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离走出大殿,将手中那血染的手帕拿了出来,细看上面的字,虽然不甚明白,但总觉得那老头和这云国皇帝之间必不简单,不知为何竟总觉得这个手帕在以后会有重要的用处。
将手帕好好收好,揣进怀里,接下来的事情自己也不必担心,只需等着接人就是,皇帝不是傻子,那么划算的买卖,他自然不会食言。
“倒是便宜你了。”越离轻声自言自语道。
随后,径直回了住处。
“进去!”穆梓澄猛的被摔到了地上,连大声说话都已不行,只得闷哼一声,如今果然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砰的一声,门猛的被关上。
穆梓澄就这样趴在地上,连动也动不了,稍微一挪动,身体就像被撕裂般的疼痛,这些人还真是想要了自己的命,每一鞭子都重的要死,若是自己再不画押,只怕是筋骨都要齐断了吧!
“呵,那狗皇帝竟然对自己亲身女儿都如此,如此没心没肺,这云国只怕是也快到头了吧!”旁边牢房那老头缓缓走到这边,看着穆梓澄。
穆梓澄这会儿哪有力气跟他争执,连说话都难了,只静静的趴在地上,闭上眼睛。
老人见无趣,也悻悻的回了墙角。
牢里又如死寂一般。
丞相府里,穆若依同秦宇一道回来。
“父亲,这件事只怕是需要你去给暮羽哥说了,她们毕竟夫妻一场,哎,你说我这妹妹怎么那么不识大体,竟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穆若依红着眼对着秦宇说着,“可是她毕竟是我妹妹,当初我也是好心让她同我一道嫁过来好有个照应,谁知……”,说到这更是哽咽起来。
秦宇赶紧说道,“公主不必自责,这也是她自作自受,如今皇上竟直接夺了她公主的名号,虽没有明说但势必也是看在公主你的面子上,没让这件事传出去,只说病逝罢。”秦宇起身走向窗外,“反正当初也怪我,是我逼着羽儿受了这门亲事,如今也是我的报应。”
穆若依擦了擦眼角,红着眼睛上前继续说着,“父皇也是顾及了皇家还有丞相府的颜面,总不能因了她一人把事情给闹大了去。”随即从怀里拿出穆梓澄认罪的文书,当时让她画押的时候自是留了一手。
“她们毕竟夫妻一场,暮羽哥难免有些不舍,您尽管将这个认罪书拿给他看,想必就没事了。”穆若依将东西放在了那书桌上。
见丞相点点头,随即叹了口气,穆若依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欠身出了屋子。
秦暮羽正在房里坐立难安,正欲出门入宫进谏皇上。
“你去哪?”门口秦宇见秦暮羽收拾妥当,正是要出门的行头,心里明了。
秦暮羽见秦宇来了,心里升起一抹不安,但还是面不改色弯腰道了一声父亲。
秦宇点了点头,进屋坐了下来,叹了口气,“今日皇上把我召进了宫。”语罢抬头看了看秦暮羽,见他正静待自己往下说,索性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你可知是为了什么?”
秦暮羽点了点头,“儿子大概能知道,想必已有了结果,父亲不妨直说。”
话毕,将屋里屋外的小厮都退了去。
秦宇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那件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如今皇上自是为了保全皇家和我丞相府的颜面,将这事化小了处理,只说二公主病逝就是。”
“……父亲。。你说什么?!病逝。。是什么意思?”,秦暮羽语气都吞吐了起来,大概死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病逝??难不成她已经?
秦暮羽心里莫名的慌乱起来,从未有过的慌乱,恨不得自己立马飞到宫里一探究竟。
“羽儿!”秦宇大概也没想到秦暮羽反应似乎有些超出自己的预想,语气不由得重了起来,“这件事不示众已经是天恩浩荡了!否则她的名声只怕是更难听。”
秦暮羽眉头紧锁,“皇上……可是调查清楚了?”
“大胆,逆子,你竟敢怀疑皇上的决断!”秦宇将穆若依递给自己的那东西,甩到秦暮羽面前,“你自己好好看看罢!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我丞相府是断断容不下这样的女子,你只管休了她就是,皇上已然默许了。”
没人看见秦暮羽紧紧攥住的手,低着头看着地上那张还沾着血迹的纸张。
“你快写罢!”,秦宇一脸不争气的看着秦暮羽,随即冲着外面喊了一个小厮进来,对着小厮说道,“你们看着二少爷写完,快快给我拿来。”
“是!”
随后转过身对愣在原地的秦暮羽说道,“你可想好了,这可是攸关我丞相府生死的事情,皇帝虽没明说,可暗里就是这意思。”
说完一甩袖子,快步走出屋子。
严凌轩在门口听的清楚,恨不得拿着手中紧握的剑冲进皇宫将穆梓澄救出带离这个是非之地。
“少爷!”严凌轩还未开口,只见秦暮羽手一挥,“你们都出去!”
语气刚硬,完全不容一点反驳。
严凌轩神色凝重,这样的少爷自己还从未见过,看得出来少爷如今的心思大概不比自己少,只是少爷自己觉不出罢了。
门缓缓关上,秦暮羽缓缓蹲下身子,拿起地上的纸张,手都不自主的抖了起来。
缓缓打开纸张,细看上面的内容,秦暮羽神情从悲痛竟逐渐转为愤怒,“穆梓澄,亏的我如此信任你,还以为你是个刚毅不屈的女子,即便别人如何对你,只要不承认便罢了,如今你竟承认了这些事情,我自然也容不得你了。”
秦暮羽愤怒间,甩手就将那纸扔到了地上,随手拿起桌上的毛笔就要写了起来。
每一字每一句,似乎都花光了秦暮羽所有的力气,每写一字,脑海里总浮现出穆梓澄那神采飞扬的眸子,玲珑剔透的身段以及她每及伤心时看自己的模样……
手中的笔一顿,还未完成的纸被扔到了地上,“穆梓澄,我绝不会休了你!除非我亲眼看你死了。”
语罢,快步走到门口,推开房门,也不搭理门口人的询问,黑着脸走出了丞相府。
门口小厮一脸纳闷,方才严侍卫似乎也急匆匆的出了门,这会儿少爷这是又去了哪?老爷的吩咐还没有完成呢!
正为难之际,谁料穆若依竟出现在门口。
那小厮赶紧跪下,“参见公主。”
穆若依瞥了他一眼,方才见秦暮羽黑着脸出了门,想必是看见那个认罪书了,大概穆梓澄死也想不到,那认罪书里可不止那秽乱后宫的罪名,也好在当时穆梓澄认罪认的彻底,竟也不看那内容就随意画了押,自己这一赌竟赌赢了。
“你们少爷去哪了?”穆若依径直走进了屋里。
“奴才也不知道,方才见少爷走的匆忙,也没有来得及问。”那小厮回了话,又赶紧为难的说道,“方才老爷来过,也不知道要少爷写个什么让我看着写完了得赶紧交给老爷,可是少爷这怕是也没弄好就出了门,这小的该如何是好!”
穆若依神色变了变,难不成自己如今竟不明白暮羽哥的心思了?
眼神将屋子扫了个遍,只见地上落着两张纸,赶紧上前去捡了起来,屏退了那小厮。
看着那张字迹潦草的纸张,脸上逐渐露出得意的笑容,虽然没写完,不过有了这个自然已经够了。
“穆梓澄,这次你可真的是一无所有了,看你还得意个什么!”穆若依神情狠戾,完全不似平日的模样。
随即将纸张收到怀里,旁若无人的出了门。
“这么说,穆姐姐是有救了?”越琪小声的问道,越离一回来就告诉自己放心,穆姐姐定会没事。
但是这种事必定不能张扬,想必定是那老头的手帕起了作用,看来那老头也挺厉害嘛,自己竟小瞧了他!
“那我现在能不能去看看穆姐姐……”越琪心里实在担心穆梓澄究竟有没有被严刑逼供。
“不能……”越离赶紧阻止了她,大牢本就不是个好进的地方,上次不过是那皇帝故意,才能那么容易,更何况越琪一去,只怕说漏了嘴,那就更不好了。
越琪脸色一变,自然不开心起来。
越离赶紧上前安慰道,“你还不放心哥哥办事吗?再过几天她定能和我们一同回了越国。”
“真的?我们可以回去了?你和皇上把事情解决好了?”越琪一听说可以回去了,心里自然开心,第一次离家这么久,早就想念父亲母亲了!
越离点了点头,“快了,放心吧。”说着宠溺的揉了揉越琪的头。
正说着,门外传来敲门声,“公主,有人传话进来,说有事找您。”
越琪一脸疑惑,这宫里自己也没什么认识的人,谁会找自己。
“进来说。”越离吩咐道。
那宫女推门进入,将那牌子递了上来,“奴婢也不知道,那人只说是丞相府的侍卫,有要事要求见公主,还将这丞相府的牌子递了过来。”
“侍卫……”越琪口中默默念道,心里早已泛起涟漪,“严凌轩。”