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星期下来,陆厉城忙着去调查赵灵儿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时间和他独处,更不要提他能够问陆厉城肖鸿光和自己是父子关系的事情了。
张春天想到这里,在浴缸里也坐不住了,很快起身从里面出来擦干了身体,换上替换的女装睡衣,走出了浴室。
他回到寝室大厅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茶几上拿自己的手机。
陆厉城现在是在S市市中心医院守着赵灵儿的,以赵灵儿的性格,这会儿指不定在怎么捉弄陆厉城。
看了眼大厅墙上挂着的时钟,张春天毫无压力的拨通了陆厉城的手机号码,一点都不担心会吵醒打扰到对方。
而事实,也确实和他所想的一样。
陆厉城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医院门口的超市里面帮夜半三更嚷嚷着饿的赵灵儿买她点名要吃的零食。
“原来你也是会帮人买东西的。”张春天在听到陆厉城那边女服务员点算商品结账的声音后,禁不住出声调侃道。
陆厉城抽搐了下自己的嘴角,已经懒得对此再作出任何回应。
同样的调侃,半个小时之前,他哥陆厉华打电话来探班的时候,也讲过。
“这么晚了,你到底有什么事情,快点说。”他一边从身上掏出钱包付账,一边不耐烦道。
耐心这种东西,他从来都是只对他哥陆厉华有。
张春天也不介意,直接问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问题。
“你之前说的,我跟肖鸿光有父子关系,是真的,还是假的?”
陆厉城去提东西的手微微一顿,然后很快接过女服务员找给自己的钱,提着东西离开了超市。
“你不是不信?”他出声反问道。
张春天似乎早就知道陆厉城会是这样的反应,他笑了一下,继续道:“我不信归不信,但是事情到了你手上,你查到了什么的话,总不可能一点都不告诉我这个当事人的吧?对吧,陆警官?”
没有噎到人,反而被噎了一顿的陆厉城咬牙切齿。
“徐长安不在你身边?”要是在他身边的话,他怕是会接不到张春天打过来的这个电话。
张春天下意识往周围看了看,‘嗯’了一声,随后好奇道:“他出去买宵夜了,还没有回来。你找他有事?”
我找那个怪物能有什么事?
陆厉城翻了个白眼,反正隔着手机,对方也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
“没什么,你想要知道的话,等赵灵儿的事情结束以后,我再告诉你。”
扔下这句话以后,他就挂断了手机。
要告诉张春天事情真相,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必须得要徐长安在场才行。
他告诉了张春天自己调查得不算全部明朗的事实,张春天要是为此有个什么好歹,那么后果,一定是很严重的。
陆厉城的反应不太正常。
张春天有些疑惑,他是A市市中心警察局的破案高手,既然查到了东西,就不可能不告诉给他知道的啊。
毕竟作为线索链来说,他跟肖鸿光在陆厉城的调查过程中扯上了关系,他于陆厉城,也是一条可以更进一步调查的线索。
难道是自己刚刚的调侃把人给惹生气了?
张春天撇了撇嘴,觉得陆厉城的心眼也太小了一点。
“谁心眼小?”房间里突然响起了徐长安的声音。
在自己思绪里的张春天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拍了拍胸口,缓下气来答道:“我在说陆厉城。刚刚给他打了个电话过去,问我跟肖鸿光的关系,我笑他被赵灵儿当跑腿使唤,他就说等赵灵儿的事情结束以后再告诉我。”
没有丝毫保留的坦陈,让手上提着吃食的徐长安很是满意,他提着甜皮鸭等吃食和饮料走到张春天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喏,吃吧。”他从塑料口袋里拿出最大的一个油纸包打开递给张春天,再长手一伸将面前的茶几拉得更靠近他们,把手上提着的其他小菜和饮料一并放在了上面。
张春天点点头,挽起袖子开吃。
徐长安等他吃得停了手再吃不下,才堪堪将茶几上剩下的吃食全部清扫了个干干净净,最后裹着塑料袋将骨头什么的丢进了垃圾桶。
“好饱。”张春天甩着手上的水珠从卫生间走出来,见徐长安已经收拾善后好,脸上有些恍惚的想,徐长安自从和他确定了关系后,好像就越来越好说话和‘贤惠’了。
“困吗?”被他认为贤惠的对象问道。
张春天摇了摇头,他刚刚吃得多了,这会儿有些撑,压根没有什么睡意。
“我们出去散步,换下衣服。”徐长安开口拿了主意。
张春天下意识往衣柜的方向走了两步,很快又停下来,看向徐长安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对付穆宁晨。”
闻言,徐长安走近他身边,伸手将纸巾盒子往他面前一凑,笑道:“出去了,你就知道了。快点换衣服,要女装的。”
最后的几个字,他加重了语气。
张春天听得眼角一抽,恶狠狠地从纸巾盒里抽出两张纸巾擦干净手,转身走到床铺衣柜面前,翻找出了一套连帽衫和齐膝短裙换上。
夜里不比白天,气温还是变化得快,他又加了一条黑色的打底裤配着短裙,虽然不能够顶事儿,但是也比光穿短裙要好一些。
脚上套一双白色板鞋,假发往头上一戴,眨眼的功夫,宿舍寝室里就多了一个打扮青春靓丽的女孩子。
徐长安眼里闪过一丝意外,他原本以为张春天早上的那番模样是化妆弄出来的。
没有想到,自己伴侣出乎意料的适合女装。
他突然觉得,举行伴侣仪式的时候,让张春天尝试一下,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后背莫名一阵凉意,本来就被徐长安看得有些发毛的张春天忍不住戴上了连帽衫自带的帽子。
“换好了,走吧!”他往徐长安身边走近了些,心里才算是有了些安全感。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房间里面的气温变冷了一些。
该不是有什么脏东西,当着徐长安的面闯进他们两个所住的寝室了吧?
“瞎想什么。”额头上挨了一记,紧跟着手上也是一暖。
张春天紧张得抓住了徐长安的胳膊,等着他带自己瞬移出去。
没曾想,他却是被徐长安带着往宿舍寝室门口走。
“走大门?”张春天疑惑道,浑身绷紧的神经却是缓和了下来。
“不走大门,你怎么光明正大的出现在穆宁晨面前?”徐长安一边说着,一边用另外一只手打开了宿舍寝室大门。
他们刚刚走出宿舍寝室,在楼梯口旁边舍管室里工作的舍管老师就也走了出来,朝他们问道:“这么晚了,你们要出去?”
徐长安看向张春天,意思很明确,让他来搞定。
张春天嘴角微微抽了抽,低了低头,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脸色已经是一片煞白。
“老师,我痛经,肚子很疼,想要到医院去看看。”
为了配合脸色,他说话时的声音也刻意放得轻轻柔柔的,听上去的确像是难受时的脆弱。
舍管老师是个三十多岁的女老师,同为女人,自然是知道女人痛经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她心有戚戚焉的朝张春天投去了同情目光,很是干脆的同意了。
“我给你们开一张请假条,好好看看。需要住院输液的话,打个电话给我就行了,你们老师那里,我会去帮你们说的。”
会到他们老师那里去说?
那么多老师,当然不可能挨个去说,找上的必然是主要负责他们的那一个。
张春天心下一紧,他和徐长安溜出去就是想要看看穆宁晨的动向,要是让舍管老师这会儿就说漏了嘴,可能会影响到他们接下来的行动。
“不用了,老师。我去医院打一针,很快就回来的。这是老毛病了,以前都是这样的。你不要告诉其他老师,我怕他们跟我家里说,那样的话,我妈又会骂我了。好不好嘛,老师帮帮忙。”
对女人撒娇,张春天是一点压力都没有。
他从出来社会上混开始,就为了生计向阿姨阿婆等等女性撒娇卖萌过,不出意外的,舍管老师被他可怜兮兮的模样蒙混过去,松口答应了。
摆平舍管老师以后,张春天和徐长安象征性的拿着请假条出了校门一趟,然后又找了个僻静无人的地方,由徐长安瞬移回了文大二学区老师宿舍楼楼下。
徐长安设了结界,除了张春天和他之外,没有谁能够看到他们的行动。
张春天跟着徐长安往老师宿舍楼中间的那一栋走,他正想问徐长安是不是知道穆宁晨住在哪一层,后者就像是知道他要问什么一样,笑得一脸不怀好意道:“有没有玩过‘鬼敲门’?”
鬼敲门?
张春天懵在原地。
不过很快的,随着徐长安敲门的动作,他反应过来了。
自己这个伴侣是要在中间这栋居民楼里挨个楼层敲一遍门,等到别人出来开门,再确定穆宁晨到底是住在哪一间。
这个方法,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什么困难。
对于半夜起床出来开门的各位老师来说,却实打实是一次解释不了的灵异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