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等闲别离易销魂
清风飘雨2018-07-28 02:126,292

  她对自己的身体也不在乎,手指被针戳伤了也不管,楚穆炎有点怄火,半蹲着凝视着她手上的伤口,鲜红的雪珠一下滚出来,好似上好的珊瑚珠,说道:“我不去找太医拿药膏。”“你不要被外人看见……”她嗫嚅着,青丝垂髫,眼眸中含嗔带情,后颈中玉白的肌肤因着她一低头被楚穆炎看在眼里。“不会被人看见的你放心吧。”楚穆炎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转身就出去了,身影消失在长夜中。

  苏清菀从来不相信神佛之类的,可是她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男子如楚穆炎那般靠她那样亲密,他亲吻了她,触碰了她的身体,她以为她可以舍却这段情缘,他偏生又闯进,真是天生的……冤家,想逃也难逃,他已经用柔情织就了一张无形的天网,她只能劝自己是前世欠他的,今生是来还所欠的债。

  她自知这样根本对不起崔乐玉,她每次与他亲密总有一股难以言说的罪恶感,她无法坦然地对崔乐玉讲自己爱的就是楚穆炎,根本不是萧玄谨,他是她拉出来的幌子而已。

  楚穆炎在外面采摘了一些杜鹃花的鲜叶过来,苏清菀正在怔怔地发呆,便把鲜叶放在口中嚼烂,小心翼翼地抬起她的手,将伤药敷上去,苏清菀这才回过神,楚穆炎问道:“有没包扎的布条?”她从袖口掏出了手绢给他,好奇地问:“你给我用的是什么草药?”楚穆炎沉着脸说道:“是杜鹃花的叶子,没找太医。”半蹲着给她抱着伤口。

  “做的什么东西,不能留着明天做,非得今天做?”楚穆炎从她的小筐里拿出了绣棚,大红色的布料,浅绿的荷叶青翠欲滴,细微处有些血滴,绣的是一个婴儿的小肚兜,这一看就是为崔乐玉腹中的婴儿绣的。

  “刺绣这活本来就耗时间,我就想着反正不想睡觉就早点把它绣完。”苏清菀说着说着,想起白天的事情,一股酸意侵袭心头,低声说道,“你无意于我那便算了,我也不后悔爱上你,可是……你别来见我,我怕我忍不住……”声音略为有些哽咽,她再也说不下去。

  “清菀,你别傻了……也许你会发现萧玄谨会比我更适合……”楚穆炎不忍心她这么伤心,只能这样安慰她。“你以为你对我那样……我的心里还会容得下另外一个人……也许他是很好,可是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的话语轻柔而坚定,有着她特有的执拗,她要是认定了一个人,不会轻易改变的,他不要她那也可以,喜欢是她一个人的事。

  起初让她去看承恩台的壁画,的确是存了戏弄她的心思,可是他没曾想过自己也会失控,他吻了她娇嫩的肌肤,含苞待放如同花骨朵般的娇躯……那一时,那一刻,那个人,销魂蚀骨,他保留了她处子之身,他以为这样对她是最好的,可她不在乎,她一心就是要给他。

  “我……”她说出了这一个字,便破了音,楚穆炎只能连连长叹,他做错了,他不该这样挑逗她,他的心思只要他一人明白就好,他不该不顾一切地触摸了她的心房,使她这样痛苦。

  “清菀……你是我今生唯一爱的女子,楚穆炎对你说的全是真话。”苏清菀惊讶地从凳子起身,一个箭步走到了他的面前,刚要问他,楚穆炎便吻上了她的樱唇,不同以往细雨般温柔,这次吻得狂肆粗鲁,他追逐着她纠缠不休,好几次把她吻得差点窒息,楚穆炎就者接吻时渡气给她,强行按住她的脑勺不许她后退。

  她以为他会要了她,可他单单只是吻着她,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悲凉绝望地情绪从头顶蔓延到全身,受到愚弄的感觉由心发起,她忽地发难,咬伤他的舌头,双臂吃力地推开了他,面对着他惊愕的目光,她冷然道:“每次都是你推开我,这次换我推开你,我们两不相欠。”

  “你恨我吗?”楚穆炎问道。“我恨你!”苏清菀注视着他,指着他说道,“你喜欢我就要了我,为什么你总是……我累了,我不要这样进行下去了。”“可是我舍不下你。”楚穆炎惨然一笑。“你爱我什么?是爱我的容貌,还是身体?你爱一样我就毁一样!”苏清菀笑道,笑容显得很凄恻。“你的全部我都爱。苏清菀,我不会对你这样罢手。”她就像罂粟花,美丽邪恶,令人上瘾,他错了,可是他无法就这样放手,他以为他会坦然面对苏清菀的变心,可是她这样拒绝他也会不肯罢手。

  “好,这是你说的。”苏清菀在他眼前缓缓褪下了外衣,只身穿着贴身的衣物,香肩裸露,肌肤莹白如玉,仿佛盛开的白莲花,她的伸手指向自己肩胛骨,那是她曾为他受的刀伤,如今已经消失不见,“我曾为你挨了一刀,我现在要你还回来。”

  她走向他,裙裾摆动,躯体线条优美如同玉瓶流畅,青丝如瀑布般丝滑流动,神情冰冷毫无情动,楚穆炎不解,苏清菀的玉手扒开他的衣襟,露出他宽厚肩膀,低头咬了下去,楚穆炎先是觉得她的唇舌让他的肩胛麻痒,后来就是一阵剧痛,他不愿拒绝她,也许被她咬出血也是一种幸福,她给好的坏的,他全都要,他爱的是她的全部。苏清菀一见楚穆炎默默承受,心里更加生气,硬生生地咬出了血,等嘴里尝到血腥的味道,她开心地笑了:“你记住,这是你欠我的。”她然后体贴地为他整理好衣襟,系上衣带,动作体贴温柔,就像一个妻子对待丈夫那般。

  “我知道我这是欠你的,我也会把这伤口留着。”楚穆炎的笑容清雅,让人如沐春风,就像他们的初见。“你不会用药膏把它消除吗?”苏清菀目不转睛地问着她,全然没注意自己的模样多么诱人。“我会把它留一辈子,得清菀如此垂青,我死而无憾。”楚穆炎轻按着她,抵着她退到墙边,伸手解开她颈间的结,苏清菀连忙把胸口拥起,好让贴身的衣物不往下掉,楚穆炎的容颜明镜如玉,轻抬着她下巴,问她:“你害怕吗?”眼神清明没有一丝情欲。

  苏清菀不满地盯着他一会儿,忽地莞尔一笑,笑意荡漾在眼中,后背紧贴着墙壁,双肩放松:“害怕的人是你吧。”“不错,害怕的人的确是我,每次是我先退却。”楚穆炎笑着吻着她的下巴,语气亲昵,动作温存地摸着她的腰肢,酥麻酸软地让她有些不适应,“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苏清菀脸上的笑意如初,不由得暗恨起来:“楚穆炎,你给我记住,我就算被嫁给萧玄谨,我也不会这样便宜了他。”

  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每次撩得她难以自制的那时候把她推开。要不是他让别的女人怀孕了,她还真是怀疑他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隐疾。

  夜色沉沉,天空被墨汁染黑,黑压压地一片,楚穆炎来的时候悄然无声,走的时候也是一片静寂。他的心思真难猜,说变就变,她咬得那么深竟然也就让她咬了,他说会把齿印留一辈子,她也会觉得很开怀,他对她态度捉摸不定,和煦如同暖阳,冰冷似霜雪,狂掠如同海面上的暴风雨,他也曾经咬过她的肩膀,只不过跟她的力气不能比,她都把他咬出血了……她曾经腹诽他是禽兽,可是如今变身为禽兽的是她吧。

  第二天一大清早,陆少陵把苏清菀的话画成图像表现出来呈现给楚穆炎,楚穆炎多少有些意外,他笑道:“这个方法确实可行,也不用等到弩机造得非常完美再投入使用,先运一批过去,自己家里再慢慢调整,然后把它全部换掉。陆爱卿,朕果然没有看错人。”

  “皇上,这个方法不是臣想出来的。”陆少陵回禀道。“是谁想出来的,朕要好好赏他。”楚穆炎非常高兴,他那时候封为临川王,陆老将军曾经吃过弩机发射速度的亏,误中流矢,差点送了命,所以先皇才会把这弩机废除,专习弓箭。他刚登基还没觉得不妥,现在是越来越觉得不妥当,又重新下令复用。

  “回皇上,是苏清菀想出来的。恕臣直言,苏姑娘既然不愿意皇上替她指婚,你又何必强迫她,这不是大丈夫所为。”陆少陵说完,楚穆炎就知道苏清菀说把事情告诉的人就是他。她还是真的想出来,把这话告诉陆少陵,想让他知难而退。

  “陆爱卿,你难道想要说朕欺负了她?她虽然不是皇室女子,但是深受太后喜爱,你认为朕会把她许配给她不喜欢的吗?”楚穆炎怒道。

  “臣不敢,但是苏姑娘确实跟臣讲过,臣觉得这样对她并不公平。”他难忘苏清菀悲怆地笑容,那样美丽的女子,不该有这样悲哀的表情,他觉得必定是皇上让她无法拒绝这门亲事,才让他开口跟皇上求亲,等嫁过去以后再把她休了。

  “什么是公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是自古就流下的吗?你想想,我们天朝的女子有多少人被和亲嫁到了西北王庭,她们连自己夫婿的面也不曾见过。再说,你让她嫁给谁?她今年已经十八岁了,按照平常的人家,小孩该有两三个了,可她依然是待嫁之身,名声不好听,萧玄谨高官厚禄,又无父母之累,嫁过去也不会受姑婆的气。”楚穆炎淡淡说道。

  “果真如此的话,臣愿意娶她为妻,臣会与父母分居而处,也不想她受委屈。”陆少陵大声说道,眼眸中尽是凛然无畏的眼神,那是在沙场上面对强大敌人才有眼神。

  江休说过让他下一道圣旨给萧玄谨,让萧玄谨就算成了亲也不许碰苏清菀,等到时候改名便可,现在看来,陆少陵也会有这个心思。

  “你愿意娶她?你怎么知道她愿意嫁给你?”楚穆炎气极反笑,思及苏清菀说的话只是觉得好笑,她口口声声说只爱他一个人,可是她转眼就跟他倚重的武将说这些话,已经全然忘记了她在皇后面前说的什么了,“她曾经跟皇后说过她想嫁的人是萧玄谨,也是朕亲耳听见的。”

  “一个弱女子在一国之君之前说的话能有多少真的,臣只怕她是身不由己。”陆少陵说了这话,楚穆炎便是涵养再好也会发怒,差点把龙案掀翻了,他站起身来,眼睛半眯,冷笑道:“难道她还会朕骗皇后吗?”

  “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她能做的就是委曲求全,臣不愿意见她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皇上自然明白这是何种滋味。皇上身负家国,苏清菀不一样,她没有这么大的责任在肩上,应该有一份属于自己想要的感情。”陆少陵侃侃而谈,话题直逼楚穆炎以前是故意讨好他人,才有如今皇位,真跟苏清菀骂他那时候如出一辙,说没有崔太后就没有今日的荣华,让他又羞又恼,才会让他想要霸占她,想要让她知道被人欺辱是什么滋味,可是她哭了,他就不忍心占有了她,这才明白,在爱情面前,他身为皇帝的尊严也可以弃之不顾。

  “陆爱卿如此怜香惜玉,怎会到现在也没有成家?反倒质问朕对她不公平。在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爱卿不要想的太简单了。”她要的他给不了,反而轮到陆少陵给她鸣不平,口口声声地说让她属于一份自己的感情。

  “臣征战沙场,怕是辜负女子的感情才不愿意娶妻。”陆少陵冷冷说道。“你既是征战沙场,长年不在京中,你要让她守活寡吗?”楚穆炎目光如炬,说出来的话有着森冷寒意,他冷冷一笑,哼了一声,“朕倒是认为萧玄谨比你更适合她。”

  “皇上既然这样说,微臣也无话可辩,微臣先告退,还请皇上慎重考虑才是。”陆少陵一心报国,想要建功立业,却被楚穆炎如此嘲弄,不免很是气恼,就下去了。

  苏清菀自打筵席第一次看见陆少陵,就为他失态。她身为闺阁女子,没事在家里绣花做女工就好,根本没必要看这些兵法战策,她在乾清宫那会儿一眼看破了他画的意思,他不免有些欣喜的,不过她了解这么多,肯定不是一日之功,她那会儿就想要嫁给武将吗?楚穆炎有些纳闷。

  苏清菀她对自己手上的伤口一点也不在乎,当她被针戳中那会儿,轻轻松松地对他讲:“这点小伤,不碰它自己就会好的,不用找药膏。”她知道他的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吗?他在谢氏嘴里听到了苏清菀蛮横娇气,可是真正接触了,会坚强得让人心疼,正是这样,他才会想给她更多。

  她是有些任性,她会为了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不顾一切,可他没预料到,她会为了得到他,把他压在身下……她又哭又闹,就像疯子,没有常见的那么淡淡的矜持和孤傲,她只是一个为了得到爱情的可怜的女子,她说不要他就推开了他,他却更是舍不得就此放手,他推开了,可是他说的话,都是真的。

  偌大的皇宫有那么多的女子,他的心里总是会觉得很寂寞,他根本就不愿意纳妃,可是自从见了她,才把自己空荡荡的一颗心给填起来。他在凤仪宫那时候对她所做的动作是装出来的,无非就是把她当做崔家的女子一样。

  但是她说出自己真实的姓名,他的心里没有欢喜是假的,她到现在也没有嫁人,是在等他的吧。他那时候心想。后宫的形式远比他想象的要残酷的多,所以他就不敢在外人面前暴露出他对苏清菀的一丝渴望,在崔源说要送苏清菀入宫才会加以拒绝。

  这种求而不得爱而不能的心情一天天的折磨着他,所以他才会只剩他们俩单独相处的时候尽情地释放自己的感情,可是他对自己做的一切并不后悔,即使能够感同身受到苏清菀那样的挣扎,他也不愿意放手。

  崔家的对她有养育之恩,崔乐玉崔乐文崔太后待她很好,他也知道这些,可是他不在乎这些,哪怕失去这些让她痛苦他也在所不惜,他能够原谅别人,就是不能原谅崔家。他的母亲出身低微,所期盼的就是让他儿子登上所有男子最垂涎的位置,崔太后就以这个来要挟她,喝下早已准备好的毒药,她们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实际上他因为跟江休淘气躲猫猫钻入了床底,他那时候不明白他们谈话的内容,只是不想惹娘不高兴才把自己的心事压在心里面,人长大了,懂得事情也多了,才明白母亲一切为了他,母亲的出身拖累了他迈向皇位道路,她想要为儿子谋求一个好前程,就把命送给了崔太后。铲除崔家的人是他最终的目的,这是他应得的,母亲之仇不共戴天。

  苏清菀曾经要他不管以后如何,要留崔家一条后路,他恐怕要食言了,他那时候的答应只是在哄骗她。如果到时候她真的会为这些事情恨自己,那么只好强行地让她留在自己身边,然后随她怎样折磨自己。

  他伤得她会很深,可是他真的舍不得就这样放下她。即使她真的已经嫁为人妇,他也绝不会放手!

  雨后初晴,天空是湛蓝的颜色,火红的太阳喷薄而出,一道彩虹横跨上空,花草树木被昨日的狂风暴雨所蹂躏,一地落叶,满地残花,打扫的宫人不免埋怨,鸟儿在树木间啾啾鸣叫,空气也变得清新起来。

  苏清菀将昨夜包扎好的伤口拆了,手里捧着小筐去崔乐玉那边拿些彩色的丝线,那是绣金鱼要用的。

  不是冤家不聚头,在半路竟然又遇见赵娟跟沈青两个人,苏清菀打了个招呼:“清菀赵婕妤沈婕妤。”半蹲着道了个福。沈青受到楚穆炎的训斥不敢说话。赵娟笑了笑,甜美妩媚的面容没有一丝恶意:“苏姑娘,昨日你可得意了,怎么今天还是这副打扮。”她笑的时候眉目含情,嘴角的黑痣让她比实际年龄看起来成熟。

  “赵婕妤说的这话,清菀可真不懂了。”苏清菀说道,赵娟见她装糊涂,小脸靠近她的耳边悄声笑道:“苏姐姐这身子可还是姑娘家的身子吗?”苏清菀的话被她堵在了口中,赵娟更加得意,媚眼如丝,笑起来:“昨日苏姐姐大逞威风,我和沈姐姐两人真是被吓坏了,后来我送沈姐姐回来,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怪不得昨日崔乐玉那么巧会跑自己那边,恐怕这位赵婕妤功不可没,苏清菀含情凝睇说道:“昨天的雷那样大,我可真是被吓坏了,所以皇上就把我抱起来了。”“姐姐是乡下来的,也怪不得不懂这些。”赵娟摇头轻声喟叹,“苏姐姐既有婚约在身,该当遵守礼节,这叫妇德。妹妹就想了,姐姐真的被吓了,叫几个宫女送你进房也是可以的,皇上为何非得亲自抱着你。我跟众位姐姐可不曾有过这样的待遇呢。”

  苏清菀笑道:“清菀曾对皇上有过救命之恩,皇上对清菀自然与别人不一样。”“姐姐如此一张利嘴,怪不得别人辩不过你。只是不晓得这事萧大人知道了会做何感想。”沈青回忆起苏清菀与萧玄谨的婚约,挖苦道,“萧大人还未成亲,这头顶上的官帽便是绿油油了。”“妹妹身为六宫妃嫔,竟敢妄议朝廷官员,难不成还要清菀禀告给皇后娘娘还是太后娘娘,又或者是皇上?身为宫妃私德不守,其罪当诛呀沈婕妤,祸从口出,清菀还是得提醒娘娘谨言慎行的好。”即便她真的与楚穆炎有私情,她也不想萧玄谨被一些无关的女人非议。她的声名她自己虽然不太在乎,但是她也要顾及他人。

  反正,她是注定对不住崔乐玉了,从她决定要成为楚穆炎妃子那刻起,她就明白自己已然背叛她所说的话,纵然这事并没有真的达成,但是她已经和他有了无法割舍的羁绊。

  她就像置于漩涡之中的小船,在狂风巨浪里面被席卷了下去,再也无法自拔。

继续阅读:第二十七章 云山况是客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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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乱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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