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不散。”步皑的声音和人影一通消失在楼道深处。
放学后步皑有了点事情耽误了一下,过去之后看见小松千夏已经坐着等着了。
“步老师!”小松千夏很兴奋的挥了挥手,生怕步皑没看见似的。
步皑忙紧步上前坐下。
日头正盛,来的又急,步皑坐下后,额头还是止不住沁出汗来。
“步老师,很热吧,我点了果汁,你先喝一喝,凉快一下再点菜。”小松千夏温柔和婉地递上湿巾。
步皑越来越发觉她真的是很有日本女人知书达礼的特性,连说话也是温声温气的,平常兴趣也是诸如养花之类的文雅,不像自己毛毛糙糙的。
步皑接过湿巾谢了谢,又和小松两人点了菜便聊了起来。
“小松老师,怎么会到这里做老师的呢?”步皑有些好奇,因为相互之间熟悉了一些,步皑觉得这么问也不是唐突了。
“噢,我姐姐的朋友几年前在这里开了服装店,做的还不错,开了几个分店。
之后请我和姐姐来玩儿,我就喜欢上了这里,每年都来这儿过几天暑假,偶然的知道大学里要招收老师,我就投简历面试,然后我就来了。”小松微微一颔首,用有些生硬的汉语说着,努力的样子让人很喜欢。
“对了,步老师,你没有事情的话可以去那个服装店逛一逛,那店里生意很不错的,步老师去的话可以打折哦。”小松突然一拍脑袋,想起来什么大事似的。
“嗯,有空的话去看看,店在哪儿呢?”步皑点点头,想了想自己确实很久没有买衣服了,马上入秋也应该买一些了。
“名字叫做菩提树下,就在市中心的况大广场,一进门就能看见,店面位置很好呢?”
步皑一口橙汁就要喷出来,那家店听说很贵的,办公室里的几个老师说进去看了看,衣服是不错,就是两三件工资就没有了,还是算了。
“步老师,怎么了?”小松一脸不解。
步皑干干的笑了笑,她可买不起那么贵的衣服,她还要养活小飞呢。
又心想她姐姐的朋友也是不仗义,
“那服装店是你姐姐很要好的朋友开的吗?”步皑将话题岔开。
“其实。”小松羞涩的笑了笑。
“其实……已经算是我的姐夫了啊。”
“呵呵,好缘分啊。”步皑又干笑了两声,想着小松姐姐可以啊,抓着个金龟婿,更感叹这金龟婿追女孩的手法,请女孩和人家妹妹出国旅游,可以,很土豪。
“算是了?还没有办证的吗?”步皑暗暗吐槽自己的八卦心真是不休不止,却是忍不住。
“呃……”小松面露难色。
果然,遇到了恶婆婆,刁难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小情侣了吗?
步皑的双眸好像要射出火来,急切的想要听接下来的情节。
“我爸爸不同意他们两人在一块。”
恩,爱女心切害怕嫁入豪门被欺负也是正常,步皑点点头。
“我爸总觉得他是图我们家什么东西,要不是我姐拦着,我爸还要派人给他,,给他点颜色瞧瞧。”小松略一苦恼,想出了脑海中最善良的形容词把父亲的话和谐的翻译了过来。
“恩?”怎么好像有点不对?
“我爸不喜欢经商的,他说经商的脑袋太滑,不容易掌控,相比起来他更喜欢医生或者学者。
唉,不过他也太过分,这之前他都打回去了五个了。”谈到她爸,小松千夏就忍不住的扼腕叹息,他对女婿的要求严格就算了,怎么能用平常对付手下一帮小混混的手段来对付他们呢?
对面的步皑感觉自己脑子有点短路,日本老丈人选女婿怎么那么严格?一言不合还要打人?
又不是什么黑帮老大选举下一任接班人,过了吧!
不过思想既然那么顽固,就该是什么迂腐的教授什么的吧。
“小松老师,你爸是做什么呀?”
点的餐好了,服务员端着上菜,满脸笑意地给摆在了桌上,但步皑还是看见服务员的手略一颤抖,微笑的脸僵了一僵,差一点儿把汤撒在步皑身上。
因为小松满脸人畜无害的说:“日本有一个帮派叫青帮,我爸算是里面管事的人。”
步皑被这一打断,倒是还没有顾得上反应。
吃了两口菜才突然反应过来:“青帮?日本的那个青帮?”
步皑笑笑,怎么会呢?
“步老师你也知道青帮啊!我原来以为不一样,不会有人了解呢,可是我一说青帮,好多人知道呢!”小松好似遇到知音般的兴奋。
“呵呵,很巧吧。”步皑干干的笑了笑,心道自己还真是胆子肥了,面对着日本黑帮的闺女吃的还那么泰然,真是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儿都能训出来。
不过她,还真不像呢?这,是不是整蛊呢?
“小松老师,你爸是青帮帮主,放心你一个人出来,安全能保证的了吗?”想来想去,步皑很是委婉的问出来了。
“我怕你吓到没有说,我们现在的位置餐厅里八点钟方向和十二点钟方向的两个男人都是我爸派来的保镖。”小松压低声音,向前靠了靠,很是神秘的说。
“啊?”恐惧终于爬上了步皑的心上,赶忙转身扫过去寻找那两人。
装修的简洁现代的餐厅里大多是时尚潮流的年轻人,表情欢快随意,两边的明显低下去的气压让步皑认的也挺容易。
“唉,唉,步老师,不要看过去,他们还不知道我看出来他们了呢。”小松急忙将步皑拉住。
“步老师,还请你不要告诉我们学校的老师们,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小松满脸堆笑,讨好的给步皑又倒了杯茶。
步皑干笑了笑,她有几条命怎么可能敢不听黑帮千金的话?
“呵呵,当然要保密了,基本的嘛。”
“步老师,真的是好仗义啊,我第一次见到您,就觉得您和我隐隐的很合拍,我们以后就是好朋友了,对不对。”
“呵呵,当然对了,有什么不对的。”
这一顿饭在步皑一生中,在惊心动魄和荡气回肠之上,不说之一,就是顶峰。
步皑在丧失荷包的分量和小松千夏异常欢快的姐妹声中,表情很是精彩,背影很是落寞。
下午上完课之后,步皑便去接步飞了,回来的时候门前已经站着了一人。
夕阳萧萧,煌煌碎金洒落了一地,照的那人十分萧凉,可那人明明毫无表情。
脸上还是那般刚毅沉稳,沉稳的如同死水一般,步皑有时候也会想,他那张脸的下面到底也有没有什么在乎的人,甚至是东西?
不得而知,步皑也没有心情去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