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纂雕背生双翼,用力拍打之下腾空而起盘旋飞翔,速度自然要比好似无头苍蝇一般乱跑乱撞的蒙面众人要上不少,纂雕看准目标后,一个俯冲向下冲去,四只黝黑的利爪闪着锋锐的寒芒,骤然之间抓在目标的肩头,纵然是那人挣扎抵抗也是徒劳,根本无法摆脱纂雕的钳制束缚,旋即就见它轻轻一扯,只听得“噗——”地一声,那人登时被撕成两半,鲜血好似瓢泼一般泼洒出来,将地面之上的草木泥石都染得血红一片。
此时,一个跑在远处的蒙面人突然停住脚步,振臂高呼道:“兄弟们,这纂雕可以凌空飞翔,速度要远远快过我等,单独逃跑定然难逃被它绞杀的下场!与其四散奔逃横竖都是一死,还不如重新聚在一处奋起反击,这纂雕不是金皮铁骨,使出咱们各自的看家本领,也不难给它造成伤害!等拖延到斋主驱使异兽回来,它必死无疑!”说罢,这人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反身朝着紧贴地面飞翔,寻觅目标的纂雕冲身而去。
“腐骨毒爪!”
只见这人陡然之间厉声爆喝,旋即就见他双手猛然握爪,双爪之上登时升冒出一丝丝湛蓝色的雾气,这湛蓝雾气并不轻盈灵动,没有悬浮在空中飘动翻腾,反而朝着地面坠落而去,显得沉重无比,地面之上茂盛的花草沾染到这些湛蓝雾气,瞬间枯萎凋谢,生机断绝。
其他蒙面人闻言皆是心中一震,他们自知那人所言在理,旋即也是双眼怒睁,气血上涌面目赤红,齐声大喊道:“跟这畜生拼了!今日倘若有幸不死,日后必然能得到斋主的重用,富贵荣华、丹药功法就在眼前,不要留手咱们一起上!”说罢,这些蒙面人各自施展功法招式,调头朝着纂雕冲去。
“巨力掌!”
“崩石腿!”
“金刚身!”……
一声声果决的爆喝之声,骤然响彻整个百兽屋的地底空间;一道道功法光芒齐齐闪耀,炫丽夺目;一股股或刚猛、或阴柔、或稳健的气劲蓦然爆发,又瞬间合在一起,形成一场凝如实质的气劲风暴,带着滔天的威势,朝着纂雕碾压而去。
“轰——”
这场气劲风暴形成的瞬间,整个百兽屋的地底空间,宛如地裂山崩一般轰然震动起来,连最上方的整片琉璃穹顶都开始发出“咔嚓、咔嚓——”地脆响之声,好似承受不住气劲风暴的威压,下一刻就要崩碎一般,而气劲风暴所过之处,地面骤然崩裂出一道道深壑长沟,泥石草木被卷入其中瞬间搅碎,化为齑粉。
“什么!”樊瑞见状登时大惊失色,他本以为这些人被纂雕吓破胆子,四散逃命不敢再作反击抵抗,却没想到这些人被他逼到了绝路,反而破釜沉舟打算与他殊死一搏。
“纂雕,快躲开!”这场气劲风暴有拔山荡海之威势,纵然樊瑞自诩修为高深,又有纂雕助力,也不敢硬生生的接下,旋即连忙指挥纂雕展翅高飞,躲避气劲风暴的冲击。
不过,蒙面众人将自身的丹田内劲、精力气血全然灌注在这场气劲风暴之中,使得它铺天盖地,呈合围之势将樊瑞与纂雕环绕,即使纂雕飞到高处,也仍然会受到气劲风暴的撞击。
“不好!”樊瑞见状也不由得惊惧万分,不过他毕竟有罡气境修为,见识眼界要比寻常的修行之人高明许多,他看出眼前这场气劲风暴虽自成一体,有滔天的威势,但也因为蒙面众人的修行方式、修炼功法的不同,以众人气血内劲凝结成的气劲风暴,隐约之间相互排斥,这就造成了气劲风暴有刚猛凶悍之处,也有单薄亏弱之处。
只见樊瑞的两只眼珠极速转动甄别,忽地一道精光从眼中闪过,瞬间就找出了气劲风暴薄弱所在,旋即就见他抬脚一踹纂雕的脊背,伸手向着某处一指,爆喝道:“纂雕,给我冲过去!”
“哇哇——”
就见纂雕鸣叫一声,旋即抬起两翼将樊瑞护在其中,朝着樊瑞所指的方向闷头俯冲下去。
“咚——”
纂雕撞进气劲风暴的瞬间,登时发出一声如同擂击败鼓点闷响之声,震得在场众人头脑昏沉发胀、体内气血翻腾汹涌,口鼻都溢出血来。
“哗啦——”
只见气劲风暴好似水面一般开始波荡起来,
骤然之间泛起一圈圈涟漪,突然朝着纂雕的方向收缩聚合,旋即猛然爆发开来,只听得“轰——”地一声,一股强劲的气浪风压骤然爆发,朝着四面八方呼啸席卷而去。
“噗——”
蒙面众人此时丹田内劲枯竭,皆是躲闪不及被气浪扫在了身上,登时气血逆流翻腾,齐齐喷出一口鲜血来,血液之中还夹杂着少许脏腑的碎肉,旋即倒飞而出,砸落在地面,有修为浅薄的当场昏厥过去,有修为深厚的虽然头脑尚且清醒,但却是躺在地上,口鼻之中汩汩淌血,动弹不得。
“咔嚓——咔嚓——”
气浪风压的四处席卷冲击,使得百兽屋最上方的琉璃穹顶也同样受到波及,随着琉璃穹顶传出一阵阵清脆的碎裂之声,一条条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龟裂扩散开来,庭院湖泊之中的湖水则顺着琉璃穹顶之上的裂纹渗透下来,滴落在地面之上。
“呼——”
随着气浪风压威能的消减,空中滚滚翻腾的泥土烟尘慢慢消散,处于气浪风压爆发中心樊瑞、纂雕也显露出来。
“哇哇——”
就见此时的纂雕,趴俯在地面之上耷拉着脑袋凄厉悲鸣,瘦骨嶙峋的身躯之上皮塌肉陷,灰白无毛的皮肤之上满是绽开的伤口,两只畸形的羽翼上翻,羽毛崩落露出干瘦的翅骨,可即便如此还依然是紧紧夹在一起,保护其中的樊瑞。
“桀桀桀……”
忽然听得纂雕两翼之中的樊瑞发出一声狞笑,旋即就见他伸手扒开纂雕夹紧的两翼,纵身一跃,落到地面之上。
“噗——”
樊瑞落到地面之后,只见他的脸色骤然之间忽白忽红,面上的五官紧紧皱在一起,猛然喷出一口鲜血来,旋即就见他身形一阵摇晃,差点跌坐在地,显然是他即便有纂雕双翼的保护,依然受到了气浪风压的波及,受了重伤。
“桀桀桀……”樊瑞撑在纂雕的身躯之上,环顾四周,看得蒙面众人尽皆是精神萎靡、身受重伤,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登时怪笑一声道:“桀桀桀……就凭你们这些土鸡瓦狗也想杀我,真是可笑!现在你们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无疑是砧板上的死鱼烂肉……”
“叮铃——叮铃——”
还没等樊瑞把话说完,远处突然响起一阵清脆悦耳的铜铃之声,旋即就听得罗篌那苍老沙哑的爆喝之声陡然响起:“你这妖人休得猖狂,老夫来也!”
众人闻声望去,就见罗篌此时站在羊怪土蝼的头颅之上,手持一串猩红小巧的驭兽铃铛,正在不停摇动,羊怪土蝼身后跟着两只身形威猛、模样怪异的奇兽,朝着樊瑞疾驰而去。
就见其中一兽——体型与羊怪土蝼一般高大,身形如虎,全身布满黑红相间的条形花纹,屁股之上长有两条粗壮有力的尾巴,随着它疾驰跑动之间来回甩动飞舞,击打在虚空之中发出一阵“咻咻——”地呼啸之声;头颅如豹,长眉长须随风飘动,两耳尖尖贴在头颅两侧,鼻梁之上长了一只赤红的长角,长角的角尖之上隐隐有蓝色的火光冒出。
却见另一兽——身形如牛,浑身长满了黑色的鳞片,庞大的身躯之下仅有一只粗壮的独腿来支撑,行动之时独腿微曲向前弹跳,速度竟然丝毫不逊于身旁的豹头异兽;脖颈两侧各有一道豁口,正在不断收缩翕动,乍一看好似鱼鳃呼吸一般;牛头无角,好似磨盘一般大小,两只赤红的眼睛大如斗笠,好似有电光火花在其中跳动闪烁一般,看起来神异无比。
就见罗篌突然高举手中的驭兽铃铛,猛然向前一摇,旋即纵身一跃,从疾速奔行的羊怪土蝼头上跳到地面,陡然爆喝道:“土蝼、狰豹、夔牛!给老夫将这妖人诛杀!”
“咩咩——”
三兽闻言登时把头齐齐一甩,各自发出一声响亮的鸣叫,羊怪土蝼自身不必多说,鸣叫之声与寻常羊牲一般无二,但若是不用修为抵御羊鸣之声,心肺脏腑会登时升腾起一股酸麻刺痒之感,让人无从抓挠、欲生欲死;
“啪嚓——”
反观夔牛的叫声竟然好似雷霆一般,让在场修为浅薄之人,听闻皆是脑海之中轰鸣震颤,心生惊恐畏惧的情绪;
“咯咯——”
而狰豹的鸣叫之声,也不是寻常的兽吼,好似两石交击一般铿锵浑厚,吼叫之间鼻梁上的那只赤红的独角,突然冒出一团蓝色的火焰,将狰豹周围的空气都灼烧得波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