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哥哥也不可以告诉的秘密?
叶子小脑袋瓜子有些转不过来,歪着脑袋看着宋子洲。
宋子洲抬手揉了人柔软的头发,食指抵唇笑道:“只有我们两个知道的秘密。”
叶子眼睛睁得大大的,小孩子就是这么好奇,而且被先生这么信任着,叶子急忙点着头,表示自己绝对不会说。
宋子洲附耳在叶子耳旁低语了几句,抬头问道:“叶子记住了吗?”
“嗯嗯,叶子记住了,保证完成任务。”
其后就是宋子洲转移话题带着叶子的思路讲起了故事,讲到有趣的地方了,屋子里就想起“咯咯”的笑声。
双面靠着墙,百无聊懒的盯着天上的白云,屋子里传出止不住的笑声,双面不由感慨,这人还真是上到老、下到小通吃。双面透过木板的缝隙看到两个有说有笑的两人,直接运起轻功离开了。
宋子洲笑着看向了门外,叶子也跟着看了过去,仰头问道:“先生,怎么了?”
“没事,我们继续。”
—
烟柳画桥,一派好景,这就是江南。
双面此时已经换了一件藏青色广袖长衫,腰间挂着不菲的玉佩,气质儒雅清高,端的一副书生意气模样。
就这么走在街上,那一声俊俏模样引得姑娘们凭凭回首,甚至有大胆的姑娘直接折了最盛的桃花枝从二楼向双面抛去,花枝丢下飘散了下一朵,双面顺手接过,抬头看着搂上的姑娘,纵使在大胆,那姑娘被人回眸一看也忍不住羞红了脸,执着美人扇半遮着面颊,只露出一双眼看着楼下的公子。
双面拿着花枝朝人空首,便是转身离去,姑娘忍不住红了眼,一旁路人也是唏嘘,而那朵飘零的桃花杨扬落入了水中,荡起了点点涟漪又归于平静,像是姑娘的心境亦不过是一时心动,灼灼桃花自然是有人喜欢的。
双面去的不是别的地方,而是青楼。
江南的青楼不同于别的地方,这里的水美人美风华美,哪怕是逛青楼肚子里也要是有些水墨的,不然不只是其他人瞧不起,就连姑娘也不想侍奉那些不懂文墨的粗俗之人。
江南就是这么一个地方,将人文发挥到极致,哪怕是不懂,也要附庸风雅一番以迎得一个名声。
不过怕是不仅仅如此。
双面走向了一家青楼,这家临水,虽不是最盛的一家,却是风景不错。
白天的青口楚馆还是比较清冷的,不过这也不妨碍双面去找乐子。
而双面刚踏进楼里,楼里空无一人,满楼红纱寂寞空,现在的姑娘恐怕还在补眠,双面表示非常理解,姑娘家的还是漂漂亮亮的,不然看起来就有些扫兴了。
“公子来的好早啊~”双面的到来还是引起了老鸨的注意,大佬扭着她的水桶腰下楼,捏着手帕掩唇笑道。
“不欢迎吗?”双面可是白瞎了这身衣服,说出的话完全和人们认为的儒雅气质不搭。
老鸨混迹青楼这么久,什么人没见过,简直是将察言观色练到了极致,一看双面就是有钱的公子,这类人可都是老鸨眼中的钱眼子,必须好好供着的主子。对此,老板一甩帕子,娇嗔道:“公子哪里话,徐娘我自然是欢迎的。”
双面不动声色避开了人的绢帕,虽然从徐娘如今的模样还是可以亏得以往一定是一个大美人,不过依旧是抵不住时光的流逝,时间已经抹去了对她的怜爱。
“要间雅间。”双面说道,可从来不亏待自己,更何况钱对他来说是简单不过的事情,不过这个简单的事情可在几天后给他带了不小麻烦,虽然不是什么难题,但却是讨厌的很。
雅间布置的很简单,却是该有的都有了,帘外还特意安排了一位琴姬,不过听多了宋子洲的琴音,还想其他的都有些不入耳了,不过双面也没有让人停下,托着下颚独自饮酒,说是逛青楼也不找姑娘,可是老鸨依旧毕恭毕敬的让人准备好一切。
一曲已完,二曲刚起。
双面扣了桌面,道:“迟到可不是什么好事。”
“索性双面脾气好。”来人笑道。
双面拿起酒杯仰头喝下,“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我的荣幸。”
“宋予我可是很忙的。”双面捏着杯壁在手中旋转,看着空空的杯子,道:“做两份工作可不是什么容易事。”
来人可不就是宋予,来到江南许久,瞒过了许多人的耳目,现在终于出现了。
宋予坐在双面的对面,拿起杯子自己到了一杯,顺手又帮双面填满,朝双面举杯,道:“恭喜。”语罢,宋予一口饮尽。
双面抿了一口,道:“死里逃生可不值得庆祝。”
“死里逃生自然该庆祝。”宋予笑道。
“没兴致了。”双面反手,杯中酒水顺势就在桌面上,酒水流下滴落在宋予的衣摆上。
宋予扶额,怎么自己身边的人都是这么任性?他有些想不明白,看着衣摆上的酒渍,无奈道:“看来我还真的不讨喜。”说着,宋予直接起身离开。
门外的老鸨正恭敬的立在门外,没了像众人见得那般风韵犹在,而是沉着稳重。
宋予抬手向老鸨做了手势,老鸨点头记下受随即离开,宋予回头看了重新关起的房门,掸了掸衣袖,露出了笑意,让人发寒。
宋予从来不是什么善类。
他是一头潜伏的狼。
双面直接倒在踏上,他从来都是知道的,不管是宋子洲还是宋予,都是与虎谋皮,还都是姓宋,双面都怀疑他们是不是打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不过比较两者的身份,双面“啧啧”了两声,一个天端云、一个地里泥,天差地别啊。
“不过小看了某人,天上云也到跌到地里了。”双面笑着,直接拿起酒壶灌了起来,杀意四泄。
帘后的琴姬一抖,乱了音,双面抬眸看去,“果然有趣的人总是那么少。”他放下酒壶,刀刃出现在手中。
透过帘子,琴姬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双面的动作,她现在整个人都在发抖,没有人可以无视死亡,太正常的反应了。
双面见此连杀她的兴致都没了。
无趣。
有血流过琴弦,琴姬的胸口插了一只筷子,她死了。
“知道的太多了。”
话音落,双面也直接消失了。
随后,有几个龟奴进来将一切打扫干净,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
如意馆依旧是清清冷冷的。
沐叶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环境,而且如今还有一人陪着她。
“沐叶分心了。”纤葱的手指一子落盘,有顺手吃了沐叶五子。
“是玉瑶的消息太过骇人了。”沐叶看着眼前一身红衣似火的女子,低下头专心看着棋盘却是久久不落。
“不是得救了。”舞玉瑶手指抚过耳旁,将碎发别在耳畔,别来的一种风情。
沐叶落子,笑道:“玉瑶果然想大了。”
“还是你变胆小了?”舞玉瑶顶了回去,她好像在什么方面都像棋高一筹。
沐叶不知怎得有一种“吾家有女初成长”的感觉,舞玉瑶感觉到人怪异的视线,撇开头,落子,道:“看什么?”
“终于扳回一局。”沐叶笑着捻起了人被困的棋子,弯眸笑道。
舞玉瑶有些错愕,有些哭笑不得。
“玉瑶可不要大意。”沐叶低头看着黑白交错的棋面。
舞玉瑶看不清人的眼神,可是她也知道这不过是话里有话,她也明白一时之差、错之千里,她两指捻着棋子,黑色的棋子、湛白的玉指,形成了媚惑的颜色,可是这手下却是亡魂无数,她道:“我还不需要别人来指手画脚。”这话不知道是说沐叶,还是他人。
沐叶听罢一笑,“我相信玉瑶。”
舞玉瑶松手,棋子落在棋盘上,舞玉瑶伸出一指将棋盘搅混,道:“不玩了,无趣。”
“那便不留玉瑶了。”沐叶看着棋盘,朝舞玉瑶一笑。
舞玉瑶手指一顿,突然给人一种有些泄气的感觉,像是背突然戳破的皮球,她起身道:“那我走了。”
沐叶也没有起身去送,坐在椅子上一颗一颗收着棋子。
“真是长大了。”看着空荡下来的亭子,沐叶停了收棋的动作,一声长叹。
可真是长发了吗?
沐叶又有些不确定,她感觉自己真想一个奶妈了,怎么一群人都年纪越大,反而觉得更小了,都不经过脑子做事吗?一向以温柔著称的沐叶竟然难得吐槽了起来,可有谁知道,在听到舞玉瑶所讲哦之后,她是有多生气,可她又无可奈何,如果可以,她也想和他们一样,可是她不能,她答应过一个人,就要担起这个承诺,哪怕这个承诺将她困在这个如意馆中不得解脱,可她却是无药可救的沉于其中。
承诺,太重了。
可是她却独自背起了这个重担,哪怕是有人的不理解,可是她也甘之如饴。
对于他们这些曾经在黑暗中的人来说,那怕是一点点温暖,也足够他们以死相报了。
所以,他们都要活着。
且,活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