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出口了,自然没有反悔的余地。
张春天知道徐长安是个占有欲强的性子,也不去计较,炖了给徐长乐补身体的小蘑菇鸡汤,更做了不少合徐长安胃口的吃食来安抚他。
好好歹歹的,总算将下午那顿饭和平的应付了过去。
徐长乐来了,偏卧他住进去,主卧理所当然就是徐长安和张春天两个人住在一起。
如果是换做没有跟张春天确定关系之前,徐长安就或许会觉得徐长乐出现在他们身边还算是有些可取之处的。
可是现在,张春天已经答应他跟他以伴侣的身份交往。
那么,对于徐长安来说,徐长乐的存在就有些碍眼了。
要不是念在帝君的份上,怕是他真的会动手将徐长乐赶出去。
张春天不同意的话,那就瞒着张春天动手就是了。
昏暗的主卧房间里,正在睡梦中的张春天并不知道躺在自己身侧的徐长安在想些什么,他现在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尴尬羞耻的境况。
没有办法,他从青春期以后,就没有做过那么十八禁的梦了。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张春天觉得很奇怪,他白天也没有乱七八糟的想些什么不该想的事情啊。
他很清楚自己在做梦,但是没有办法醒过来,只能够看着梦境里包裹在一团白雾里的暧昧场景越来越清楚,脸上温度越来越烫。
就在张春天打算让梦里的自己闭上眼睛不看时,他突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
再回过神,他已然成了床上被人脱掉衣服的年轻男人。
张春天有些绝望,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被绑住了,就绑在床上床下的四个床柱上。
他用力挣扎,却只能够让捆绑着他的黑色丝带越勒越紧。
嘴巴被人用毛巾塞住,想要叫喊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他身上游走的手明显不是女人的,意识到这一点,张春天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拼命想要让自己清醒过来,同时更忍不住想要去看清楚梦中对自己动手动脚的男人到底是谁。
只是无论他怎么努力,也都还是徒劳无用。
没有办法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更没有办法看清楚男人的样子。
男人自脖子以上的部分隐藏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顶多只能够判断出他是一个身形健硕的年轻男人。
张春天禁不住开始想,自己这是不是招惹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回家,譬如说色鬼一类的。
他刚这么想没多久,对他动手动脚的年轻男人却突然停下了对他的轻薄。
张春天松了一口气,也更加疑惑,他不知道年轻男人到底是为什么停下来,浑身的神经没有因此放松下来,反倒绷得更紧了。
他警惕着,等着年轻男人的新举动,就像是在等待一场短暂平静后即将来临的暴风雨。
年轻男人似乎也在盯着他看,过了一会儿才隐去全身进了黑暗里,然后又拿着一面圆形的梳妆镜过来。
他将那面镜子的镜面对向张春天,镜身对着自己。
动作也很快,快得张春天根本来不及看清楚换镜面时他暴露在镜子里的模样,只能够看到此时此刻他自己的模样。
近乎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冻结,张春天的眼睛猛地瞪大。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怎么会是孙璇?
他梦到他成了孙璇,被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这么对待?!
就在他头脑一片空白的时候,年轻男人猛地扯下了他的裤子,俯身压了下来。
“啊……”
张春天惊吓到了极限,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他从床上坐起身来,靠在床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心脏大力跳动着,节奏一下比一下快,弄得他的情绪变得更加混乱。
徐长安就睡在他身边,听到他的动静,也醒了。
他翻身坐起来,想要察看张春天的情况。
手刚伸过去,徐长安就被张春天用力推开了。
他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张春天会动手推开自己,没多久后眉头也皱了起来。
主卧室房间内的灯光亮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张春天不适应的眯起了眼睛,大脑里的思绪也有一瞬间的空白。
等到他彻底回过神来,便发现自己已经醒了,是在自己的房间里面。
‘咔嚓’一声,是房门落锁的声音。
张春天看着被徐长安端到自己面前的水杯,里面装着冒着热气的牛奶。
他有些狐疑的看了看徐长安道:“你会热牛奶?”
徐长安‘嗯’了一声,更将水杯往他面前凑了凑。
别人热牛奶是用微波炉,或者煮开水热的,他要方便很多,直接用灵力连着袋子热了倒进水杯里就是了。
张春天接过杯子,试探性的凑到嘴边喝了一小口,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
纯牛奶的那股子甜腻奶味没有了,不冷也不烫,喝着刚刚好。
等哪天空了到超市去买一些咖啡豆,回来教徐长安泡咖啡吧。
他脑袋里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来,绷紧的神经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张春天喝得很快,大概是梦里惊惶挣扎得厉害,醒了都会觉得口渴。
徐长安将张春天喝完的杯子拿回来,问道:“还要再喝一杯吗?”
张春天摇了摇头,他现在已经觉得好很多了。
徐长安随手把杯子放在了床头柜上,看着靠坐在床上的张春天问道:“你刚刚做了什么梦?”
张春天的脸色‘唰’一下就变白了,那种受制于人的恐慌似乎又沉沉压在了他的心头。
他张了张嘴巴,最终只回了徐长安两个字。
“恶梦。”
主卧天花板上的灯光亮着,照亮整个卧室,也照亮了张春天躲闪的神情。
他有事情瞒着自己。
徐长安抿了抿嘴唇,站在原地静静看了他一会儿,重新上了床睡在他身边。
房间里的灯应声爆掉,灯管的碎片却像是有选择性的没有落在床上,碎在了地板上。
吓得一哆嗦的张春天下意识抱着脑袋,过了一会儿,见床头灯仍然亮着,才放下手,小心翼翼的伸手关掉了床头灯的开关。
徐长安背对着他睡着,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看样子应该是被气得不轻。
张春天无声的苦笑了一下,他的确是有想要告诉徐长安的念头。
但是,做的是其他的恶梦还好,居然是那样不堪入目的。
面子这种东西,他再怎么胆小,也终究会顾忌。
“对不起。”望着徐长安的后背发了一会儿呆,张春天小声说道。
没有回应。
他有些失落,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有老老实实闭上眼睛等着睡意来袭。
大概是做了那种恶梦的后遗症,或者是由于跟徐长安闹了冷战,张春天后半夜再也睡不着了。
他越睡越清醒,索性轻手轻脚的起了床,穿好衣服裤子,到了卫生间去洗漱,再坐到客厅去看电视。
怕吵醒徐长乐和徐长安,他特地把电视机调成了静音模式。
张春天用遥控器挨个调着台,调来调去都是无聊的晚间新闻,眼角余光扫到电视机屏幕光亮照到的遮阳伞,他不禁呆了呆。
孙璇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情?跟他做的那个梦,有关系吗?
想起之前孙璇拒绝回答他们问题的沉默,以及请孙璇做客时,听到的那声轻笑,张春天心里顿时生出种种猜测。
人类的想象力都是丰富的,特别是在有模棱两可想象佐证的情况下。
张春天思来想去,没有想出事情的真相,却也多多少少想出了对孙璇的同情。
一个大男人,要是被另外一个同性给用强,那绝对会让这个男人的自尊心被践踏得渣渣都不剩,更痛苦万分,不愿意再度提及。
而同情,更会在不知不觉中转为照顾。
所以,当天亮以后,徐长安的心情变得更加恶劣了。
他冷着脸看着张春天,对张春天提出来的要求很有意见,但是什么都没有说。
徐长乐昨天晚上就听见主卧室的动静了,徐长安出来热牛奶给张春天,他也看到了。
见徐长安没有反对,他却第一个支持张春天道:“锻炼锻炼也好。你以后还会遇到更多的鬼魂来找你帮忙。你想要靠你自己的力量调查事情真相,我看行。”
徐长乐之所以会支持张春天,完全是他想要借机挖掘张春天体内潜藏的灵力,能够让张春天觉醒出属于他自己的灵力,那当然是最好不过的。
帝君那边也能够有所交待。要不然,等到帝君出手教导他,怕是场面会很混乱。
他想到这里,讳莫如深的看了一眼徐长安。
张春天不知道徐长乐心里的打算,他听到徐长乐这么说,紧张的心情总算稍微松快了一些。
他也是天亮了才想到这个办法的,既然孙璇的死亡真相有难言之隐,就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孙璇不愿意说,那么他自己调查。
这样也能够把对孙璇的伤害降低到最少。
“长安,你觉得呢?”张春天紧张的最主要原因还是徐长安,搞定了徐长乐,剩下的就是他了。
徐长安抿了下嘴唇,见身边的人越来越坐立不安,终于还是开了口。
“你要怎么调查?”
张春天这会儿才算是放下了整颗提着的心,他将自己琢磨了半夜的主意道了出来。
“我们去孙璇之前签约的娱乐公司看看。舒曼春的下落我们找不到,那就直接从孙璇周围的人脉入手,看看能不能够有什么意外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