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黄粱一梦(二)
沈萝2018-07-28 02:133,257

  陆时书眼还未睁开,眉毛就蹙了起来,怔了片刻,缓缓睁开眼,本来晃神的双眼也开始一点一点聚焦,入眼就是头顶的红木床梁,环视了一圈,皆是红木雕栏,古朴中透露这隐隐的奢华。不是在客栈。忽的看到梁木上的一个标志,提着的心才微微放松一点。

  “恭喜少主。”

  听到这句话,陆时书就觉得脑仁疼,真是挺多了。不过也使陆时书回过神,才看看床头站着一位老者,这个地方是个视觉死角,陆时书没有看到,但陆时书也知道既然自己已经在暗影舫,自然不会有人好明目张胆的杀害自己,自己的便宜老爹只有自己一颗独苗,按照现在这个时代的思想,也不会让自己出什么事,既然这人现在出现在这里极有可能是便宜老爹的人,陆时书正想行礼,自己是小辈行礼自然是应该有的,才发现自己姿势不便,正欲起身下床。

  那老者挡住了陆时书的动作,缕了缕胡子,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又忙道:“少主还是先修养。”

  陆时书只好作罢,坐在床上朝人行了一个不端正的礼。

  老者不在阻拦,受了这礼,缕这胡子,道:“老朽名苏,少主叫老朽苏伯便可。”

  “苏伯。”陆时书又有些疑惑看人,问起自己是怎么回事。

  苏老呵呵直笑,道:“少主莫急,听老朽向少主一一道来。”语罢,指着陆时书本来着的枕头,道:“此乃黄粱枕。”

  “黄粱一梦?”陆时书皱了皱眉,又想起梦里的景象,眉头间的沟壑更深。

  “如此说也不为过。”苏老道:“黄粱枕是陆家老祖留下之物,虽有桃色之情在其中,但却是也是一个考验人心性之人,若是心性不坚定之人恐怕就醒不了了。”苏老看向陆时书,道:“少主可愿将梦中实物告诉老朽?”

  陆时书心中一惊,将事情大略讲了一遍,却将有关宋子洲的隐瞒了起来,讲罢对上苏老的透彻又了然的眼睛,陆时书不由心虚,哽这脖子,道:“就是如此了。”

  “少主,老朽也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苏老大笑,那张像风干了橘子皮的脸笑意尽显,“不过少主也是个情种啊!”

  陆时书尴尬笑了笑,也不说话。

  “少主开始之时若是杀了那两个偷儿恐怕就不那么容易了。”

  陆时书不可否认,虽然梦境有一部分跟着自己的感觉走,但是梦终究是梦,不可能性不可估量,而且陆时书也分明看到了楼下一直来来往往的官兵,陆时书也不是惹事之人,况且那透儿也不是什么嗜杀之人。陆时书不想承认的是,他看到了那两个人眼中的情绪。

  如此想着,又对上苏老似笑非笑的眼,陆时书下意识地错开了。

  “少主不必害羞,老朽刚开始就说过这枕带有桃色之情,梦中所发生的一切皆是有桃色之意。”说罢,苏老又道:“黄粱一梦,黄粱一梦,却也并非真是一梦,却是少主关于所爱之人的事。”

  陆时书兀的睁大的眼,盯着苏老,道:“那此事是真是假?”

  “少主认为它是真的就是它就是真的!”

  那便是真的了。

  陆时书抓着被子,红了眼,“馆主。”

  “少主不必担心,既然有预感,那么便有补救的机会。”苏老突然脸一板,严肃起来,“少主想不想当舫主?”

  “我要当舫主。”

  不是想当,而是要当,势在必得之意。

  苏老摸着他那缕小胡子又笑了起来,鞠了一躬,道:“老朽不才,愿助少主一臂之力。”

  陆时书较忙将人扶起,道:“时书还要多多仰仗苏伯。”

  苏老顺势而起,道:“今日就不打扰少主休息了,先行告辞。”

  陆时书让人送了苏老,也开始思考自己的状况了,依苏老话的意思,暗影舫也不太平,不过自己也应该属于“太子党”一派,而其他则是亲信党,由于未回过总舫,之前和宋子洲一起也很少了了解形式,不过不代表陆时书什么都不知道。

  暗影舫如今分为两派,一派是以自己的便宜老爹为首,另一派则是以长老会为首。不过长老会内部又是明争暗斗,估计那便宜老爹也是想让自己试试手吧,不然怎会现在都不见人。

  陆时书心中思量着,突然觉得自己势单力薄了,如今的能力还是便宜老爹给的。陆时书在心中大大叹了口气,本不想玩这些权利纷争的,如今又走了老路。

  就如此吧。

  不过想起宋子洲,陆时书的斗志突然被浇了个冷水,突然想起自己之前会认为宋子洲乖乖在东上宛的想法,不由又是一叹,他怎么忘了如今的宋子洲可不是那个他,怎么可能会乖乖呆着!

  如此想着心里甜蜜,可是陆时书却又想起那个梦,骤然拳头一紧,那人怎么敢这样对馆主!自己放在心尖尖上喜欢,喜欢?陆时书突然一愣,手指插入发际,闷声笑了起来,低声念了宋子洲的名字,“宋子洲。”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又像是在口中仔细咀嚼一样,想要刻在心里,烂在骨子里,最后的“洲”字化开在舌尖,渗进了心里,他想起之前的梦,梦里是宋子洲的脸,梦外是湿润了的被褥,他以为是和宋子洲呆久了,年轻气血方刚的缘故,却从来没有想过是其他原因。

  就连左右护法如此密切,自己只管是日久不见的想念,如今才恍然明白了,不是的,都不是的。

  唯一是的,就是他喜欢宋子洲啊。

  梅园。

  “人找到了吗?”

  宋予放下手中的卷轴,轻点眉心,“没有。”

  话刚落音,君九尘就“唰”地起身,由于动作太大,棋盘的棋子被震散了几颗,轻哼一声,道:“你太慢了。”

  宋予不可否认,已经许多天了,还是没有找发到人,像是突然蒸发一样。而且这里也不是自己的势力范围,很难打开手脚。

  据左丘仪所言,宋子洲离开之日,只有自己,而且探子来报,是消失在郊城外。

  宋予最想知道的是,宋子洲是自愿的,还是被人掠走的。若是掠走,宋予还不是很担心;要是自愿,宋予握紧了拳头,希望不要太快才是。

  “有人做梗。”宋予将一封信件递给君九尘。

  “没有结果的解释都只是借口。”君九尘伸出一指搅乱的棋盘,顿时棋盘之上黑白子相间,混成一片,却是没有接过人递来的东西。

  这些都是宋予想让自己看到的,君九尘宁愿相信自己的眼睛,宋予把你来不是一个可信之人。

  对于这,君九尘从来都是知道的。

  “李淮远去了江南。”

  宋予无奈收回了手里的信件,看向人,他可不觉得君九尘是个喜欢说废话的人。

  “江南是初始之地。”君九尘撇了一眼看人,无事将棋子一颗一颗放回棋盒里,又道:“所有的偶然都是必然发生的。”

  所以李淮远去江南可不是什么奉皇命处理江南事务了,不过奉皇命是真的,处理什么事务可就说不清楚了。

  对于这个问题,宋予自然知晓,不过是各有各的手段罢了,看了一眼君九尘,问道:“你呢?”君九尘可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这里太闷了。”

  太闷?出去放松吗?

  “放松一下也好。”宋予重新埋头回去看着信件。

  “你和我一起。”

  说着,君九尘走过去,直接抽出宋予正在下笔的信件,宋予不防,笔一歪,墨汁打在身,宋予抬头就看到君九尘准备撕纸的动作,伸手阻拦,“君,”

  一个君字刚出,君九尘就“哗哗”地撕了粉碎,“一张破纸而已。”说着,当着宋予的面松了手撒开一地碎纸片。

  宋予扶额,他真想指着君九尘的脑袋问他知不知道就这个破纸经过多少程序才摆到他面前的!不过宋予也就想想罢了,这话都不能说,更何况指着人的脑袋。

  “去江南?”宋予抬头看着人。

  君九尘看这窗外,冰雪已消,春天不远了,春潮也将了涌动,半晌,收回视线,“去昆明山。”

  “昆明山?”宋予在口子回味着,不由皱起了眉头,昆明山可不是个好地方。

  暗影舫总部,说是陆时书所在的地方也不为过。

  “去见一个故人。”

  宋予“啧”了一声,又是故人啊,最近的故人可真不少。

  君九尘看人的态度斜了一眼过去,宋予立刻举起了手,笑道:“那我们便去昆明山。”

  “不是我们。”君九尘摇了摇头,看向宋予,道:“是你。”

  宋予不解,挑了挑眉。

  “你先去昆明山打点好了,我再去。”君九尘靠着案台,把玩着腰间的玉佩,道:“我可不想去了就被人绑了。”

  那就是让自己去绑咯。宋予摸了摸鼻子,也知道不会如此,看来这人是有自己不便插手的事了。

  当初约定过,不随意插手个人的私事,两人都是守信之人,自然也是说到做到。

  “那就让小的去打点好一切吧。”宋予轻轻弯腰,开玩笑地行了一礼。

  “恩。”

继续阅读:[第十五章]笼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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