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刻钟不到,视线出现在阿祖的小院中,从匆匆忙忙的,心焦如焚的跑进且娑的里屋中,正好詹亭在伺候着,弯身小心的给且娑喂药,两人似乎脸上带着笑容。詹亭不知道说什么笑话引得且娑眉展而开。
“师父,晚上我想和你睡。”
“詹亭长大了,该回去休息。”且娑说完,不住的咳嗽几声。施杏身靠在门栏上,心也跟着咳嗽声一起一伏。这好端端突然生病,好似,自从上次且娑发烧之后,身体不断的出毛病。
“师父师父,就再抱着我睡一次,我今天才刚长大呢,在师父面前我永远是个孩子。”詹亭抱着且娑的身子不放,且娑一手安抚着詹亭的背部,视线落在门外的那个瘦削的身影上。
且娑扶着詹亭的身子坐好,带着不怒自威的“回去,詹亭,明日一早去看看杏姑姑可回来没。”
“师父……”
“回!”
詹亭拗不过且娑,端着药碗往外面走去。施杏从屋子的一侧透出双疲惫的眼睛。夜晚冷风吹起,施杏一搂自己的手臂,直到远处詹亭的厢房灯灭,施杏才敢走出到山门。小心翼翼的将门打开,却只见外面站着一个宽大的身影,身子挺立在门外,两眼直直的盯着任其银发随风飘舞着。
“啊……阿祖。”
施杏被吓得一身的冷汗,虚惊的拍拍自己的胸脯,撇开自己的眼睛。
“随我进来。”
且娑只是冷更的命令着,语气中没有一点的商量。跨进门槛,将施杏逼着不由的往后退一步。施杏走到一边侧着躲着且娑的审视,小碎步挪着往外面走。他不是在里面,什么时候跑外面去了,神出鬼没。
且娑回头一眼,山门关闭,施杏还来不及呼喊什么,整个身子被抱进里屋中。还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犹如轻飘飘的手帕一般被扯进屋中,又被且娑一个身子扔在榻上。
施杏,“……”这是想动粗?且娑这样子也太有点霸道总裁的样子。
“阿祖,阿祖,我,你到底怎么,身体可……”施杏朝着且娑高大的身子结结巴巴的笑着问道。
且娑拖着身子往桌边走,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回:“无碍。杏儿,今晚,你去哪。”走到施杏的身边,坐下将酒递了过去,眉头一皱,问:“喝水。你的衣裳怎会如此的脏。”施杏才见自己红衣服虽然干了不少,里面还是湿漉漉的,黏着难受,外面的红衣裳上面还带着河中的腥气,还有夹杂着的青苔和泥渍。
“山下泼水节,玩疯了些。没事,我回去换换就好。那,阿祖你休息,我先走了……”施杏憨憨的笑笑,接过水一饮而尽,红着脸往榻边躲着逃离。今晚的阿祖怎么有点不大对劲。
施杏刚下榻,身子再一次被且娑按在床榻上,就那么硬生生躺在床上,且娑侧躺在她的身边,只是平静的盯着她,四目相对间,寂静无声。仿佛彼此都能够听得见对方的呼吸和心跳声。施杏连刷的红透,就像成熟的不能在成熟的柿子,脑袋热的涨的不行。阿祖这架势,她慌了。
且娑将施杏的身子抱在怀中,就如抱着孩童的姿势一般,一手在施杏的背上顺着,长吁一口气,道:“走?杏儿,你告诉阿祖,到底我何曾有做的不够好的地方,阿祖改便是,为何我不能让你满意留下来?到底阿祖哪不够好,还是无苏哪不够好?”话语间游丝颤抖着,且娑心跳不由的加速,期待着施杏的回答。
施杏盯着且娑的双眸,心中愧疚爬满心头。不是你不够好,也不是且娑不好,相反,是你太好,无苏太神圣才会颇给人压力。若你是普通人,她哪怕是倒追都愿意,可偏偏,碰不得,爱不得。
“回答我。”
施杏低头不语,稍稍惹怒且娑。且娑一把将施杏的下巴抬起,盯着她的眸子耐心的又问了一遍,“告诉我,到底哪让你决心离开无苏,不顾阿祖。”
“我只是想玩,不想呆在这一辈子。人生苦短,及时行乐……阿祖足够好,我没有一丝嫌弃的意思……”施杏结巴着回答,双手推着且娑的手离开。
且娑手一松,将手放开,淡淡语气中带着一丝忧愁,说:“作罢,回去休息。再过三日便是美食节,阿祖和无苏弟子不便下山,你一人好生照顾自己。罢了,我让静适陪你……”
施杏一手拍拍脑袋,迷糊的嗯了一声,说:“不用了,他也需要做晚课,我一人可以。反正,反正,早晚我都要适应你们不在的日子。”施杏越说到后面声音越轻,最后几个字索性全部都吞进自己的肚子中。
“……随你。”且娑只是淡说,垂眸着,将手搭在未下完的围棋盘上,自顾自,一人分饰两角下着棋,听不出语气中是怒还是无意。
施杏蹒跚着爬起来,提着自己的裙子往门外走,却在门后看见地上有个白色面具掉在地上,怎么那么的想象,好像在很多的地方都见过,晚上桥上——
“不走了?”且娑抬眼问施杏的背影,一见地上的面具,夹着棋的动作一顿,随即掩饰,继续下着棋,不紧不慢。
“走。”施杏爽快的说道,不再多思索,随即打开门走了出去。外面的风灌了进来,吹起了门后的面具往客厅中间。且娑叹气一声,直到门合上,手一伸,将面具握在手心,苦笑道:“到底我在你心中算什么,如此不可坦诚相解一言……”
三日后,大病号施杏徒步下山去了。自从入河之后,便是感冒不断。姜汤不离身。静适和静恔急着都给她把脉,她都给拒绝。不想又被特殊照顾。
山下仍旧是热闹非凡,一人无聊的逛着,虽然满大街都是美食,可提不起什么兴趣。在无苏呆久了反而习惯上了吃素。施杏还是喜欢坐下来凑热闹,于是往酒楼中而去。热闹非凡,赌博的,台上唱戏的,喝茶吃饭的。谈笑风生,喧哗打闹声不绝于耳,所有人都沉浸在这般的热闹的生活中。施杏只听远处有人在争论些什么,凑热闹的人围了不少。
闲来无事,便也凑了过去,只是一眼,便知晓所有。穿着灰色锦衣的男子腰上的玉佩不见了,问店小二让人找找,这海底捞针,店小二自然不愿意得罪店中的客人,于是乎,争执不分上下。施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着边上围着的人,一圈的心思知了个遍,倒是不惊失笑,竟然凶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走过去,对着店小二说:“既然小二你说的这么有理,莫非心中有鬼?”
“姑娘话不可乱说,我一直都在上下忙着,再怎么的,也不能自己将自己的饭碗给砸了。”店小二眯着眼睛,歪着嘴巴,一手扣着盘子,一手搭在肩上的白毛巾上。
南宫闫盯着边上素不相识的施杏,匪夷所思,打量着,只见施杏朝着他使了使眼色,格外的调皮。
施杏挽着手臂,凑近小二的身子,一把在他的身上上下摸索一番,从小二的腰间扯出了一枚通配价格不菲的玉佩。众人在不雅和鄙夷看着施杏,这大庭广众之下对一个男人动手动脚的。施杏将玉佩从小二的身上搜出,各种鄙夷声而起,吆喝酒店的老板招呼着解雇大惊失色苦苦争扎狡辩的店小二。
热闹持续,只待人潮散去。南宫闫接过施杏手中的玉佩,朝着施杏答谢恭敬,“多谢姑娘,作为答谢,姑娘一起用餐?”
施杏丝毫没有客气,跟着南宫闫上了二楼,坐在雅座间,施杏喝着小酒,吃着酒楼中最好的饭菜,津津有味。
对面的南宫闫是百年前打败纬城的蓝国。蓝国历经百年,休养生息,百姓日子过得不错。也崇尚无苏。这南宫闫便是蓝国的太子。施杏不禁有些唏嘘,自己还真是有狗屎运,两次穿越都能碰见皇家的人,希望这次这人不会是叶非辰那般人品。
南宫闫看着有些现代的妖魅男,更加形容一些便是有些象现代的GAY中的小受,看着就是嫩,特别的好欺负,男女通吃,皮肤又是特别的好,滑润有光泽,就连说话都是轻声细雨的,比她的声音还要温柔上几分。这玉佩是他母亲祖传的,对他的意义非凡,所以才引得堂堂一个太子当众不顾颜面要找回玉佩。
施杏吃的差不多,愣愣的抬头,只见南宫闫别有意味一笑,一手伸向施杏的嘴边,将她嘴边的饭粒掸去,“施姑娘,今晚多谢你。南宫有一惑,不知施姑娘是否能够解一二?”
施杏心中有数不在多反问,立马吧唧解释道:“你是想问我晚上为何能确认小二?因为人心虚,心中有鬼,总会有小动作,不管藏的再好,都会露出马脚。恰好看到小二心虚的下意识捂着自己的腰部,不止一次,又听了你们的对话,我就更加断定他的嫌疑。嘿嘿,其实,不过是凑巧运气罢了。”
南宫闫端着酒杯朝着施杏一敬,尊尊有礼道:“总归,多谢施姑娘。日后姑娘若是有什么麻烦事,大可找南宫,南宫必定尽自己所能帮施姑娘?”
施杏眼中狡黠一闪而过,撑着身子靠向白皙面色的南宫,嘴角一抹得意的笑容,道:“此话当真?那我可就真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