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席家回来,施杏便在家中休息,顺便把自己的小说给结束了。最后的的结尾,便是写到且娑消失,她一人独自生活在城市中。
底下读者说,这特么编的太虐了。施杏只是笑笑,若是经历过她这样的穿越经历,还能说的出来么。
安婞雯端着一盘水果沙拉到施杏的面前,后面跟着两“二傻”,摇晃着尾巴,一摇一摆的过来,口中塞着满满的水果,笑说:“终于完结了,接下来该帮我去写总裁文。记得,不要掺水,快很准,甜死人的那种。”
施杏眉毛一挑,疑惑问:“甜死人?齁死?我写不出来,我只会一虐到底。”
安婞雯一听,趴的将手中的盘子摔了,说:“写不出来你也给我想破脑袋写,都在生活中生活不顺,碰不到白马王子,只能在小说中寻找到霸道专情又帅气的总裁来弥补心中的遗憾和缺失,小姑娘图的就是一个宠溺,你倒好,要死要活的,虐的小姑娘抽泣弃文。顺便给你个差评。施杏,你行行好,放过我的女主?”
施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代入感这么强,也只有安婞雯,打趣道:“酒窝,我觉得你自己开写更好。”
“酒窝?!施杏,你,你知道了?”酒窝的称呼,安婞雯猛然觉醒,施杏说不想知道,她以为她是不在乎,可其实,她知道她的身份。
“我本来只是猜测,本以为你会是芃芃,那天阿且告诉我,你是酒窝。这天道轮回,真是奇妙。你们都在我身边,唯独阿且。”施杏苦涩牵扯一笑,嘴角泛着惆怅。她也慢慢放下,若是不想变为怨妇,她须好好生活,答应且娑的。
安婞雯抱着施杏,手附在她的头顶,安声说道:“杏儿,你还有我。”
“好啦,我们该做点有意义的事。”
……
施杏和安婞雯带着宠物狗到孤儿院去做义工,每周的周六周日都不间断。懒懒和小萨跟孩子们玩的很嗨,在草地上打滚个不停。
施杏一边扫着树叶,一边照看着远处的孩子和宠物狗,笑说:“懒懒到了这里这撒欢的性子完全暴/露了,这里跑跑,那里跳跳,跟这些孩子们玩的挺开心的麽。”
“他的天性就是撒泼。奈何跟了你这忧郁的主人。”安婞雯打趣道,甩着自己的抹布跳起了“二人转”。
施杏去倒垃圾,走到偏处,刚扔掉手机的垃圾袋,地上又飘来许多纸,施杏眉头一紧,疑惑是哪个小朋友不听话。
弯下身子,一张一张的捡起纸,上面画了画,有春天公园一脚,只是花朵是绿色,天是黄色的。另外一张的风景图,虽然画着是她之前呆的风景区,但是那一片的杏花林是蓝色的。画的倒是很有抽象派的作风,至少比她画的好看。
施杏一张一张细细看着,几乎每一张的颜色都是乱的。整理好,看见树底下一个穿着白色小衬衫的小男孩坐在树底下,在揉着眼睛哭,哭的甚是伤心。
“我的画……我的画……”施杏将一叠纸放在小男孩的膝盖上,温柔安慰着:“不哭了,画刚才被风吹走了,不过我都被捡回来。你数数看,有没有少。”
施杏拿出随身带着纸巾,给孩子擦眼泪,小男孩将手放下的时候,施杏不由的怔住,这孩子长得怎么那么像她想象中的宝宝,她和且娑的孩子。
虽然孩子长得既不像她也不像且娑,但是她的直觉得这孩子是。施杏心漏拍一次,受伤的的纸巾被风吹走。
施杏慌乱,走重新拿纸给孩子擦,刚一碰上盖着的手,孩子将她的手大力推开,防备的将自己的画收拾好放进一边的文件档案袋,只是孩子未注意一支笔没有盖紧盖子,颜色都涂在了干净的衬衫上面。
施杏拿过笔,给他盖好,将笔收拾放进水彩盒子里。小男孩蹲在地上,摸索着将东西拿起来,走向施杏的面前,视线越过她,说:“谢谢。”
小男孩绕过施杏,一步一步走下去过了一会,孤儿院的阿姨跑到他的面前,脸色有些难看,一手拍了拍小男孩的衣服,又是生气的夺过了他的文件夹,一把拉着小男孩往前走,甚至不顾小男孩的脚步是否跟得上,拉着往室内走去。
施杏跟上去,眼睁睁看着小男孩摔倒在地上。施杏再也忍不住,跑上去,将孩子扶起来,怒斥着:“对他这么凶做什么!你这样的行为,我要告诉院长去。”
施杏捡起孩子脚边的文件夹和水彩笔,拉着抱起孩子就往屋子里面走,也不管外面那阿姨的骂骂咧咧。施杏抱着孩子到里面的休息室,找到自己的包,给他的衣服上喷了喷洁白剂,将被水彩笔染了的地方洗干净。
弄干净衣服,施杏又给他检查了手脚有没有摔了的,等到一切都没有问题,施杏松了一口气,给他的头发理了理,“小帅哥,好了。你想去哪画画,我带你去。”
小男孩摇摇头,低下头,弱弱的说:“谢谢。”小男孩拿过东西,摸着桌子的边缘,走到一边的凳子上坐着,趴着休息。施杏尴尬的站在一边,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能走出去,留给孩子一片安静,刚出门,院长刚好走过来,身边站着气势汹汹的阿姨。施杏也不怯懦,走上去,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那阿姨,道:“院长,能否行个方便说说话。”
“我正好也有事想找你谈谈。”院长笑说。院长是一个50岁左右的中年妇女,穿着一身的藏青绣着花的旗袍,身材虽然臃肿,可容貌还不错,保养的也很好。施杏心想,她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女。
院长带着施杏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给施杏倒了一杯水,笑呵呵开门见山说:“我知道你想跟我说什么,稍安勿躁,先听我说。”
院长的温和让施杏冷静不少,施杏也没有那么冲的脾气,安静下来,“刚才那个小男孩,叫小安,平平安安的安。他快要两岁了。他来我们这的时候,不过一个襁褓中的孩子,就被扔在大门口。那时候,还是初春,寒风刺骨,孩子的脸被冻得通红。我抱他抱了进来,看着孩子长得也挺好看,不知道为什么这狠心的父母会把他扔了。送到了医院,才知道……”
“他是盲人。”施杏淡淡的说道。孩子无论看什么东西都没有神,空洞的视线,没有任何事物的存在。她似乎在某个地方,某个人的身上看到过,多么熟悉的感觉。
院长保持着微笑,并不意外施杏看得出来。她觉得施杏身上的故事很多,远远多于她的年龄,甚至故事多过她。她很想找施杏聊聊,奈何没有机会。
院长接着说:“那孩子,慢慢的长大,可是不爱说话,或许是自卑。虽然我们让孩子们别说,可孩子,总是调皮的,背地里都喊他小瞎子。小安很聪明,学东西,盲文比成年人都学的快,而且还能自己写字。我们带过他走过一遍的路,他能靠着自己的记忆走回来。他喜欢画画,因为对颜色没有概念,所以他的画充满了异样。却也不乏他的特色。他冷冷淡淡的,平常跟阿姨们也总是冷冷淡淡的说话。我找过他谈话,却又正常,他跟我总有说不完的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施杏手指扣着杯子的外壳,眨了眨眼睛,转过头,看到小安从一边走过,没有扶墙,若是不知,定是以为他是正常人。
“他的眼睛,能治好么?”施杏问。这样的孩子太让人心疼。上帝该对他好些。
“能,需要换眼。无论是眼睛的来源和费用,都是不理想。”院长摇摇头,眉眼间尽显无奈。
施杏一口茶闷到了胃里,问:“我能够领养他吗?”
“不能。你是单身。”
“所以只要我结婚,就可以么?”施杏又问。
校长笑了笑,摇摇头,说:“还有很多条件。施杏,你不用为了一个孩子断送了自己一辈子的幸福。”
“可是我觉得值。”施杏坚定的说,望着落地玻璃外的小小身影侧头看了他们一眼。白皙的小脸,天真稚嫩,唯有让她觉得欠缺。
“施杏,你还年轻,不该如此决断。这孩子,若是以后有合适的眼角膜了,你多多承包费用倒是可以……”
施杏若有所思的看向且娑,突然笑了一声,说:“我有了主意。眼角膜不是问题,费用,我知道该怎么办,这么好的孩子,不该就这么浪费在这里,受尽这些人的不堪待遇。”
他恨这里的孩子和那些粗鲁的阿姨,对于别人的缺陷当做玩笑和笑点,却不知道这如同给一个孩子烙下了深深的痕印。一个错误,可以让一个孩子走错一辈子。
她更恨他的父母冷酷的抛弃,既然没有能力和责任抚养一个孩子,为何要有了他们。有孩子了,为什么又畏惧这份责任。联想到她和且娑的孩子,不知道消失在时空的哪里,不知道被她遗落在哪个角落,施杏的心被一针一针扎的疼。
她也是一个刽子手。
施杏走出办公室,走到外面的大厅,正好安婞雯四处寻她,一找到施杏,刚要说什么,施杏先发声,说:“我要结婚。而且我有孩子了。”
“施杏,你的幻想症又犯了麽?!而且,还病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