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本相就不打扰了。”墨北辰冷声说完,真的转身就离开了。
曦若反倒觉得惊讶,这人难道就这么轻易走了?好像不太符合常理。
“楚葵,跟上去,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走了。”曦若不放心,总觉得墨北辰不可能这么无聊。
楚葵只好跟了出去,然而:
“公主,丞相真的没有逗留,已经出了晨熙宫门口了。”楚葵老老实实把自己看到的全部汇报给曦若。
曦若顿时疑惑:“那他特地跑过来一趟,是要做什么?”
“或许丞相真的只是来探望公主也说不定呢。”楚葵宽慰地说道,曦若虽然点头,心里却依然觉得不对劲。
“公主,这是嬷嬷带来的书……”楚葵犹豫地把之前留在这里的书递给曦若,话还没有说完,曦若便将书扯过来扔得远远的。
“看什么书,学什么学,本公主都下嫁了还要学着怎么伺候他墨北辰?做梦!”心中越发来气,索性把所有的书全部扔的远远的。
“公主,王那边……”楚葵试探着开口,曦若不耐烦地挥手,“我会找父王说明白的,不用担心。”
虽然她让嬷嬷住在了宫里,但是并不意味着她会真的去学那些让人头大的东西。
看来她得好好跟父王谈谈,否则如果真的学这些乱七八糟没什么用处的鬼东西,她迟早会抓狂。
打定主意,曦若便开口:“楚葵,我们去找父王!”
楚葵来不及劝阻,就被曦若拉到了上书房。
因为大病,朝堂事务积攒了许多,太子又是个不成器的,连铖也不放心把政事交给他。病好以后,连铖忙着处理事情,曦若生病的事情也被瞒了下来,所以连城一直没有去看过她。
现在看到曦若突然来到上书房,连铖心里自然是欢喜的。
“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若儿忙着准备婚嫁,现在才知道来看看父王?”略微责备地看了曦若一眼,眼中的宠溺却是实实在在的。
楚葵只是撇撇嘴,没有说话。因为曦若事先交代过,不许在王面前乱说话。
曦若知道连铖并没有生气,脸上露出一个娇俏的笑容,跟连铖撒着娇:“父王,瞧你说的,儿臣可是时时都惦记着父王,怎么可能会不来看父王嘛!”
连铖看着她灵动活泼的样子,心里欣慰不少,身上的疲累顿时消去了大半。
“父王可不信你会无缘无故来看父王,说吧,是不是碰到什么麻烦事了?”连铖无奈地看了看曦若,对这个小祖宗的性格最了解了。
“父王还好意思问!”曦若一副委屈的表情,看起来十分惹人疼爱。“父王明明知道儿臣不喜欢看那些死板的东西,还偏偏找了个人教儿臣什么三从四德,儿臣不要学!”
连铖一听是因为这事,心里并不怎么生气。找人去也就是做做样子,只不过那个嬷嬷年纪大,又是宫里的老人,难免会严肃些。
“哪个女孩子不学这些东西?你都要嫁人了,该学的还是要学一点,不然到时候嫁了人,被别人嘲笑就不好了。”连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很清楚,没有人敢嘲笑他的女儿。
“为什么要和别人一样嘛!儿臣从小到大走的就不是寻常路,不也顺顺利利长大成人了?父王,你就松松口,饶了儿臣吧!”曦若继续撒娇。
连铖本也是为了逗她才这么说,此时曦若一求,眼中的慈爱又多了一些,面色却微微严肃:“父王答应你不会强求,但是你也必须答应父王一件事。”
“什么事?”曦若看连铖突然严肃,心里不免打起了鼓。
“有什么缺的少的一定要跟父王说,有什么不满意的,也一定要和父王说。父王希望你能够开开心心地嫁人,这样你母亲在天之灵也就欣慰了。”连铖说着说着,眼角不觉湿润。
灵儿,你看到了吗?这是我们的女儿,她马上就要嫁人了。只可惜,你却不在我身边。
曦若眼圈泛红,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心里涌起一股难过和愧疚。父王比谁都希望她能够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开开心心地嫁。
可是现在她和墨北辰之间,除了对彼此的厌烦和不顺眼,好像并没有真心二字。
“父王……”曦若哽咽着说不出话,只能默默地流着泪。
如果墨北辰不是骗她的,该有多好。
“若儿,丞相是个有才华的人,对你也是一片真心,你要好好地和他过日子。”连铖语重心长地嘱咐,曦若前一刻还心中难过,此时听到连铖说墨北辰对自己一片真心,顿时火冒三丈。
“父王怎么知道他对儿臣是一片真心。”曦若压着怒火貌似“不经意”地询问。
“傻丫头,父王身为一国之君,你还不相信父王的眼光?”连铖一脸慈爱,笃定的神色让曦若一愣。
墨北辰演技还真是好,连父王都相信了。
这么想着,心里却有一股酸涩的味道。
“父王,儿臣不是这个意思……”曦若的笑容里藏了一丝苦涩,连铖被进来的宫人吸引了注意,没有发现曦若的不对劲。
“怎么回事?”
“回禀王,七皇子妃已经选定,请王过目。”宫人恭恭敬敬地把手中的锦帛呈上来,连铖随意地翻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曦若却被宫人的话震惊了。
“七皇子妃?”曦若惊讶地看着连铖,忍不住开口:“父王什么时候给七哥选妃了,怎么儿臣不知道?”
“你都要嫁了,还不许你七哥给你选个嫂子?”连铖脸上虽然笑着,眼里却看不出来一丝开心。
曦若被这个消息完全搞懵了,连铖含含糊糊地也不肯告诉她具体情况,只好匆匆向连铖告退,准备亲自到连潇宫里去询问情况。
没想到连潇人并不在,曦若扑了个空。
心事重重地回到晨熙宫,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七哥好歹是个皇子,可是选妃这样的大事,居然没有人告知她。
从连潇回都城还不到一个月,怎么突然会选妃,而且还这么仓促。如果说不是中间有人捣鬼,曦若根本不信。
至于这个捣鬼的人,曦若都不用猜就知道是王后。
想清楚这些关系,曦若真的坐不住了。“楚葵,我得出宫一趟!”
“公主,七殿下总会回来的,你在晨熙宫等一等,只要殿下一回来,就会有人过来通报的。”楚葵最害怕曦若偷偷出宫,此时也是一样。
“不,本公主不是去找七哥。”曦若抬头看着楚葵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去南安王府一趟。”
南千浔看到曦若的时候很惊讶,多日不见,他根本没有料到曦若会是这副病恹恹的模样。
“啧啧,死丫头,你这段时间是被谁虐待了,怎么憔悴成这副鬼样子?”南千浔的嘴巴还是一如既往地贱,曦若没工夫搭理他的挖苦,直接开门见山:“南千浔,告诉我七哥选妃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南千浔装傻,曦若气得用脚踹他。
“还装,你在朝堂上最八卦,消息也最灵通。现在居然给我装傻,你想急死我啊!”虽然看起来有些虚弱,可该有的气场一点没丢,看到南千浔就自动激发出来了。
“停!”南千浔承受不住曦若的暴力行为,忍不住叫停,语气带着一丝疑惑和恍然大悟。“原来这事你不知道啊?”
“什么事?”曦若揪住南千浔的衣领,一脸恶狠狠的表情让南千浔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
“就是,王后给七殿下选妃的事。”
话音刚落,曦若揪住南千浔的手顿时又紧了几分,却只有南千浔知道揪着自己的那只手抖得不成样子。
“怎么可能,父王怎么会这么做。”
曦若不相信在南千浔的意料之中,脸上的玩世不恭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无奈。
“你以为谁都是王叔手中的掌上明珠?”南千浔挪开曦若的手,缓缓将衣服上的褶皱抚平,紧接着又开口:“七殿下的身世你不是不清楚,这个疙瘩在王叔心里存了这么些年,怎么可能是治理一次靖州城水患就能化解得了的?”
曦若听完这话,一时竟然无言以对。
连潇的母妃齐贵妃是将门之后,只是后来母家被举报谋反,当时齐贵妃怀了连潇,母家全部被株连,只剩下她一人。
生下连潇之后,齐贵妃就含恨自尽,所以连潇从小被王后养大。
连铖最恨心怀不轨的臣子,因为这个缘故,也一直疏远了连潇。
从小到大连铖几乎没有关心过连潇,哪怕后来他入了朝,君臣关系也远比父子关系要多得多。
纵然王后不怀好意,可是连铖根本不会在乎。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么?”曦若的手无力垂下。
南千浔不忍看到她这个样子,开口劝慰:“这件事七殿下心里应该自有定数,你又何必搅进去。虽然王后可恶,但是七殿下也不是任人欺凌的人,你就别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