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现在步皑这个样子,周岗都替步星心疼,他俊朗的眉眼上也染上了重重的伤感,抬起手轻轻拍了拍步皑的肩膀:“想哭就趴在我怀里哭吧。”
步皑脑子里一恍惚,仿佛面前的就是哥哥一样,以前他也是这样安慰着自己,朝着自己灿烂的一笑仿佛一切都能解决一样:“小皑,想哭就趴在我怀里哭吧。”
“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为什么就这么离开了?”步皑在周岗怀里嚎啕大哭,就像许多年前的那个总是惹祸的小女孩依偎着惟一的温暖一样,只是这次握住了就绝对不撒手。
她知道一切不现实,知道哥哥不会再回来了,可是当他就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还管什么规则不规则?她就是要抓着不放手。
周岗轻轻拍着她不停抽动的后背,像是哄幼小的婴儿一样小心,可大颗大颗的眼泪还是滴到了自己的手背。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哭的累了,步皑就在周岗怀里沉沉的睡去了,这个怀抱让她感觉莫名的踏实,她就那么一直抓着周岗的胳膊,说什么也不松开。
周岗怕将她吵醒,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守了她几个小时,直到手机里催他出席会议的短信都要将手机塞爆炸了,他才蹑手蹑脚的将步皑抱回卧室。
步皑轻轻的,抱在怀里好像没有重量一般,他止不住的心疼,大学的时候见步皑,她仿佛还有点儿婴儿肥,脸圆圆的,很可爱。
物是人非,现在能说的也只有这个。
他给步皑将被子拉好,推门出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屋子里除了自己空无一人,床边放了一个便条:“师妹,师兄临时有点急事,你要办的事情已经办好了。
有什么事情,尽量麻烦师兄啊!”很漂亮的正楷字,刚劲有力又有一点飘逸,这就是所谓的字如其人吗?
便条最后还画了张大大的笑脸,小人吐着舌头挤出的笑脸也只有他才能画的出来吧。
步皑不禁笑出声来,看见这个乱糟糟的心渐渐地平静了下来,脑袋也清明下来,既然这样,也该做事情了。
她从床边摸索出手机,给白敏敏打了过去。
步皑前几天的时候给白敏敏寄了一箱子干果,看物流信息她应该是收到了。
干果是祁洲特产,她估摸着白敏敏快要吃完了隔几个月就会给她邮过去,这次却是将U盘也邮了出去。
既然她解不开这个秘密,只能将全部的希望放到白敏敏身上了。
“喂!”电话那头的白敏敏明显的起床气,语气冲的很。
步皑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来,语速不急不缓的逗白敏敏道:“白大法医,昨儿休息了一天,今天开不开工?”
“谁要是敢让我今天开工,老娘拿起手术刀直接解剖了丫的!”白敏敏翻了身,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语气里却没有丝毫调笑的意味。
相隔千里的步皑冷不丁的感觉到了脊背后面的冷意。
“快递收了吗?这次干果好吃吗?”步皑打了个岔子,将火气腾腾的白敏敏脾气压下。
“不知道。”白敏敏含糊不清的一笔带过,她整天忙得要死,就昨天今天放了两天假。
连自己的亲男朋友何郸死皮赖脸的一天约她八百次都没有空,哪里还开什么快递。
不过她还是没有辜负步皑的一片心意,回家的时候顺路去便利超市把快递领了过来,不然以她的尿性,快递不在超市呆了十天半个月是进不了她的家门的。
“你没取快递吗?我看信息上已经本人签收了啊!”步皑一下子着急了,快递箱子里有那么重要的东西,万一丢了可怎么办!
“我这两天一共见了两个人,算是一个半人吧!
一个是解剖室里被人分尸了五十八块的无头女尸,另一个就是门口小卖部那半吨的女的,你说我领没领?”白敏敏睡意算是被步皑突然高了八调的声音给赶得无影无踪,这下脾气更不好了,语气里满满的不悦。
步皑咽了一口唾沫,想想白敏敏说的就浑身发颤,不过也不敢发作,毕竟扰人清梦是自己的不对。
“知道您老忙,什么时候抽空来小的这儿,让小的孝敬孝敬您。”步皑红唇一张一合就那么的把自己的节操丢了一地。
对待白敏敏,有时候顺着来是最好的方法。
“恩。这态度还不错。”白敏敏扬了扬嘴角,还算步皑识相,要不,她不介意大清早的给步皑上一节医学普及课。
“说吧,有什么事。”跟步皑闺蜜死党了那么多年,她也知道步皑这个懒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闹也闹够了,就该说正事了。
“快递箱子里面有一个硬盘,很重要,你看看能不能找到可靠的人给解码一下,这件事情很重要。”步皑也不多说废话,语气一下子冷了下来。
白敏敏紧缩深眉,心里咯噔一下,努了努嘴没有说出话来。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那边再没有了动静,步皑以为白敏敏又睡了过去:“哎,你在听吗?”
“是他的吗?那个硬盘?”白敏敏抽了抽鼻子,努力的使自己不哭出来,但声音里还是有了哭腔。
指甲已经深深陷进肉里,将掌心掐出血来,她却浑然不知。
听到她那么难过,步皑心里也疼得一揪,失神的点点头,忘记了电话那边的白敏敏根本看不见她。
步星的事情,不管什么时候提,与自己和她,都是挥之不去的伤痛。
“小皑,你放心,U盘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白敏敏压下嘴角,定了定神,心里默默下定决心。
话还没落地,她已经从床上爬起,下来去隔壁杂物间里在一堆杂物里面找昨天回到家就被丢到一边的快递。
在电话里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翻找东西的步皑立刻知道了这边的情况,她沉声叮嘱道:“敏敏,这个事情着急做不来,而且你要多加小心。
这件事情,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就是何郸也不能说。”
白敏敏仍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她不是个网购中毒者,但最近加班太频繁,几乎都是住在警局里。
日积月累的,算上自己剁手和家人,步皑寄过来的东西,她过去去取的时候楼下小卖部居然堆了小山那么高的快递。
昨天她也是好不容易三上三下这才搬完,步皑寄的那个箱子就被淹没在一堆长的没有什么差别的纸箱子里。
“恩,我心里有数。”白敏敏嘴上答应,身体却已经趴在了箱子上群里翻找。
终于让她在箱子堆的边角落里找出了那呵写着步皑邮寄的干果,箱子被压的已经变形了,估计是昨天白敏敏随手一丢,撞的。
白敏敏现在可不舍得再那么粗暴了,她如获至宝的抱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也不用剪刀什么的,直接威武的用嘴撕开了快递箱子。
呲呲拉拉动静不小,电话那头的步皑听着都替她牙疼。
“敏敏,慢慢来,不急……”步皑话还没说完,白敏敏不耐烦的一下就将电话挂断。
“嘟嘟嘟”的电话提示音响起,步皑只能叹一口气,将手机放下。
和白敏敏通过话的步皑起床,照常洗漱穿衣化妆,去了医院看望步飞。
一切都像平日里一般稀松平常,但步皑却知道明天有硬仗要打,要养精蓄锐,还要在别人的监控下正常的生活。
第二天的太阳如约而至,就像是知道步皑心情一般的,老天爷从半夜就淅淅沥沥的秋雨下个不停。
早晨起来,步皑不禁打了个冷战,气温降的像是冬天一样,从窗外向下望,仿佛一夜之间,叶子全都黄了一般,湿答答无精打采的落满一地。
语文老师怎么说来着?这叫做渲染悲伤的气氛,为渲染情绪做铺垫,步皑在心里故作轻松的想着,身体却一直崩的紧紧的。
她看了看表,刚刚六点整,整个城市还没从昏睡中醒来,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
十点十分,祁州市图书馆一切都将有了分晓。
她爱过的,她热爱的,都会在那个时候告诉她有没有爱错。
消息已经发出,就等着有人上钩了。
她收拾好一切,穿上自己不长穿的黑色大衣,还没有七点就出门了。
街道上稀稀散散的有几个穿着运动服晨练的大爷大妈,步皑进了一家常去的早餐店。
小小的早餐店就开在小区东门的小超市旁边,一对退休的大爷大妈做的,店面不大,但设置的很温馨简洁,八张桌子排的错落有致,那桌客人也不会影响到其他桌。
店大门上端端正正的挂着名字“不忘早餐”。
“姑娘,挺久不见了,还以为你搬出去了呢。”店主是个和善的大娘,笑起来两只眼睛弯弯的,虽然整天站在炉灶边,但是包养的很好,脸上没有很多皱纹,也就五十出头的模样。
“没有,这一阵比较忙,没有空过来吃早餐。
其实,我很喜欢阿姨做的饭,跟我妈妈做的一样。”步皑抬起头朝阿姨乖巧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