯了一眼那盆子。咦？怎的一个装洗脚水的家伙还有个盖子？这也太讲究了吧？
摇摇头，小家伙叹了口气。伸手将那盖子拿起。
戚九重瞧着惊了一下。
“然然，慢着！”
慢着？什么慢着？苏然疑惑的诶嘿一声，姐可是要替你洗脚诶，还说什么慢着。也真是不会享福。
“嚯……”
盖子打开的那一瞬间，苏然整张脸都烂了。什么洗脚水，这么臭……妈哒，熏死人了，国师大人平时就是用这东西洗脚的吗？口味忒……忒……
垂眸，小家伙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的看了一眼盆子里的东西。喉咙中有一股倒腾的气息猛地上涌，那种纯粹来自于感官的海啸简直是排山倒海。
扬手。盖子一扔，苏然火速滚到了另一头。
妈呀，什么东西？堂堂的国师大人竟然用金坷垃洗脚？
“爹……爹爹……”小家伙捂着嘴巴：“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的……这么的……竟然用这种东西洗脚。”
自盖子打开的那一刻。戚九重便极其有先见之明的用内力屏住了呼吸。
听闻这小家伙的话，国师的俊脸一黑。
“谁告诉你本尊是用这东西洗脚的？”
开口的一瞬间，那臭气争先恐后的涌入口鼻。话是说完了但脸却是更黑了。
苏然眯着眼睛无比痛苦的捏着鼻子，说话的声音也是嗡声嗡气。
“不……不是吗？这不是洗脚盆吗？我特意把它拿进来想给国师大人洗脚的啊！”
戚九重喉咙一梗。这小家伙的前半句话让他这仁爱的国师大人头一次生出了，想把她的小脑袋撬开看看里头是什么东西的想法。而后半句，却是让这冷面国师忍俊不禁。
如此一番犯傻，竟只是为了帮他洗脚吗？
果然是一只傻猫儿……
摇摇头，他无奈的站起身来。也不管这东西丑不丑了，抬脚渡步当苏然身边。
“傻丫头。这东西不是洗脚用的盆子。而是夜香。”
“夜……夜香？”还挺好听的名字哈……
等等，夜香？
抬手，小家伙抓起一把头发塞在鼻子低下：“这玩意就是晚上拉，拉东西的夜香？”
戚九重无奈点头。
苏然惊呆了。在电视机里出现了无数次的神奇的夜香。今天终于看到活的了。
可为啥却并不开心？
OMG！
姐的洗脚大计划啊！
破灭了，破灭了……
戚九重皱着眉头，抬手招呼进来了一个下人。
“把这东西搬走。”
“是。”
不一会儿之后，那辣眼睛的味道被安神香取代。
苏然眨眨眼，碧色的眼眸一阵黑一阵绿。
“爹爹，你还洗脚吗？”
戚九重瞧了一眼这小家伙，沉吟一瞬看了一眼温泉：“爹爹直接去洗澡了。”
“啊……”苏然有几分不开心。对着手指撅着嘴。半响之后眼睛一亮拉住戚九重：“那我可以给爹爹搓背吗？”
搓背？
戚九重愣了愣。脑中冒出了一些……让人脸红心跳却流连忘返的画面。薄唇立马抿成了一条线，鹰目浮浮沉沉心中纠结不已。
“反正，然然也要洗澡的。那便一起来吧。”
这瞥足的理由，国师大人您说出来良心不会痛吗？
苏然笑嘿嘿的点点头：“哪我们赶紧去吧。”
……
几刻钟之后。戚九重褪掉了全身的衣衫，只剩下腰间那一条纤薄的裹裤。
水声叮咚。修长的身躯靠在温泉边缘，水汽阵阵迷糊着人的视线。他略略抬眸，纤长浓密的睫毛挂起了一连串的水雾，挨个抖落在池中。
透过水面，他能看到自己背后那瞎忙活的小身影。跪在池子边为自己使劲的搓着后背。
一张白嫩的小脸儿越发的纯净，在这水汽迷漫的地方仿若出水芙蓉一般的干净的让人诧异。
“嘿嘿……”
那任劳任怨的小姑娘突然笑了。
“爹爹，我这背搓的不错吧？”
闻言，那戚九重仿佛触电一般瞬间将自己的视线收回。
“不，不错。”
“那，然然的第二件事是不是完成了呢？”
第二件事？
戚九重老实忠厚的摇摇头：“第二件事，不是这个。”
“哈？”苏然呆了呆，拿着毛巾瞎rua的动作停住了。
“不……不是这个吗？”
那自己在这里瞎忙活个什么劲儿？
皱着眉头。小家伙有些不高兴了……
“那爹爹，你自己擦背吧。”
这反转极其大的态度让某国师愣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
“然然……”
低沉的叫唤了一声，戚九重转身看向那小身影。而那小家伙正要离开。
“然然。”他又叫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