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阑珊，破庙的门被大门刮得“哗啦哗啦”不时作响，生起的火很快被风吹灭了，焦黄的烟雾漫延着，那个流浪汉就把门关上，接着又走到苏清菀的旁边，指着肚子，口中“啊啊”，示意没有吃饱。
苏清菀就把点心盒拿出来打开，递给他，微笑着说道：“全部给你吧。”那个流浪汉呆呆的看了她半晌，沾满油污的手抖着从里面拿出了七八块，悄步走到角落里面去吃。眼见着他走远，苏清菀始终觉得那个人的目光很熟悉，对他始终有着一份警惕的心思。
陆少陵看在眼里，心想着：“清菀不会轻视别人，对人始终是那样的平和，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纯净的女子，她这样女子，声名怎么会这样坏，必定是有苦衷的。”笑着握住她的手，轻声问道：“清菀，你是真心要嫁给我为妻吗？”苏清菀羞不自胜，白皙的脸蛋上红晕蔓延到脖子上，肌肤呈现淡淡的桃花色，咕哝着：“我说话一向算话的。”“跟我过来吧。”陆少陵拉起了她的手，苏清菀不明所以地跟着他走到了土地公的面前，诧异地问：“陵哥哥，你在做什么？”
陆少陵笑着跪下，拉着她也跪了下来，双手合什，虔诚地说道：“弟子陆少陵，愿娶清菀为妻，从此生死与共，不离不弃。”苏清菀亦虔诚地说道：“信女苏清菀愿嫁给陆少陵为妻，从此不离不弃。”两人跪倒对着土地公磕了三个头，泥塑的土地公无言注视着他们。
“清菀，我一定会娶你的，你不必担心。”陆少陵幽幽注视着她，深情地端详着心爱的女子，苏清菀心中的恐惧总算消除了一大半，她羞涩地笑了，低着头说道：“陵哥哥，你可记得一定要早点去崔府提亲呀，我会等你的。”陆少陵在她的脸颊轻轻地吻了一下，就像清风拂面而过：“我一定会提亲去的。”“陵哥哥，我信你。”苏清菀这样说道。
大雨停下来，已经到了戌时一刻，苏清菀觉意很浓，无奈蚊子很多，在她耳边嗡嗡叫个不停，还有一些要吸她的血，她只得拉着陆少陵坐到破庙外面的马车上，让他陪她看月亮。
“陵哥哥，里面的蚊子太多了，我睡不着。”苏清菀伸手抱住他的胳膊，娇声说道。“刚好，我也睡不着。”陆少陵轻轻说道。
月亮躲进了云层休息，留下了漫天的繁星，微风浮起，蛐蛐鸣叫，星空璀璨。“陵哥哥，你看，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苏清菀笑着说道，“你就不怕我的清誉有损吗？”“清菀，我已经决定娶你，就不会在乎这些。何况，要是真的认真算起来，我已经跟你不止一次共处一室了。”陆少陵调皮地说道，让她靠在自己胸前，双手放在她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上，心里已经浮动翩翩。
“陵哥哥，你真好。”苏清菀睡意渐浓，在他的怀中，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你好好睡一觉，我在这儿护着你。”陆少陵柔声说道，苏清菀转过身子，冲着他笑了，睡眼惺忪地吻着他的脸颊一下：“陵哥哥，你也累了，你陪我一块睡吧。”
陆少陵哭笑不得，捏着她水润的脸颊，警告着：“男女没有成亲如何能共卧一榻？你怕是糊涂了吧。”“陵哥哥，你已经在土地公公面前说要娶我的。”苏清菀素手勾着他的脖子，跟他蛮不讲理地胡闹，“清菀，我们没有正式成亲，不算夫妻，自当发于情，止乎礼。”陆少陵正色说道，严肃地告诉她。
苏清菀狡黠地一笑，轻轻问道：“真的是这样吗？是不是只要不共寝就行，你以前亲我的不算数的。”她的眼波柔情缱绻万千，他的眼中神采奕奕，似乎揉进了漫天的星辰，陆少陵认了输：“只要不共寝就行，我以前亲你都算数，我不会赖账的。”她熟读诗书，满腹的才华，怎么会不明白这些道理。分明是明知故犯；她怎会不明白男女私相授受不合礼法，只是情到深处情不自禁。
苏清菀笑容柔媚动人：“那我就在车上睡好了。”“你睡吧，我在外面守着你。”陆少陵说道。陆少陵是一个真正的正人君子，他只是亲吻她，即使将来会成亲共处一室也能够把持着自己。苏清菀的心头有热流涌出，笑着说道：“我睡一会儿就来换你。”“别说话了，这样说下去，你恐怕就睡不着好觉了。”陆少陵眼睁睁地看着她明明已经困倦了，可还是强撑着要跟自己说话。“陵哥哥，有你真好。”苏清菀心里默念着，伸手趴在桌子上沉沉睡了过去。
陆少陵推开车帘，见她就这样趴在，担心她早上醒来会腰疼，伸手抱着她，让她枕在自己的大腿上，苏清菀睡梦中只是动了一下，很快地睡熟了，嘴角露出甜甜的笑容，那张面容比花娇艳，比月亮更皎洁。
陆少陵的背靠着车厢，半眯着眼睛休憩一会儿，大手轻抚着她光洁的脸颊，手心触感是如此细腻，令人爱不释手。“嗯……”苏清菀翻了个身，领口略微松开，陆少陵半眯着眼睛也看不到，闭着眼睛不时地打盹。
苏清菀睡了几个时辰，待醒来时才发现自己是枕在陆少陵的腿上，天刚破晓，有些几颗寥落的繁星挂在深蓝色的天空上，一弯新月挂在柳梢头。陆少陵已经闭着眼睛，头颅不时地一点一点，睡得不是很安稳，他这样累，还是没有把自己叫醒。
蹑手蹑脚地爬起，轻声说道：“陵哥哥，你靠在我身上睡吧。”陆少陵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仍然不动，苏清菀心疼他，轻轻地伸手抱住了他，让他倚在自己的肩前睡觉，陆少陵刚要起身，苏清菀纤手划着他的剑眉，柔声说道：“陵哥哥，你睡吧。”兰麝香气从她的娇躯飘来，陆少陵一听是苏清菀，全身的神经放松下来，闭着眼眸说道：“是你……我睡了，呆会儿叫我起来。”
陆少陵如堕云端，他靠着是软绵绵喷喷香的锦被，放松了身体，抱住了这条被褥，脸庞也挨着，浑然忘记了此生在何处。苏清菀半弓着身体，像小时候娘哄自己睡觉一样，拍着他的后背，心里面一片柔情，思潮此起彼伏。
楚穆炎，你要怎样才能够放了我，我并不欠你什么。我应该怎样做呢？崔太后虽然对自己亲厚，会为自己出头，把自己许给陆少陵，但是陆老将军不接受也是枉然。眼下唯有看陆少陵的爹能不能接受自己了，她的确不能逼着陆家认了这个媳妇，这样会让陆少陵很为难，她不愿意他这样子。
他的是非观分得很清楚，他虽然喜欢自己，愿意为自己舍了性命，在自己和陆家面前选择任何一条他就会不快乐，她不想让他不开心。比起陆老将军，更让她担心的是楚穆炎，她对他的恐惧远甚从前，她那时候可以跟他撒娇，冲撞他，那是仗着他对自己有情，如果这条感情线没有，他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来对付自己？他的性情喜怒无常，不可捉摸，在外人面前是冷静理智的，可在她的面前就不一样。她不忍心见他这样颓废，他哭，她也跟着难受，她从了他，是对他有情，可是他把这份情义用光了，她对他万念俱灰。
古人有云，饿死是小，失节事大。她该怎么办？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车帘照射进来，陆少陵下意识地用手把自己的双眼挡住，无意间碰到了软绵浑圆的物体，他顿时惊了一下，很快地把手缩回来，他下意识认为自己是靠着苏清菀睡着了，果不其然回头瞧着苏清菀的俏脸通红，嫣红如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怔怔地瞧着自己，轻声嚷道：“陵哥哥，你醒来了。”
陆少陵只得认错：“清菀，我不是有意的，你不会生气吧……”连忙起身给她作揖，却不小心瞟到她月白色抹胸大半露在外面，肌肤晶莹如玉，他急忙把视线移开。她把衣服整理好，心里有些微恼，又不能发火，别别扭扭解释道：“我睡醒的时候见你累了，所以才让你靠着我睡的。我是大意了，我明白你不是那样的人。”
陆少陵一回忆起昨晚的事情，脸上就红了一大片，连视线也不敢跟她触碰。下车的时候他尴尬不已，自己先下车，然后扶着苏清菀下来，随后就甩开她的手。苏清菀从没见一个大男人能够这样子，小跑上前，纤手把他的手握住不让他走了。
“陵哥哥，你为什么对我避若蛇蝎？”苏清菀秀目一瞪，恶狠狠地问道。“清菀，我觉得轻薄你……”陆少陵只能这样说，他实在没法说明自己不安的由来。“你又不是故意的你还认为是你轻薄了我。”苏清菀有点恨恨地看着他，转念一想，朝着他嫣然笑道，“你把眼睛闭上。”
陆少陵便依言把眼睛闭了起来，但觉得眼前一黑，温软香玉般的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樱花般的小口轻轻软软地贴在自己的嘴唇上面，慢慢悠悠地亲吻着，手也从眼睛移到了脖子，行为热情媚惑，等他要去回应，苏清菀便推开了他，说道：“你看，我现在是来轻薄你了，我就不跟你道歉。”陆少陵哑然失笑道：“看来是我小心眼了，惹你不开心了。”
苏清菀娇声嗔道：“难道不是吗？”陆少陵笑着摇头，拿她没办法，牵着她的手边走边说：“我们去看看还剩下多少点心了，你恐怕肚子也饿了。”
那个流浪汉已经离去，点心盒放在本来位置上丝毫没有改变，苏清菀说道：“看来那个人没吃呀。”“人各有志，或许人家不过是一时落魄到此地，不会把别人的东西强行据为己有的。”淡淡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细腻红润柔滑，看得使人忍不住咬一口，有着少女的明媚天真，还带有少妇的妩媚慵懒，陆少陵看得直接发愣。
“陵哥哥，不如我们就把点心放在这里，当做土地公的供品好了。大不了重新找个地方吃东西。”苏清菀莫名的对他有恶意，他碰过的东西直觉不愿意碰第二遍，或许是他的眼神太有压迫感，他的眼神，绝对不会是对一个萍水相逢路人的眼神。“那也是，我们先把点心供在这里，当做我们的谢媒礼好了。”陆少陵笑着把桂花糕供奉在土地公的面前，转身牵着她的手离去。
天气晴朗，湛蓝的天空碧波如洗，不带一丝杂质，官道上的路径已经明显好走许多，陆少陵驾着马车，苏清菀在里面悠然自得，润了润喉咙，放声高歌：“君如天上云，侬似云中鸟，相随相依，映日御风；君若湖中水，侬似水心花，相亲相恋，与月弄影。人间缘何聚散，人间何以悲欢，但愿与君长相守，莫作昙花一现。”歌声婉转清润，有着浓郁的江南风情，吐词清晰，说不出的甜腻香艳，绕梁三日不绝，唱着普通的民间小调，也颇有别致的韵味。
陆少陵听得她的歌声柔亮清润，久久不绝，心中说不出的舒服受用。虽说平日在军营里面会找些军妓陪酒歌唱，但他的心里面总是没有涟漪，可她悠扬的声音全部击在了他的心房上，他笑道：“你的唱得可真好听，我从没有听过这样好听的曲子。”“你又在笑话我，你那天吹的曲子也好听呀。陵哥哥，你一点也不像粗鲁的武将。”苏清菀嫣然巧笑着，眉眼中春水荡漾，掀开车帘抱膝坐在他的旁边，偏垂着发髻坠着流苏。
“那我像什么？”陆少陵侧着头问着她。“你对我这么好，还会吹箫，懂武功，守礼仪，就像世家公子一样。”苏清菀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我以为你只是会打仗，会武功，就是粗人一个。”陆少陵听了她的话，忍不住朗声一笑：“我虽然是武将，可是我得学四书五经呀，否则怎能服人？你不会以为我就像军里的那些兵油子，整天咋咋乎乎，什么也不懂，见着女人就什么都不会想了。”
苏清菀被他笑得面红耳赤，把帘子放下，钻进了车厢里面，气呼呼地嗔道：“不理你了，又被你笑话了，我的确不明白你是怎样的人。”眼见着佳人动怒，陆少陵把车靠在路边停下，也钻进了进去，苏清菀故意摆了一张脸不理他，陆少陵忍俊不禁，主动求和了，握住她的小手往自己脸上扇去：“我不好，不该笑你，你打我还不行吗？”
苏清菀白了一眼，将手缩了回来，娇柔地说道：“谁说要打你了，你就自己讨打。”陆少陵捧着她的脸颊，轻轻地吻上了她的红唇，他的动作很轻柔，生怕伤了她一点点，苏清菀的双眸微微闭了起来，满脸通红地回应着他，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的回应，都像是对他的鼓励，她是那样的清丽秀美，浑然不像平日深处闺阁温雅的大家小姐，她举止毫不做作，有少女的纯真动人，也有着少妇的温柔娇媚。
他的吻是这样灼热，密密麻麻地让她全身酥软，当她支撑不住往后仰的时候，陆少陵及时将她拦腰抱住，苏清菀的面容早已娇红无比，眼睛里面有着一股蒙蒙胧胧的雾气，让陆少陵又爱又怜，夏季日暖，他们的衣衫极为单薄，陆少陵差点把持不住，他甚至这样想着，如果不是苏清菀，是别的任何一个女子，他都会把她压在身下要了她，可是他现在还不能，未婚之前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她不是游走花街柳巷的女子，他不愿意这样就把她的身子给了他。
“清菀，你不舒服吗？”陆少陵接住她的腰肢，呆呆地问了她这么一句。苏清菀咬着牙，捶了他一下，生气地说道：“你才不舒服呢，我没事，赶快驾车吧。”真讨厌，她也快把持不了，只是在这个地方着实不大好，万一被人看见可真不好。
陆少陵见她的神色明明是动了情，假如再这样吻下去，他们俩个都会止不住火的，他一直是个清心寡欲的人，她是第一个让他动情了女子，他不愿意让她受任何委屈，他不愿意就在此地要了她，来日方长，他会等着他们的洞房花烛之夜。
道路两旁的速度灌木丛快速地往后退去，陆少陵深深呼了一口气，让紊乱的心绪平息下来，才用力挥鞭往天都驶去，苏清菀一路缩在马车里面不理他，陆少陵也没有逗她，离得越近，碰见的官员越多，他得要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
外面人声熙攘，各种叫卖声从车厢的缝隙中飘进来，苏清菀偷偷往外瞅了一眼，方才知道已经来到了天都，如今已经是去皇宫的路上，一股莫名的悲怆感油然而起。
“清菀，皇宫门口已经到了。”陆少陵轻声告诉她，手里的缰绳已经勒紧，马儿自然停了下来。她的声音悠悠荡荡传过来：“陵哥哥，你快点过来，我想要早点见着你。”“你现在不就已经瞧着我了吗？又犯傻气了。”陆少陵轻声安慰着她，“现在只是一时的离别，等皇上摆驾回宫我就跟你成亲。”“陵哥哥，你虽然在我的面前，我却总是担心会见不着你，我老是你觉得离我老远。”任谁也能够听出她恋恋不舍依依惜别的之意，语气是那样的悲伤，陆少陵思忖着她心里还是有些害怕自己会离弃她。
陆少陵掀开门帘进去，苏清菀怏怏不乐地低着头，素白的玉手不停地绞着，他抬起她的下巴，苏清菀的眼睛已经盈满了水光，眼睫一眨，珠泪便悄悄坠落。“清菀，你害怕我会消失吗？”陆少陵用手帮她把泪水擦干，深深地注视着她的眼睛，温柔地问着她。苏清菀点了点头。
陆少陵用手绢把她的眼睛蒙起来，视线被手帕所阻隔，眼前一片黑暗。苏清菀轻声地问道：“陵哥哥，你在做什么？”“让你感受我。”陆少陵轻声说道，她是他愿意为之呵护一生的女子，她却如此患得患失，他怎么忍心看她这个样子。
因着没有光亮，肌肤的感觉是如此的清晰，她可以清晰感受陆少陵离她是如此之近，他的鼻息萦绕在她的唇边，粗糙的手掌缓缓抬起她双手，从发髻摸起，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喉结、胸膛，小腹……他一遍又一遍地抬起她的玉手让她触摸，不厌其烦地让她感知他的一切，空气流动的气息是温柔缱绻多情的，再多的语言叙述已经是多余的。
“陵哥哥……”她挺起娇躯，玉手抚摸着他的胸膛，虽然眼睛被手绢蒙着，她还是能够精确地感受他的位置，准确无误地吻上他的嘴唇，泪水不由自主地落下，香舌在他的口中勾弄着，游移着他的口腔周围。陆少陵一手搭着她的香肩上，一手搂住她的腰肢，动作从慢到快，两人的呼吸也就渐渐急促起来，暧昧的气息不停地纠缠，隔着她所穿着的薄薄的一层布料，她的肌肤是温凉的，就像是昆仑山所产的羊脂玉。
苏清菀的发簪也被陆少陵拆下来，乌黑油亮的青丝披散着她的腰际，娇俏的容颜显得既妩媚，且妖娆，他的额头紧贴着她的额头，与她缠绕逗弄了许久，方才搂着她在他的胸膛中，柔声问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是心上人。”苏清菀低声说道。“那我会消失吗？”他让她感受他心脏在不停地跳动，这颗红色的心脏是为她跳动的。
她闭着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通过他手把手的指引感觉他肌肤的一切，整齐的发髻，英挺的剑眉，又高又直的鼻子，四方脸，厚薄适中的嘴唇，圆润的喉结，宽厚的胸膛，结实有力的小腹……他的一切是如此清晰，不是泡影。她的笑容初绽，玉容如同春花般灿烂：“陵哥哥，你不会消失，你会爱我一辈子。”“清菀，我会保护你一辈子，不会让你有这样的感觉。我除了你，不会喜欢别的女子。”他的声音也是这样清晰，奇异地抚平了躁动不安惶恐脆弱的心灵，她是这样的幸运，能够在大难的时候屡屡碰见他，他会努力的呵护着她，让她这艘在暴雨当中飘摇的小船有所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