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寒尘的声音少了慵懒,多了丝冷漠在里面,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许寒尘看向黎氏大楼的时候,眼底深处多了丝厌恶。
陈若音已经从前面下车绕过来给许寒尘拉开了车门,看向我的时候,陈若音的眼底分明是有着厌恶和不甘的。
我不知道陈若音为什么厌恶我,但是她在许寒尘的面前对我又是毕恭毕敬的。我找不出什么理由来说她,当然我也没有任何资格去说她。
许寒尘已经下车了,修长的身躯站的笔直,目光越过陈若音落到我的身上。
“顾情深,你下不下车。”
许寒尘凉薄的声音不疾不徐,可这一次,分明就施了几分压力。
我只好跟着下车,穿着白色的碎花裙,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小心翼翼的跟在许寒尘的身后。
许寒尘看着我皱了皱眉,再开口,语气已经不悦了。
“背挺不直是不是。”
我马上把背绷直,长久不穿高跟鞋,让我走路都有点颤颤巍巍,可迫于眼前男人的压力,我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我要报仇,如果连精气神都不好的话,又怎么在郑毅面前耀武扬威。
虽然我不知道,许寒尘会不会真的像他所说的那般,给我报仇,帮我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毕竟,我认识这个男人,才短短两次见面。
进到黎氏后,前台马上和许寒尘打招呼,许寒尘只是淡淡点头,眼角眉梢都染着笑意。
虽然那层笑意不达眼底,但是英俊的外貌加之温和有礼的气质,看的出来,许寒尘在黎氏很受欢迎。
很多人对着我投来好奇的目光,转过背又窃窃私语,我装作没有听到,只是手心里面已经全是汗。
我不知道郑毅在哪儿,也不知道许寒尘要做什么,我后悔了,后悔这么贸贸然的跟着他过来。
许寒尘突然伸手握住我的手,把我拉进了电梯,“别紧张,只是见见你的前夫而已。”
“对了,你还没离婚吧!”
我愣了一下,离婚协议书好像是还没签。
“找个时间把离婚协议书签了。”
“不行。”我想都不想的拒绝了许寒尘,“郑毅什么都不会给我,他要求我净身出户,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是房子是我妈妈留给我的。”
许寒尘看着我,眼角眉梢沾染的笑意已经一点一点的冷了下去,那种摄人的目光逼的我不得不低下脑袋看着自己的脚尖。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感觉到身上那种炽热逼人的感觉稍微褪去,许寒尘淡漠的声音才响起:“也好,我说过,要让你自己动手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时间还长,游戏,我们可以慢慢玩。”
一路上到六楼,电梯停下,许寒尘带着我走了出去。走过一段距离,走廊两边就被玻璃隔开了。
左边是一个大办公室,里面分隔成一个个小格子间,里面的人都在忙碌着,很少看到有聊天说话的。
右边就是一个个单独的办公室了,里面的环境看着要好许多,坐在里面的人,职位自然也要高出不少。
许寒尘一路带着我往前走,直到走廊尽头的那个办公室。我透过透明的玻璃看进去,看到郑毅西装革履的正在打电话。
看到郑毅那张脸上洋溢着自信满满的笑容,我的心再次狠狠抽痛起来。指甲用劲的掐进掌心里面,我才控制住自己想要砸碎玻璃冲进去的欲望。
许寒尘的大手突然放在我的肩上,我才觉察到自己已经不受控制的颤抖。
许寒尘对着我摇了摇头,看向郑毅的时候,眼底是满满的饶有兴味。
我在这一刻突然有些明了,也许许寒尘并不是真的想要帮我,而是郑毅引起了他的兴趣。
“进去吧!”许寒尘冲着我开口,顺手从陈若音的包里拿出一份合同递给我。
“这是郑毅求了三个月的合约,现在决定劝就在你手上了。”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许寒尘,男人眼底满是戏谑,平淡的语气仿佛在说着“今天天气真不错”这样随意的话题。
“顾情深,我在外面等你。”
许寒尘不等我说话,就转身朝着电梯走去。
“陈秘书,你留下来,拍照。”
“是,许总。”
陈若音看着我,拿出相机果然要拍照。
我咬咬牙,拿着那份合同真的推门走进了郑毅的办公室,交往四年,结婚两年,我竟然是第一次进到郑毅的办公室。
而据之前蒋有芬求我的时候,还说郑毅马上就要升职了,让我不要闹出什么不好看的事情来。
如今看来,只怕哪个时候郑毅已经升职了,蒋有芬的话,不过是在迷惑我罢了。
当初有多信任、爱的有多深,如今就有多痛、恨的有多浓。
“郑毅。”我踩着高跟鞋,也不觉得脚难受了,一步一步挺直脊背来到郑毅面前。
我知道自己脸上还有伤,昨晚在酒吧被郑毅和蒋依依打的伤,可我就是骄傲的笑着,高傲的仰着头颅。
“看看,这是什么。”我把合同扬了扬,果然看到郑毅眼里一闪而过的贪婪和光芒。
“情深,这个你是从哪儿得到的。”郑毅一改往日对我的那副凶恶嘴脸,说话也不再带刺,可我怎么就觉得,胸口那么痛。
“啪”我把合同狠狠砸在他的脸上,随后又快速抢了回来。“我知道你想要这个,可惜我不会给你。”
“顾情深。”郑毅一下站起身,面上的镇定一点一点撕碎,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你最好别逼我。”
“是我逼你,还是你在逼我。”我咬着牙,把所有的苦涩都咽下。
“郑毅,我扪心自问,这些年从未对不起你,可是你呢!你对我做了什么,你要是不爱我,为什么要和我结婚。你为什么要拿掉我的孩子,孩子是无辜的,你凭什么拿掉他。”
我冲着郑毅嘶吼出声,心脏碎成一片片,偏偏还被郑毅狠狠再次踩上了几分。
郑毅上前一耳光狠狠抽在我的脸上,我的脑袋被打的偏向一边,嘴角有血腥味流出。
我握紧手里的那份合同,转过脑袋瞪着他,“想要是吗?跪下来求我,跪下来,我就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