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白衣老者抻起袖口擦了擦脸上的血渍,看向余子添的眼神之中满是惊讶之色,刚要开口说话,突然感觉嘴里有异物,旋即张口一吐,竟然吐出几颗碎牙来。
白衣老者看着地上的几颗碎牙,不由得一愣,旋即对着余子添怒极反笑道:“哈哈哈……倒是我小看你了!真是没有想到你这小娃娃竟然还会施展如此犀利的招数,方才若不是我及时调动罡气护住面门,此刻怕是整个头颅都会被那诡异的气丸洞穿!”
余子添闻言眉头一挑,心中暗自叹息道:“唉……纵然我方才隐隐预想到我的虎吸气丸不会给这白衣老者造成多少伤害,可如今得到了白衣老者的证实,我出其不意的奋力一击也不过才震碎了他的几颗牙齿,仍然是有些失望!这就是与罡气境高手的实力差距吗?”
虽是如此作想,但余子添的脸上却是没有显露出丝毫情绪波动,只听他对白衣老者不动声色道:“前辈谬赞了!晚辈方才不过是乘人之危罢了!”
“哦?”白衣老者看得余子添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旋即对着余子添饶有兴趣道:“呵呵……你这小娃娃倒真是有趣,明知死到临头竟还如此镇定从容,却不知你这份自信从何而来?也不知你这份镇定是真是假?”
余子添闻言摇了摇头,没有回答白衣老者的问题,反而对着他问道:“敢问前辈可是这腾鱼城人?来这百兽屋可是寄养异兽?”
白衣老者看得余子添不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还打听起他的底细来,不禁冷哼一声道:“哼!你这小娃娃真是心机深沉,明知在劫难逃却仍旧不死心!不过……”说到此处,白衣老者眼中闪过一丝嘲弄之色,旋即对着余子添玩味笑道:“哈哈……我告诉又有何妨,难倒你这涸辙之鲋还能翻起什么浪花来不成!小娃娃你听好了:我不是这腾鱼城人,此番前来正是找金赛花一报当年之仇!而今日来这百兽屋是打算将前些日子寄养在异兽带走!”
余子添闻言心中一动,旋即对着白衣老者故作深沉道:“前辈,你可知道我是何人?”
白衣老者闻言不由得一愣,旋即对着余子添冷笑一声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
还没等白衣老者把话说完,余子添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精光,旋即猛然调动丹田内劲汇于喉嗓之间,脑海之中观想言灵之法,其中的氤氲雾气登时汹涌翻腾起来,只见余子添骤然爆喝出声道:“我乃是这天香斋寨主的后辈,你今日胆敢在此祸乱生事,挑战天香斋的威严底蕴,定然是难逃死劫!你若识相就赶快束手就擒,还能有一条活路!如若不然,你脚下的深坑就是你今日的葬身之所!”
“轰——”
余子添这声夹杂着内劲的爆喝声,在毫无防备的白衣老者耳边轰然炸响,好似一道青天惊雷一般劈入白衣老者的脑海心田,震得他头脑嗡嗡作响,胸腔憋闷难忍,咽喉之中登时升腾起一股逆血向上不断翻涌。
“哈——”
白衣老者毕竟是罡气境的高手,立刻反应过来,只见他嘴巴鼓气一吞一咽,伸手向下猛地一按,咽喉之中翻涌的逆血瞬间被他压了下去。
不过白衣老者方才确实有片刻的心神失守,余子添施展言灵之法爆喝而出的话语,好似醍醐灌顶一般侵入他的心田,深深烙印在了他的脑海,令他来不及回想辩驳,此刻已然是相信了几分,就见白衣老者面色阴晴不定,看着余子添双眼满是惊异之色。
余子添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旋即对着白衣老者沉声道:“你若是此刻……”
“哈哈哈……真是天真……”没等余子添说完,白衣老者突然仰天大笑起来。
余子添、冉莹二人见状心中皆是一紧,连忙各自凝神提气作出防备姿态,余子添方才服下的十粒活气丹已经化为一股磅礴的药力,此刻尽数被他吸收,损耗的气血内劲都得到了补充。
而冉莹在罗生丹药力的加持下,丹田内劲、周身气血加速恢复,两只臂膀上那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此时都已被凝结出一层薄薄的血痂覆盖,伤势已然恢复大半。
就见白衣老者笑罢多时,旋即低头看向一脸警惕的余子添,冷笑道:“呵……我樊瑞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还没有怕过谁!别说你是这天香斋斋主的后辈,哪怕你是斋主本人,惹恼了我也照杀不误!”
樊瑞说到此处,就见他猛然伸出右手向前一探,吸力风旋骤然之间在他掌心成形,旋即一股莫大的吸扯之力从右掌之中爆发出来,只听得“嗖——”地一声,方才随着地面塌陷一同落入深坑的灰色长棍,登时破土而出,朝着樊瑞飞来。
“噼啪——”
樊瑞伸手一把抓住灰色长棍,凌空一甩,就见灰色长棍击打在空气之中,竟然发出一阵爆裂之声,隐隐还有火花冒出。
只见白衣老者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瞥了一眼余子添、冉莹二人厉色道:“与你俩在此周旋不过是浪费时间,我现在就送你俩一程,好让你俩在黄泉路上搭陪作伴!”说罢,白衣老者双手握住灰色长棍,凌空一举,纵身跃起朝着余子添、冉莹二人抡劈过来。
“什么!”余子添见状登时大惊失色,他本想假借天香斋的名头,让对面的樊瑞心生忌惮,从而使得他不敢狠下杀手,却没有想到这樊瑞竟然毫无顾忌、手辣心狠,一心要将他二人置于死地。
“噼啪——”
樊瑞手中的灰色长棍划过空中,伴随着爆裂之声,棍身之上隐隐浮现出一道道细小的裂纹,裂纹之中泛着丝丝火光,樊瑞抓在手中却丝毫没有灼烫之感。
“唰——”
就见长棍棍头两端火红一片,好似锻造烧红的玄铁一般喷出一朵朵火花火星来,而这些火花飞溅在空中竟然没有熄灭,转而落到地上还依然闪烁着星星火光,散发着灼热的气息,好似要将虚空点燃一般,灼热的气流升腾而起,使得空气都泛起了一道道涟漪波纹。
余子添、冉莹二人看得樊瑞手中的火花长棍朝着他俩当头劈来,但余子添没有武器不敢空手硬接,冉莹的鎏金大锤方才被樊瑞夺去,此刻已然陷落在深坑之中,二人只得咬紧牙关,双脚点地,一左一右向两旁闪身躲开。
“哗啦——”
樊瑞的火花长棍一击落空,顺势劈砸在地面之上,棍头的火花登时好似流水一般倾泻而出,流淌在地面之上,将地上的碎石泥土都燃烧起来。
就见樊瑞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之色,再度举起火花长棍,却没有攻击与他有仇恨怨结的冉莹,反而朝着余子添横扫而去。
“不好!”余子添见状心中一紧,正要继续抽身躲避,却见得那樊瑞猛然一抖火花长棍,棍头的火花登时泼洒出来,朵朵火花、颗颗火星在空中飞舞,散发着滚热的气息,将余子添的退路尽皆封锁,余子添避无可避,情急之下只得出手迎敌。
“天罡踏!”
只见余子添猛然调动丹田内劲汇入足底腧穴,陡然之间一踏地面,只听得“轰——”地一声,脚下的草皮泥石骤然崩碎,余子添借力飞身跃起一丈多高,双脚蓦然踏出,气势刚猛无匹隐约有塌天之意,登时双脚之下凭空生出两团劲风气浪,宛如九天的罡风一般朝着樊瑞横扫而来的火花长棍碾压而去。
“轰——”
余子添双脚之下气劲罡风与樊瑞的火花长棍骤然相撞,登时爆发出一股强劲的气浪,余子添两脚上的长靴瞬间炸开,樊瑞的火花长棍蓦然一顿,一大捧好似流浆一般火焰顷刻之间从棍头泼洒出来。
“啊!”余子添借助气浪的推力倒飞而出,可火花长棍之上泼洒出的火焰流浆,却沾染在了他的两只脚底的皮肉之上,一股灼心蚀骨的灼烧之感登时从余子添脚底爆发出来,脚底的皮肉立时被烧得崩裂开来,一股血肉焦糊的气味瞬间飘散出来,纵使他性格坚韧内敛,此时也不禁痛呼出声。
“咚咚——”
余子添两只赤脚落地,不断地在地上踩踏,可沾染在他脚底的火焰流浆却丝毫没有熄灭,反而顺着他脚底崩裂的伤口向里渗透进去,余子添两脚吃痛,终于忍受不住摔倒在地。
“哈哈……”樊瑞看到余子添倒地挣扎痛呼的模样,不禁得意大笑,旋即飞身落到余子添身旁,对着他讥讽道:“这长棍之中泼洒出来的火焰流浆,沾到血液之后就像碰到蜡油一般会越烧越旺、不熄不灭,纵然你以内劲抵御,它仍然是会顺着从伤口之中流出的血液向里蔓延渗透!这火焰流浆以你的血液为油,不消一时半刻就会把你烧成灰烬!”
樊瑞说到此处,一甩手中的火花长棍,只听得“咔嚓嚓——”地一阵爆裂之声,棍身的火光裂纹登时消失,两端棍头的火花也不再喷洒,只见他脸上浮现出一丝玩味之色,对着余子添冷笑道:“呵呵……你此时若是跪地求我,我便可以考虑饶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